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挽回她?”藉此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手法会不会太差了一点?
“我不可能放弃她的。”他斩钉截铁地表示。“要是能放弃的话,三年前我就放弃了。”
不是他不放,而是他放下了。
三年前她去留学的时候,他原以为看不到她,自己的心情就会在时间冲刷下慢慢平静,但事实不然,才一分开,他便尝尽了相思苦。
虚无、失落和无法填补的空洞,不管那时他再怎么劳累自己,上山下海、超时工作,都无法填满心底的无底洞。
他没有办法再忍受等待,曾有好几次都想冲到美国将她带回,或者是找个地方两人从头开始,但他不能……他不能违背干妈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忍,但现在的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上官速睨他一眼,犹豫了下,道:“你……不在意我跟她之间的事?”爱得如此深刻,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和其它男人分享最爱,尤其那个人还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上官迅冷冷地抬眼,布满血丝的殷红大眼噙着戾气,吐了口气道:“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是她会比我更在意。”
“你都不在意了,她在意什么?”上官速偷偷地离大哥远一点,很怕他的拳头又没预警地落下。
“你不懂她,她虽然个性很爽朗,但实际上,她骨子里是很传统又保守的,她没有办法用不清白的身体面对我。”这点,在那段相处的日子里,不幸被他窥见了,一开始,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打算追问,但后来却从弟弟口中听出端倪。
有时,他还真忍不住痛恨自己的细腻。
“是吗?”原来有处女情结的不只是男人。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想掐死你。”冷峻如薄刀,杀伤力十足的话语随着目光杀出。
上官速赶忙退到另一边去,本想说出事实,但想了又想,还是选择乖乖闭嘴,毕竟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哪可能再把他拐回去啊?
“你不该说的,只要你不说,今天事就不会搞成这样。”怒气依旧淤塞在胸口,几乎快要熬成内伤。
“就算我不说,敏尔也会愧于面对你啊,她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么死心眼,就会一直钻牛角尖的。”他哪知道大哥的心胸竟会如此宽大,在知道这种事后,居然还愿意接受她。
“问题出在你当初为什么要碰她?你说过,你看过手机待机画面,那你应该就猜到她跟我的关系,当时为什么要染指她?”
“大哥!”眼看着他逼近,上官速做出暂停手势。“这句话,你问很多次了,还要再问吗?”
不就说了,她喝醉时把他误当成大哥?可事实上,他很君子的,不仅闭着眼月兑光她,还好心地帮她盖上被子掩住春光。
但这件事,自己现在是不可能跟他说的。
而他挨的拳头,早晚有天讨回来。
上官迅捻熄了烟,乏力地再倒进沙发里。
“为什么偏偏是你?!”恼意自牙缝里进裂。
状况已经够混乱了,再加上速……哼,老天是在整他吗?
“别说了,要不是你强迫她留学,她也不会遇到我,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就在美乐帝啊。”说到底,始作俑者是他耶!
“你不懂啊,干妈对我真的好到无话可说,就连妈去世之前也嘱咐过我,绝对不可以忤逆干妈的意思。”他痛苦地揉着眉头。“因为老爸的关系,我跟妈不得不抱着赎罪的心情帮助干妈,所以我……”
在恩情和爱情里头挣扎,几欲令他疯狂。
“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什么决定要重新追求她?”啧,矛盾。
“因为我太爱她,不能没有她。”浓眉紧紧地拧出皱折。
他是恁地爱她,但却又不被允许爱她。
天晓得他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意让她尝到半点痛,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帮不了她。
不用想,他也感觉得到她比自己还痛苦。
闭上眼,全身的细胞都感觉得到她正躲在黑暗的角落,压低声音啜泣着。
思及此,他几欲无法承载地捂住脸。
二十年的感情、二十年的默契,更胜过一同出生的双胞胎弟弟。
心很痛,痛得像是被人紧紧掐住,让他无法呼吸却又不能挣月兑,只能一直处在这种痛苦的缝隙边缘里生活。
明明是那么地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而且他一人尝尽苦楚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她也尝如此锥心泣血的痛?
“不要哭。”上官速突如其来地说。
上官迅傻愣地抬眼,不料竟瞧见弟弟泪流满面。
“你的痛苦跑到我这里来了。”上官速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要去就快点吧,我们还要搭下午两点的飞机耶。”
双胞胎最恨的莫过于此,把他的痛苦和悲伤全都传递给他,是想要逼他心软吗?
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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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乐帝一馆。
连伯凯双手环陶地站在一馆门前,怒火蓄势待发。
“不是跟你们说了,暂时别过来吗?”听不懂人话啊?
“伯凯,我有话要跟敏尔说。”上官迅露出讨好的笑脸。
“我当然知道你有话要跟她说,但能不能等到彼此冷静一点再说?”又不是永远不让他们见面,而是现在八卦传言正猖獗,自然要等到风波过后再说吧。
“我今天就要去美国了,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上官迅苦笑着。
连伯凯微愕。“你去美国干么?你要记住,美乐帝并没有开除你,只是要你暂时休息而已。”
“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你还去?”怎么,要他这个总裁跪下来求他留下啊?
“我不一定会久留。”他笑得很疲累。
“听起来像是威胁。”好像是看今天的谈判结果再决定他未来的去留,是吧?“我去问敏尔想不想见你。”
“大哥,你叫他上来吧。”
细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上官迅抬眼,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上去吧,你知道要从哪里上去。”连伯凯指了指后方的独立梯,拉着上官速走进店内的候客区。
上官迅沿着熟悉的阶梯走向美乐帝一馆不对外开放的二楼住所,如识途老马般地走进她的房里。
除去他服兵役和她出国留学之外,他们之间从未这么久没见上一面。
他思念得心隐隐作痛。
“敏尔。”他低哑喊着,将蜷缩在床上的她一把抱进怀里,感觉到她明显地瘦了一圈。“怎么又瘦了?”
“怕复胖啊。”她打趣道,脸上却挤不出半点俏皮的笑。“你喝酒了?”
一靠近他,扑鼻而来的酒气重得她快醉了。
“训练酒量,下次才赢得过你。”他揉了揉她如瀑的褐色长发。
“傻瓜。”连敏尔勉为其难地勾出笑,拉下他的手。
“怎么了?”他柔声呢喃。
“我想了很多。”
“我也想了很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让我们从头再开始,好吗?”
连敏尔笑着,嘴角却忍下住抽动,泪水瞬间淌下。
她转回身,从床头柜上取来一个盒子递给他。“这你。”
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因为里头的戒指款式是他设计的,外头的盒子也是他精挑细选的。
“傻瓜,我不在意啊。”他轻叹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我在意……很在意。”泪水扑簌簌地滑落。“我不该把他当成是你。”
“那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强逼你去留学的。”天晓得他现在后悔极了,忍不住怨恨起自己。
“那是因为你没有办法违背我妈。”她总算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要用那么强硬的手段逼她去留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