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小静!”
“不然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
“坐下,要上菜了。”见一旁的服务生端菜等着上桌,他说。
罗静怒瞪他一眼,拿起包包,大步往门外走去。
孙奇彦见状,忙跟着她走到外头。“小静,别闹了,不过是要你陪我吃一顿饭,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见她走到马路边伸手要拦计程车,他一把将她扣回。
“我不想跟你吃饭。”她用力地推着他。“放手啦,在饭店门口拉扯,能看吗?”
“那你就别挣扎。”
“我听你在放屁!”这是什么鬼话?要不是他拉着她,她干么挣扎?事实上,只要他松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见他浓眉微蹙,态度像是百般容忍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她不禁更为光火。
是谁在无理取闹?真是教人火大。她手脚并用地奋力推开他,瞬地,叽的一声,穿破黑夜的刺耳煞车声,让车水马龙的嘈杂路况安静下来。
在她眼前,像是慢动作般,他,被一部车撞飞。
她心底一颤,寒意四窜,暗念着,不会吧……
第三章
艳群董事长办公室里,笼罩着浓浓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滞氛围,让垂着脸站在一旁的罗静连呼吸都不敢大吁一声,只因正吞吐着烟雾的杜心宇一瞬也不瞬地直瞪着她。
这样的状况已经维持二十几分钟了,她的脚站得好酸哦,可不可以让她坐一下,别再一直瞪着她了啦。
“阿静。”杜心宇冷冷的声音逸出口。
“有。”她小心地应了声。
砰的一声巨响,罗静瑟缩了下。
“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杜心宇跳起来,指着她的头便是一阵臭骂。
“我哪有?”气势很弱很弱。
“还没有?”杜心宇高分贝的呐喊吓走一批躲在门外偷听的员工。“人都已经躺在医院了,你还说没有?是不是要等到他死了,才肯承认说你有?”
“又不是我害他的。”高高的身子慢慢地缩成一小团。
“还说不是你害的?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是他自己跑去撞车的?”这种鬼话谁信啊?!“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你沾满血腥去干这种事?”
“我不是故意的。”她扁起嘴,妖艳的脸蛋很哀怨。“是他拉着我不放,然后我推开他,所以才……”
“就因为这样,你就推着他去撞车?”天啊,这种事为何不发生在她身上?
若是她,绝对不挣扎,任由着他上下其手也甘之如饴啊,哪怕只是一场梦,她也会笑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刚好有车来。”她也很不安啊。
要不是医生说,他只是有些撕裂伤,可以回家静养,她还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是故意的都弄到这种地步,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
“二姊……”不要把她当成凶手嘛,她顶多也只是过失伤人啊。
“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对奇彦那么厌恶?我记得那时候,你们明明感情还不错的啊。”最令她不解的是,当她人赶到医院,她这丫头竟然只是傻愣地站在一旁。
一问她话,也只是一脸恼怒地推说不知。
“谁跟他好过了,那是你的错觉。”她睇向他处。
被救护车送上车时,他哼也没哼一声,如黑曜石般的眸亘视着她,看得她头皮都发麻了。
想要她一个道歉?不,她不会道歉的,因为她没有错,全都怪他拉拉扯扯,才会搞出这种事来,说到底,是他自作孽,不关她的事。
“明明就有,他帮你补习了几个月耶。”
“那又怎样?又不是我求他的。”况且,只有她知道,他在功课上的要求有多严格、那一张嘴巴有多不饶人,要不是她意志力坚定,早被他骂成低能儿。
杜心宇间言,双手环胸瞪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就算你没有跟他很热络来往,但绝对好过眼前的排斥,要是以前的你,是不可能像这样闷不吭声地站在一边看。”
“拜托,八年没见面,你要我从哪里生出热络感啊?”她有点心虚地别开眼。
再见到他,她除了震惊,就是错愕、猛火狂烧的怒气……还有一小抹被怒气吃掉的悸动。
她的震惊里包含太多情绪,而她不打算将这些情绪开诚布公。
“是这样子吗?”杜心宇眯起眼。
“就是这样子。”
轻哼了声,她缓步跺回办公桌前。“好,这事先撇开不管,我们来谈公关出租的事。”
“都由着你啊。”随便啦,这种小事。
“已经有人得标了。”
“这么快?”现在才早上十点,就已经定案了啊。
“这一次的作业是由网路竞标,时间是从昨天早上九点到今天早上九点,而参加的人只有一位,所以便由那个人以底价得标。”杜心宇自资料里抽出一张打印板。“你自己看吧。”
“这么糟?”原来她的人气下滑得这么严重了。
杜心宇不予置评。
罗静拿起打印板一看,潋滟眸子突地瞠圆,抬眼。“二姊,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诈欺吧!得标者竟然是孙奇彦。
“你问我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怀疑我特别关照他?”杜心宇细长的眸迸出危险气息。
“不是,但是……”一直都是如此的,不是吗?
二姊只要一遇上他便没辙,这种事一点都没冤枉她。
“我分得很清楚的,公是公、私是私,昨天要你赴约,那是因为我个人判断你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他,才私下安排的,但是公关出租不一样,一定要经过公开的程序,我是没办法从中造假的。”
“但是,不可能就只有他一人啊。”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人气已经跌到这种地步。
再怎么样,徐照廷也会偷偷帮她才对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跟你前天晚上打人有关。”
接收到她不善的眼光,罗静随即轻咳两声。“我还是觉得有问题,二姊,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应该查一下吗?”
“没必要。”她快速地堵住她的话。“你最好乖乖给我上工,别再找借口推托。”
“但是,真的很怪啊。”要她怎么接受。
“那你是怀疑我了?”额上微绽的青筋显示她的理智存货不足,濒临危险边缘。
“不是。”罗静识相地说着违心之论。
“那就对啦。”她手一拍。“那就上工吧,上头有地址,阿修会送你过去,你带着契约去他家,要他亲手签订。”
“现在吗?”她很迟疑。
“不然呢?两年后吗?”
“好啊、好啊。”她点头如捣蒜。
“好什么好?还不快去!”杜氏怒吼开闸。
“知道了!”高姚身段如风而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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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
瞪着眼前独楝的豪宅,有着镂花铁门,还有着保全系统,走进铁门,便瞧见一大片庭园,绿意从宅子右面一直延伸到后方,举目所见,皆是林木绿地。
棕榈树傍着纯白围墙,椰子树参天而立,围墙上甚至还攀着不少各色藤蔓,而眼前这楝有着红瓦蓝墙的西班牙风格主宅西墙,竟爬满一面绿浪掺着清丽粉红的珊瑚藤,远远看,感觉简约中又透着天然的华丽。
看来,他很懂得享受人生嘛。
可不是,他在美国发展八年,尽避正确数字不知道,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削了不少。
只是在美国发展得如此顺利,他又回来做什么?听说帝尔集团总裁极度欣赏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将他留在身边。
回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找大姊吗?
是因为他对大姊也一样念念不忘吗?嗟,当年走得那么无情,现在回来,便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