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方以勤微愣,手中的提包不自觉地滑落,恍若她所站的地面正在崩裂,不知所措的灵魂也跟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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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降临得极早,才六、七点,夜色已经笼罩整座繁华的城市。
车子平稳地停在公寓门口边,宗毓中降下车窗,下意识地探向那盏熟悉的灯火。
这时间,她应该在家吧。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得什么病,竟然一病就好几天,眼看着租约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她依旧没出现在他面前,别说见到人,就连声音都没听到。
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令他异常烦躁,催使着他来到她家门口。
这么多天的思念,迫使他正视自己的情感,不可否认的,他被思念折磨得心神不宁,原本封印在体内的感情如泉水般涌现,怎么也没办法再封进内心深处。
就是这一股悸动,牵引着他来到这里,但是,他人是来了,却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见她。
说他想她?
啧,这种肉麻话,他是怎么也吐不出口的。
况且,他心里很在意叔叔说过的话,想搞清楚她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或者,她是透过他在寻找父亲的影子?
答案他不敢想象,她老是用哄小孩的口气对他,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若说她是看在老爸的面子而对他特别礼遇,他也不会太意外。
但是,他还是想要确定。
只是,今天的心态与以往不同,让他很难踏出车门一步。
懊拿什么当借口?敛眼思忖着,突地想到,也许可以假装邀请她担任他订婚典礼的司仪……嗯,不错,这个说法也许说得通,而且还可以顺便探探她的反应。
思及此,宗毓中总算微勾笑意,正欲下车的瞬间,却瞥见方冠翰和几个小朋友自公寓警卫室旁走出,蹦蹦跳跳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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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一桌子乱七八糟的杂物,方以勤疲倦地往沙发椅一躺;然而,一躺下却压到一本杂志,她抽出一瞧,发觉是杜心宇前几日带来给她的杂志。
封面大大的标题写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婚礼!而封面人物则是宗毓中和蔡忆婷,他正搂着她轻笑。
这两个人正如标题所说,果真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配啊!而他们真的要订婚了,再两天,再两天……
正陷入沉思,却蓦地听见门铃声。该不会是冠翰吧?
“冠翰,你是不是忘了带东西了?”她起身开门,当门一拉开,双眼不禁发直,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来?”
“妳说呢?”他哼笑着。“那小子不是病得很严重吗?不是非得要妳全天候照顾才可以吗?为什么我刚才亲眼看见他跟一些小朋友又蹦又跳地往外头去?妳能够解释一下吗?”
“他……”
“不先请我进去坐坐吗?”他冷笑着。
“请进。”尽避不愿意,她还是请他人内。“要喝咖啡吗?”
“嗯哼。”他随意坐下,顺手拿起杂志。
方以勤随手泡了杯三合一咖啡,迅速回到客厅,却发觉他正在翻阅那本杂志。“那是心宇拿来给我的。”
“那么,妳也知道我要订婚的消息了?”他随手将杂志往旁丢去。
“嗯。”她轻点点头,把咖啡递给他,挣扎了下才艰涩地道:“恭喜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该要恭喜他,而且一定要面带笑容,尽避她的胸口泛起难喻的痛楚。
“妳恭喜我?”他浅尝着咖啡,嘴里满是苦涩的气味。
她到底是怎么泡咖啡的?明明是三合一,为什么喝起来却是恁地苦涩难以入喉?
“嗯,恭喜你。”方以勤再说一次,扬起笑容的勇气也更多了一点。“你跟蔡小姐真的是非常的适合,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吗?”
宗毓中搁下咖啡,脸色怱变,轻润的嗓音一沉,令她结实地打了个颤。
“那件事暂时搁下,妳倒是先告诉我,那小子到底是怎么病的,怎么会病得还能外出,却让妳无法上班,得跟在他身边照顾不可?”
她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还笑着恭喜他将要订婚?!
甚至还要杜心宇打电话给他,说到底,纯粹是她不想见他,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地避不见面!
这算什么?
第九章
方以勤嗫嚅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弯下腰。“真的很抱歉,我骗了你,关于契约方面的问题,我会要求心宇全额还给你,或者是加上违约金也可以,只希望你别生气。”
宗毓中闻言,不由得冷笑两声,冷肃的眸瞳透露着危险气息。“妳在耍我,是不是?”
“我没有。”她垂下眼。
“那么,妳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告诉我妳为什么避不见面?”他霍地站起身。
方以勤下意识地往后退。“我……那时候我跟你的绯闻上了杂志,我担心会影响你跟蔡小姐,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是别见面比较好,免得产生太多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会……”
见他不断逼近,她只好一直往后退,直到背脊贴上了后方的电视。
“关妳什么事?”他冷道。
“嗄?”
“我跟忆婷之间的事关妳什么事?谁不知道那是一篇不实的报导?”说到底,她现在打算再撒其他的谎圆眼前的谎?
也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但是,她总觉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啊,毕竟她已经察觉到他对她有着不寻常的情愫,而她似乎也愈来愈难控制自己的心!
“可是……”
“没有可是!”他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话。“妳根本是讨厌我,现在不过是刚好发生一件事,让妳拿来充当借口甩开我,对不对?妳为什么不干脆地说妳不想见到我?”
甩开?她什么时候甩开他了?况且,她并不讨厌他啊。“你怎么这么说?我真的只是……”话未完,他的双手按上她的肩头,硬是将她箝制在电视机与他之间,撞击力之后,她感觉背后一阵疼痛,甚至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他在激动什么?
她说的都是实话啊,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存在造成他的困扰而已,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背脊微微发痛,她却不敢叫出声,感觉肩上的压力消失,才发觉他弯腰捡起掉落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是个小珠宝盒,而且看来非常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过。
只见他打开,里头有一只男戒,她不由轻呀了一声。
“啊,宗先生的戒指!”天啊,怎么会在这里?她找了好几年都找不到,居然会在这当头掉出来7
宗毓中瞇起黑眸,取出里头的钻戒,深呼吸一口,平缓过度激动的情绪。“我爸的婚戒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瞧过这只戒指,以往总是戴在老爸的无名指上,但在丧礼之前早已不翼而飞,为何事隔十年会出现在这里?
“婚戒?”那是婚戒?
“妳还跟我装傻?!”宗毓中暴声咆吼着。“妳不知道这是我爸的婚戒?那妳现在是不是也要告诉我,妳根本不知道这只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面对他阴沉冷酷的质问,她怔愣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到如今,妳还敢说妳跟我爸之间再清白不过?”这种鬼话想骗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