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真放不下这一切吗?”展御之低柔嗓音噙笑带邪。
要是惹恼了他,他可是万事皆可抛。
别以为他很希罕总裁这个位置,要不是大哥意外身亡的话,他现在应该很自由地在欧洲流浪才对。
他有严重的流浪癖,一段时间要是不让他到外头走走,肯定会把他闷死,所以离家出走就成了他人生不可或缺的元素。
之所以喜欢自我放逐,多少和家庭因素有些关联,但并不代表他看轻自己,从小隐藏在大哥的光环底下,他显得渺小而不引人注目,但也着实过了好一阵子自由的日子。
但是,自由,感觉已经离他很远了。
啐,总裁的位置就该给大哥那种有野心的人坐才对,给他做什么?
绑手绑脚的,去哪都不成,甚至连婚事都要假他人之手,他居然连一点选择权都没有,真是太可笑了。
“总裁,你别说了。”接收到他的视线,慕庸突觉心口闪过一丝不安。
据这三年来对总裁的观察,他发觉总裁这个人是激不得的,一旦太激将的话,真是会逼得他出走的。
况且,算了算时间,他的流浪癖也差不多快要发作了,他得要想个办法扣住他的护照,顺便多请两个随扈随行,要不然他真的会挥挥衣袖出走,他这个机要秘书就得要准备下台了。
“说说而已,你那么担心做什么?”展御之哼笑着。“是这样子吗?”他笑得很像一回事,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抽腿就走。看样子,今天必须要全程护送他到家不可。“好了,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展御之站起身,关起电脑。
“是没什么事了。”见他大步往门外走,慕庸随即快步赶上。“你现在要回去了吗?”才四点耶。“不能吗?”他好笑道。“我送你。”“不用吧。”“请一要让我送你回家。”慕庸非常地坚持。
理由他不敢说出口,生怕一挑明,恶梦就会成真。心底惴惴不安的,好像在警告他什么来着,他好怕眼一眨,眼前的男人会就地蒸发不见。
“那就走吧。”展御之无所谓地道。
两人进入专用电梯,原本要直接到地下停车场,但展御之却临时决定到大楼外头等他。“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车开来。”站在人行道上,展御之将钥匙交给他。“你真的会在这里等我?”慕庸诚惶诚恐地问。“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慵懒地挑起好看的浓眉。
“大约在五个月前。”每当他的流浪癖一发作,总会突然消失个两三天,时间不算太长,但离开的时机总是相当巧妙,让公司上下忙成一团乱,让老总裁血压急遽升高。
展御之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原来你的脑袋除了记那些数字,还记得住这些杂事啊?”又不是女人,老是记着一些小心眼的玩意儿。
“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那是你第十次离家出走。”
“第十次啊,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那么,他是不是该着手计划第十一次的流浪记了?“总裁。”慕庸哭丧着脸,很想求他给点承诺,但又怕自己太逾矩。“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啧,大不了延到明天再进行。“真的?”“是,我保证,你待会上来绝对会看到我。”除非他被车撞。慕庸闻言,一颗高悬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点,转身欲走进大楼里。
见他要走,展御之叫住他,大略地嘱咐一番。“对了,那家银行的并购案,如果能放手就放手吧,一家在未来几年内都不可能赚钱的银行,一点合并的意义都没有。”
慕庸微愣,感动他还是有在用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
“还不快点去开车?”他没好气地催促着。“乖,不用太想我,我们待会就可以见到面。”
挥挥手将慕庸打发走,展御之懒懒地睇着眼前这条约四十米宽的大马路,车潮壅塞得不像话,夕阳从西边斜斜打来,让他清楚地看见坐在车里每一张急躁的脸。
急什么?路不就那么宽?再急也得等啊。
要是他,他就慢慢地等,要不然就换条路嘛,何苦一定要挤到这里来?
展御之面无表情地挑眉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潮,像是陷入深思,突地,听到一旁有人惊喊着,感觉身边有黑影逼近,他立即回神,毫无预警的,一辆房车竟冲上人行道向他疾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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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想,真的。
展御之躺在病床上,冷眼看着眼前三个小声吵成一团的女人。
她们长相各有特点,严格说来长得都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赏心悦目,遗憾的是表情有点狰狞,他猜,三个人八成是为了肇事在互相推卸责任吧。
无所谓啦,换个角度想,其实他还满感谢这三个肇事的小姐。
他想要流浪的心正蠢蠢欲动着,有她们在旁推他一把,制造机会,还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只是撞伤了他的脚,造成他行动不便,实在是有些麻烦。
这下子,他该要上哪去较妥当?
他身上带的现金不多,要是动到信用卡,老头一定很快就会循线找到他……展御之眯起邪魅的眸暗自思忖着。
“呃,先生,你好,我叫于用和,请问要怎么称呼你?”
三人之一的女子走向前来,他微微抬眼,暗暗打量着她。“我姓展。”
“不好意思,因为我妹的开车技术不好,所以不小心撞到你,真的很抱歉。”于用和无奈地叹口气。
“确实是相当差劲。”他从没想过,站在人行道上也能被车撞,尤其在那台车并没有暴冲的状况下。
展御之睇了一眼躲在于用和身后始终躲躲藏藏的女孩。
“真的很抱歉,关于你的医药费,甚至是生活开销,全都由我们帮你处理。”于用和非常诚心地说着。
“也只能如此,不是吗?”车祸发生得非常突然,连报案都省下了,她们直接将他送医。
既然她们打算负担他所有的费用,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是不?
“请问你住哪里?需要联络你的家人过来吗?”“不用了。”这么大好的机会,他怎能放过。只是,对于慕庸,他就觉得比较抱歉一点了。“那么……”于用和微愣。“有劳各位照顾了。”“嗄?”
“这怎么可以?家里就只有我们三个女人在,要是他也住进来,那不是很危险?”于若能大喊着。“闭嘴!”于用和冷睨她一眼,于若能随即乖乖闭上嘴。笨蛋妹妹,没事把家里的状况说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嘛。”
“大姊,我也觉得有点不妥。”一直躲在于用和身后的于至可轻轻地将她拉到一旁。“大姊,还是让他继续住院好了。”
“住院要钱。”于用和轻叹口气。“况且,他的伤也没有重到必须住院不可。”
不过是轻微骨折和擦伤,这样的伤势要住院,恐怕和她们父母极有交情的院长陈伯伯也不准吧。
“可是,这样总是不太妥当啊。”于至可面有难色地道.
说着,她偷偷地转移方向,怎么也不肯正眼面对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于用和无奈地两手一摊。“爷爷说要提高营业额,这件事都还没有着落,现在又要花钱,只好让他住三楼的客房里,反正我们原本就打算把三楼的客房给分租出去,先让他暂住也无所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