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真下意识地越过她跳下床榻,瞠目结舌地直瞪着她。
这下子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的手腕上头甚至还有教他紧抓出的红痕,这痕迹绝对不是才按上去的,而是扣了一整夜所致。
他到底是怎么着?怎么会紧抓着个姑娘的手不放?
就算他太过劳累还是怎么着,这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这绝不是他会做的事,然而事实却是如此血淋淋地展现在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信啊。
谁来告诉他,其实他尚在梦中啊!
“祖儿姑娘,其实、其实事情绝对不是如妳所想的一般,事实上……”掠影一时词穷,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西门祖眨了眨眼,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声哈欠,不疾不徐地跳下床榻,尽避睡眼惺忪,却也努力地扬起笑容。
“早。”
“早。”主仆二人尽避有些傻眼,却也傻傻地回了声早。
“真是太丢脸了,居然让三爷瞧见了我的邋遢样。”她笑得有些腼腆,不断地拨弄睡乱的发丝。
“不,压根不邋遢。”事实上还别有一番韵味……啊,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下是可以张眼胡乱发梦的时候吗?“倒是妳、妳跟我,呃,我跟妳,怎么会……睡在一起呢?”
老天啊,他的舌头是怎么着?竟连一句话都问不清楚?
“三爷,你放心吧,咱们之间再清白不过了。”笑睇着他有些慌张的俊脸,她又道:“三爷昨儿个醉倒了,我便要掠影就近将你搀扶到这偏房,而后我和掠影便各自回房,然我回房之后却又突然想着,不知道有没有替三爷盖上被子,所以又踅回,可谁知道我才靠近三爷,想替三爷盖好被子,却教三爷一把扣住手腕,教我想走也走不成,索性坐在床榻等着三爷松手,可谁知道等着等着我就打起盹,八成是太累了,所以就倒在三爷身旁睡着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还请三爷宽心。”
宽心?“但是……”就算他真没丧心病狂地对她胡来,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还同睡一床,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没事的,这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挥了挥手,洒月兑得很,彷佛压根没放在心上。
是啊,她毋需放在心上,只要他,好好地放在心上便成。
只是,她可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般巧,她正思付着该要如何留下他,他便自动扑上来了,这可真是老天爷可怜她,知道她攒钱辛苦,所以特地替她将他给留了下来。
“那怎么成?掠影也知道啊!”慕容真指向贴侍。
掠影一愣一愣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怎地,总觉得有些问题,尽避祖儿姑娘说来头头是道,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隙缝。
“他是你的贴侍,相信他绝对不会到外头乱嚼舌根才对。”她对答如流,落落大方得很。
“但是……”慕容真咬了咬牙,一脸烦躁,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他这张嘴怎么会如此笨拙?竟连句话都不能好好地说清楚。
事实上,他现下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而是她的清白啊!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同床睡了一晚,这事不管到底有没有第三个、第四个人知道,她终究是教他给坏了清白,是不?
他为什会做出这种事?他是累得一觉到天亮,压根无法理解自己怎会胡乱抓着人不放。
“别再但是了,就当是咱们的秘密,谁都不许说,这不就得了?”她笑容可掬地朝他眨了下眼,“好了,待会我到厨房去,请厨房备膳,三爷若是还觉得累,可以再歇一会,晚点再用膳。”
“不,不用那般客气,我睡得很好,压根不觉得累。”事实上,他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
昨儿个真不知道是怎么着,怎会才喝了几杯酒便醉?
也许是连日奔波,疲劳过度所致。
“那么,三爷偏好哪里的膳食呢?”她始终扬着赏心悦目的笑容。“我家厨子的厨艺不差,江南美食全都上手得很。”
“不用特别麻烦,随便就好。”他现下哪还有心情用膳?
“那么,我就请厨子准备一些清淡的膳食,顺便替三爷解解宿醉。”欲走,又踅回,问:“素粥好吗?”
“可以、可以。”他忙不迭回答。
“那就好。待用过膳之后,咱们再来聊聊东坡砚吧!”话落,她转身便走。
东坡砚?
慕容真闻言,轻呀了一声。对了,他把这件事都给忘了,都怪一早的状况太过令人惊愕。
唉,可就算她现下同他说有什么线索,他也不会太高兴。只因喝醉误事啊!无端端地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他明明没那么醉,也没那么累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唉,他在搞什么东西啊?!
第三章
用过膳后。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用过早膳,慕容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在后院客房里来回的走。
人家姑娘潇洒,表面上满不在意,可事实上,她真没放在心上吗?
他可是唐突了人家清白姑娘。她愈是洒月兑,岂不是要逼他更加内疚羞愧来着?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着?
总不可能要他就这样迎娶她,以示负责吧?可除了此道,他还能怎么弥补她?若真是有弥补之道,那就太好了。
掠影坐在一旁,蹙眉思忖着,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三爷,难道你不觉得祖儿姑娘有些古怪吗?”
他闻言回头,瞇眼瞪向他。“你在说什么?她哪里古怪来着?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三爷,我是说真的,我老觉得这事有蹊跷啊!”
“混话!”他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坐到边上,浅呷口茶。
以为他能替他出点主意的,岂料他竟是怀疑到人家姑娘身上,姑娘的清白是能随地胡说的吗?
“可是,三爷,不是我要怀疑祖儿姑娘,而是太巧合了。”掠影走到他身旁,认真地回想昨儿个的经过。“三爷,你的酒量向来不差,哪可能只喝了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咋儿个可是他搀着他到偏房的,感觉三爷真是烂醉得很,压根没气力自个儿走动。
“我的酒量是不差,可你别忘了,这十几日来,咱们可是连日奔波,你真以为我是铁打的,压根不觉得累?”身子疲惫,再加上得知二哥的消息,放松了心情又喝了酒,会醉,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可就算是如此好了,三爷再怎么醉、再怎么累,也不可能连半夜祖儿姑娘入房,你都丝毫没感觉吧。”这怎么说都不合理。
三爷的防人之心极强,即使入睡之后依旧不忘警戒,怎可能任一个姑娘睡在身旁一整夜,都丝毫没发现?
“就说我真是累极了,你听不懂啊!”他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怎么他说好说歹,就是要抹黑祖儿姑娘?他怎会有如此是非不分的贴侍?他都觉得汗颜了!
“就算是如此,祖儿姑娘的说词也有些问题,昨儿个晚上明明热得很,她干么还要回头瞧你有没有盖被子?”三爷可是和衣而睡,尽避没有盖被子也无所谓啊,她一个姑娘家夜探一个男子的房,他才觉得她居心叵测哩!
“人家关心我,怕我着凉,也由得你生话了?”他不耐地闭了闭眼。“别再胡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可真要生气了!”
“可是……”
“还说?!”他侧眼瞪去。
掠影哀怨地扁了扁嘴,随即站到一旁,不敢再开口。
“掠影,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要你替我想法子,看要怎么弥补祖儿姑娘,而不是要你在那胡乱揣测。”他揉了揉有点发疼的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