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粉颜下由黯了下来。“可是,我不能害了他。”
“什么鬼话?”啧,两情相悦,合则聚,不合则散,哪里还有其他的原因?
“姊,你也知道我……”
“那是你的心理问题,要是不踏出第一步,你永远都踏不出去。”于用和难得正经地说教,“你要知道,两情相悦的爱情在这个世代是多么奢侈的事,你要是再不珍惜,哪天下雨记得别出门,免得遭天打雷劈,别说我没警告你。”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她咬唇道。
“不喜欢,那你还跟他上床?”于用和冷哼了声。“你的个性我太了解了,你不是那种会为了任何事而委曲求全的人,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会让他爬上你的床吗?那种话骗骗别人还可以,要是打算骗自己就太可悲了。”
于至可闻言,笑得苦涩。
什么都瞒不过大姊的眼。
“不过,要是你真的不想再看见他,我也多得是办法赶他走。”于用和看她一眼,意味深远地道。
于至可不解地瞅着她,却突地听见外场传来古怪的嘈杂声。
“你待在这里,不要到外面去。”于用和交代了一句,便快步往外走。
然而,在她开门的一刹那,于至可眼尖地瞧见外头似乎有人高举着摄影机,再仔细一瞧,居然是采访的记者。
外头一片混乱,一名记者拿着麦克风要访问展御之,而慕庸则是护主地挡在前面,拒绝媒体的采访。
怎么会有记者跑来?要是他穿着围裙当服务生的画面被捕捉到,那岂不是丢了整个集团的脸?
于至可担忧地想着,却听见大姊道——
“喂,是要你来拍我的店,不是要你来闹场的。”于用和没好气地制止着记者。
“不好意思,态度有点强硬过头了。”举着麦克风的季军烈笑咧了嘴。“老同学一场,别生气了。”
“你要拍他,我没意见,只是记得一定要把我店里的装潢拍进去,再顺便访问我、访问我的客人,懂不懂?”于用和一早拨了电话给她目前任职于长宇电视台的老同学,说要给他头条,要他赶紧过来。
原因无他,她只是要快刀解决展御之和至可之间的问题,当然啦,一方面也可以顺便替自己的店宣传—下。
毕竟这件事要是真传了出去,展御之是不可能再回到店里的,所以趁这个当头替自己打算一下,才是真正的商人本色。
“懂,但是你也要先给我头条啊。”
“简单。”她回身睇去,却发觉展御之和慕庸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跑得挺快的,不过无所谓了,她要的重点达到就好。
“用和,我的头条哩?”
“跑了,赶快去追,记得等一下要回来采访,知不知道?”她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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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还是上了晚间新闻的头条。
于至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展御之非但登上头条,就连大姊也接受采访,但遗憾的是,这样的宣传方式并没有替店里增加太多的客流。
大姊有点失望,而她,有点失落。
“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早起床,走到客厅,遇见了刚起床的大姊,她语带无奈地问着。
“为什么不呢?”于用和反问,“反正你说不喜欢他,跟他不可能,既然如此,还让他留在这里伤你的心做什么?既然赶不走他,那就势必得要使出非常手段,要不然他是不会走的。”
于至可坐在沙发上不语。
“我这么做,你应该开心的,对不?终于摆月兑他了嘛。”哇,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三姊妹一起待在客厅里了,这幢房子终于回到了最原本的状态。
“不开心?”见她不吭声,于用和坐到她身旁。“后侮了?”
“没有。”只是觉得心变得更贪了。
这阵子有学长的陪伴,她几乎忘了孤独感,然而他突然离开,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原本以为他应该会打电话和她联络,但想不到自两天前离开之后,他就音讯全无。
难道他是在气她,误以为找媒体来采访的人是她?
她希望他离开,但不该是这种方式。
“他要是真喜欢你,就应该要好好地利用这一次的机会。”于用和望向窗外,不理她不解的眼神。“走了,差不多要开店了。”
凝望着大姊的背影半晌,她才回房换了衣服,而后下楼。
到一楼店面,瞥见那天上门采访的记者坐在吧台和若能闲聊,她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大姊的同学,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想不到现在成了记者。
“嘿,于二妹。”季军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于至可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对他原本没有特别的看法,但是,自从他上门采访过后,她就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军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于用和围上围裙,走进吧台里。
“是啊,听说展御之已经确定要结婚了。”
季军烈带着笑意的嗓音恍若雷电般打在于至可的心门上,震得她摇摇欲坠。
“是吗?”于用和睇向她。
原本要季军烈过来采访,除了要赶展御之回去外,再者是要他好好地思考他跟至可之间的事,不过照眼前情况看来,事情的结果似乎和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至可,你还好吧?”看着她乍白的脸色,于用和有点担心自己下的药太猛。
“……我没事。”她咬牙摇着头,随即走进厨房埋头工作。
堡作,对,她现在只能寄情于工作。
把自己埋进工作里头,她才能无一丝杂念,才能够彻底地把他的笑脸摒除在她的思绪之外。
对了,学长以往很少笑的,但是他住在这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笑着的,虽说不是时时刻刻,但是他面对她时总是笑着,要不然就是逗她……他的眼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就算没抬眼,她也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那段时间他常常坐在工作枱对面的位子试吃蛋糕,满足地咧嘴笑着赞美她。
他总是看着她,用他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告诉自己,他到底有多在乎她。
但是,他现在却要结婚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好痛。
打着女乃油的动作停了下来,感觉眼前有点模糊,身子一晃,晶莹的泪水落进了鲜女乃油盆里。
大姊说得对,她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她喜欢他,从遇见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爱上他了,在有限的时间里调查关于他的一切,努力地接近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明知道会被拒绝,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告白了。
六年后的今天,她依旧眷恋着他。
知道他要结婚之后,她失落得想要大哭一场。泪无声无息地滑落,砰的一声,厨房后门突地被人打开。
于至可呆愣地睇去,还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痕,便听见来者问——
“你是于至可?”
“你们是谁?”她防备地连退数步。
“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话落,两三个男人随即趋前,其中一人俐落地将她扛上肩。
她吓得花容失色,尖喊着,“姊,救命啊!”
在外场的于用和蓦地回头,毫不犹豫地朝厨房奔去。“至可!”等到她跑进厨房时,只从敞开的后门瞥见一抹黑影,她快步追去,却见人已经翻过了围墙。
“发生了什么事?”在外场的季军烈和于若能都先后赶到。
“若能,你看店,军烈,你去把车子开过来,快!”于用和暗咒了几声。
混蛋,是谁在搞鬼?!要是让她知道,非把对方砍成八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