“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咬牙道,偏不让他猜中心思。
“好啦,看你这么寂寞,那么我就来负责让你快乐好了。”话落,席斯柔起身走到舞台上,跟后头的乐队老师说了几句话。
舒亚米眯起眼看着他,突见乐音响起,前奏过后,他深情演唱,“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妹’,她有双温柔的眼睛~~她已悄悄带走我的心……”
舒亚米瞬间瞪大眼,而他正在舞台上对她挤眉弄眼,而后四周数道目光也同时投向她。
噢,很丢脸耶!吧么乱改歌词啊?
她小脸爆红,只能用手捂着脸,让冷厉目光自指缝中迸射而出,然而中箭之人浑然不觉,继续他的深情演唱。
他声音浑厚,感情投入,将歌曲诠释得恰如其分,让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更让舒亚米听得鼻头发酸、眼眶发热,心里暗自咒骂他千百回,但还是不能否认,他唱歌真的很好听,属疗伤系一派,能消弭战争。
深情直抵她心间,让她的心又酸又痛,却又暖又甜,五味杂陈地凌虐着她的感官。
一曲方歇,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他却突然喊了起来——
“小妹,我爱你!”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情口哨声、吆喝声,众人高喊着,“小妹、小妹,安可、安可……”格调高尚的音乐餐厅瞬间有点像是迷乱的夜店。
舒亚米又是羞又是恼,开始怀疑他趁她不备时收买了店家和客人,不然这些人跟他起哄个屁啊。
“小妹,好听吗?”席斯柔走向她,像是个怀有巨大磁性的磁铁,吸引着众人目光,连带波及她。
“我要回家了。”她咬牙恼道。
罢才要不是她听得太入迷,老早就翻脸走人,哪可能坐在这里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很丢脸耶!
“甜点还没吃耶!”他看着桌上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吃饱了。”她被众人的目光喂得很饱了。“你可以搭计程车回去吧?”
“不行,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不然咧?”跟她一起回家,他再搭计程车回家?会不会太多此一举了?
“还有一首歌,唱完再跟你一起回家。”
“还唱?”靠,她闪人先。
决定了,从今以后绝对不踏进这个区域,否则很怕有人指着她,大喊小妹。
“走嘛,一起唱。”他拉着她上台。“很好玩的!”
“才不好玩!”她是音痴,他明明知道的,居然还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放手啦,别闹了。”
救命啊,杀人啊!
“快点!”席斯柔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台,动作熟悉地给她一支麦克风。“老师,‘我爱小妹’。”
嗄?有这首歌吗?
舒亚米双脚皮皮剉,只听音乐一出,他唱了起来,“我爱小妹,小妹爱我……”
靠,又乱改歌词了!
厚,她要回家啦~
第六章
“样品服还可以吗?这样子啊……真的?!”
舒亚米坐在客厅里,双眼呆滞地瞪着电视,耳朵却竖得很高,听着林与彤房里的动静。
没为什么,只是想偷听与彤和席斯柔的对话。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今天一早,经由艾娃打版完成之后,她便快速地把样品服暂缝妥当,送到他大老爷面前。但他只是点点头,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抓起西装外套便往外走。
这是第三次了,前天、昨天加今天,总共三次,一天一次。
她感到被漠视,而后她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就答应他们结婚。
他说,可以。
老妈跟席老爸的婚礼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中,听说由于双方都是梅开二度,所以决定低调进行,选择了美式庭院婚礼,就办在自家院子里,一切简单朴实就好,所有事项全都交由席斯柔处理。
她合理被忽视,但是心里即觉得难受到爆。
他理都不理她,但是却主动打电话给与彤,这是什么跟什么?
也许,她应该要附加条约,告诉他,除了不可以缠着她之外,也不能缠着与彤,可他找与彤是谈正事,她有权利这么要求吗?
可恶,她很受不了自己这样。
与彤是她最好的朋友,就像是自己的大姊,她怎能嫉妒她?太小心眼,太没人性了,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女儿,怎么了?”舒若男不知何时飘到她身旁,一把搂着它她的肩。
“没事。”有事也不能说。
“怎么可能没事?”舒若男啐了声。“你脸上明明写着:我有事、我有事,赶快拉我一把,我要窒息了~~还说你没事?”
“老妈,你有神通啊?”靠,居然把她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知女莫若母,没听过啊?你是我生的,我一手拉拔长大的,你一个表情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太小看她了。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她垮下肩,一副丧家之犬嘴脸。
“舍不得我嫁?”舒若男眯起眼,努力地分析她的眉眼鼻嘴。“傻瓜,咱们一起嫁过去,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嗄,一起嫁过去?”她突地跳起来。“谁说的?!”
“我说的。”她老神在在的回了句。“你以为我会放你一个人住在外头?”
“哪有人这样的,嫁一个还陪一个啊?”舒亚米用力摇着头,“老妈,没有人这样的,而且我也不要。”
开玩笑,真一起嫁过去,她跟他还有完没完啊?
一脚陷进泥沼,要拔出来就已经费尽她不知多少心力了,要是两脚一起陷进去,她就只能等死了。
“为什么不要?”
“你还问我为什么?”
正准备晓以大义气,却见林与彤走到门外,手里还拿着手机,舒亚米随即跳起,‘他有话要跟我说?”
林与彤微愕,随即笑得很坏心。“才不是,我只是说到口渴,出来喝茶而已,呵呵,你想跟他说话,我待会帮你通报一声。”喝完茶,大小姐她拍拍再转回房里。
“不用了!”舒亚米狂拍着门板。
丢脸啊!瞧瞧她这是什么反应啊?居然以为与彤把手机拿出来是因为席斯柔要跟她说话。
她不要做人了!
“难道,是因为柔柔的关系?”舒若男冷冷的—句话阻止了女儿的鬼哭神号,只见她身形蜷缩,沿着房门滑落在地,化为—摊软泥。
“喝,真的是他?!”舒若男跳起来,搭起袖管,大有与人干架一场的流氓气势。“妈的,老早就觉得那小王八蛋眼熟得很,那天瞧你踹他车子,我就觉得你们其中有鬼,如今——说,他到底对你怎么了?”
老妈牛脾气硬起,舒亚米赶忙爬到她身旁,好声好气地哄着,“老妈,没事,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你当我瞎子啊!”舒若男狂箭乱射。“我告诉过你,我觉得他很眼熟,后来想起来,在我们还没搬家之前,他曾经送你回家过,对不对?”
哇靠,那么久以前的事,为什么老妈还记得?
“亚米,你说的被始乱终弃的同学就是自己吧?”轻柔的语气到最后已经狂飙数个音阶,姿态犹若恶魔再现。
“妈,不是,”她打死不承认。
好怕一承认,明天就要上社会版头条,席斯柔铁定舍死在她妈手里。
听说老妈在生她之前曾经颓废过一阵子,小时候,家里老是有些奇怪的叔叔伯伯进进出出,都是她以前的小弟。
“真的不是?”舒若男皱起五官,一脸狠样,仿佛想将席斯柔碎尸万段。
“真的!”她发‘四’,举起四根手指。
“是吗?你不要怕我会取消婚礼就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