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妈妈……”清潋不知说什么是好。
藤妈妈却突然眨眨眼,“太过分了,亏我还特意讲得这么悲情,清潋你竟然不掉几桶泪以示感动,太不给我面子了。”
清潋不由被她逗笑,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
“罚你给我戴着它,不许月兑下。”藤妈妈递过来一件东西,是一个长形的香袋。
“这是?”
“藤祈的爸爸给我的,本来应该由藤祈交给你,不过等那臭小子开窍不知道要到何时。”
清潋不敢贸然去接,被藤妈妈硬塞在手中,“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种纪念品而已,不收下就太伤我心了。”
“哦。”她犹犹豫豫地将香袋小心地戴在脖子上,只觉得里面好像装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却忽略了藤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清潋你的故事呢?”
“我的故事?”
“上次你不是说过你也有一个梦想吗,那个梦想是什么?”竟让十几岁的少女脸上出现那样哀伤的神情。
“……”
见她蹙眉不语,藤妈妈谅解地笑笑,“还不能说出来吗?没关系,等到愿意说时再告诉我吧。”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开解她的哀伤的。
“不是的……”清潋欲解释,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突然记不起那时涌上她心头的是什么事情了,明明好像很重要……
藤妈妈摆摆手,“我也有点困了,臭小子不是说要来接你回家吗?去看看他到了没吧。”
“哦。”清潋有些不舍,在藤妈妈身边的感觉好像越来越舒服了。
她离开病房走到医院门口,并没有见到藤祈脚踏车的影子,不过不远处的马路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驻足围在那。清潋本不觉得好奇,不知怎么那群人上空的气息引得她不自觉走过去,在人群外围她听见有人说:“……车祸……死得好惨……”
那他们围着的是个死人喽,难怪她会被吸引,到底是在地府待久了……蓦地想到什么,清潋不可置信地掩口。
身为地府的鬼差,死亡的气息确实会让她感觉舒服,难道……
不敢再想下去,她急急离开车祸现场,也不敢再回到医院,只管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不知名的路上。突然有人在她肩上一拍,“嘿,清潋,你这是赶去哪?”
她回头一看,却是司徒宏人笑嘻嘻地望着她。
“是你啊,”清潋强打起精神回答,“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你怎么都不来学校?”
“有事。”司徒宏人耸耸肩,故意涎着脸凑近,“怎么,想我了?”
还是老样子嘛!清潋欲白他一眼,视线中司徒宏人的脸突然变得有点模糊,那笑容看起来怎么越来越怪异……
与此同时青铜学园的校长室内,藤祈正与对面的男子交谈:“这次谢谢你帮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小事一桩,那家集团虽然看起来很强势,其实自主事人死后内部问题就已显露出来了,稍加一点压力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私人的恩怨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家族的身家财产。”
藤祈并未加任何评价,抬头望了望壁钟,“总之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咦,我难得来学校一趟,你怎么就行色匆匆的,”男子抱怨,“亏我还当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握住门把的手停了一下,藤祈转身叹了一口气,“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嗯?”
“拜托你不要用那张脸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看了会想吐的。”
他开门离去,留下男子兀自喃喃:“好久不见,你小子倒是变得有点个性了嘛……不对,你本来就很有个性,只是一直压着而已。不过,我看你面色不久就有无妄之灾,瞧你还个性得起来!”
藤祈走进自行车棚正欲打开车锁,眼角瞥见车把上绑着一张纸条。他取下一看,立时闭眼抚上额头,“这个幼稚的小表!”
清潋睁眼时,入目仍是司徒宏人的笑脸。
“你……”她坐起来,扶住有些沉重的头,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小房间里,“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刚才突然昏倒,我只好把你带到这里,然后通知了藤祈。”司徒宏人摊摊手,“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藤同学?”清潋慌了手脚,不行,她不能面对藤祈,如果他知道她与藤妈妈相处那么融洽是因为……
司徒宏人突然拉过一条椅子跨坐下来,正好挡住小房间的门,“不行哦,”他双手吊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说,“藤祈来之前,你可不能跑。”
清潋忽然冷静下来,她环顾这间小房子,房间里只是简简单单地放着几张长沙发,正中还有一个小桌子,而特别的是墙角竟堆着一个大沙袋和几双拳击手套。细听之下,外面隐隐有呼喝之声。再看看笑得很奇怪的司徒宏人,她突然想起藤祈的警告:“清潋,以后离宏人远一点。”
第8章(2)
“这里是我家开的一间拳击馆,”见她四处张望,司徒宏人好心解释,“本来是开来让我锻炼身体的,不过偶尔也会借给看某人不顺眼的朋友用用,只是……这次看某人不顺眼的,是我。”
“为什么?”
“为什么找上你们吗?”司徒宏人仍是笑笑,“因为我看上祈很久了,他却背叛我与你住在一起。”
“……”清潋头上一只乌鸦呱呱飞过,“你把我当白痴耍呀?”
“哎呀呀,被你发现了吗?”司徒宏人夸张地做捧心状,“其实我中意的是你,谁知道竟然被祈捷足先登,所以一定要暴打他一顿才能解恨。”
就知道这家伙没个正经!清潋不想听他胡言乱语下去,盯着他脸上面具般的笑容不信道:“你明明不想笑的,何必一定要装笑呢?”看得她好累。
司徒宏人嘴角笑弧慢慢敛了,眼神奇异地凝望了她半晌,突然摇头叹道:“你有时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清潋,我们其实很适合在一起,不考虑甩了祈那小子吗?”
见她不置可否,他继续道:“即使……被他发现你不是人?”
什么!清潋心下一震,不敢置信地瞪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呢,我们家因为祖上的关系,很信奉鬼神之说。在古城的那天晚上,祈发现你偷溜出民宿,我和他分头去找,结果被我看见你躲在一个林子里,然后……凭空消失了。”司徒宏人摊摊手,“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正常人,不过放心,我谁都没告诉。”
“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凭空消失?那天晚上她有回地府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知道你会否认,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况且我们似乎颇有渊源。清潋,你知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尤其总是不自觉地盯着我的眼睛,那种眼神让我想不怀疑我们以前没有什么关系都难,比如说……前世的恋人。”
清潋蓦然掩口。
司徒宏人偏头看她,“我猜对了吗,清潋?”外头突然喧闹起来,他不待清潋回答,“哎呀呀,我等的人似乎来了呢,我出去看看我那些朋友有没有好好招待他。”
清潋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何时走出去的,胃紧缩得让她不自觉地弯下腰去,额上冷汗涔涔。前世的恋人!身体怎么会对这几个字反应这么大,脑中似乎有个放映机不断运转,破碎的画面快得让她几乎无法辨清。
细长的眼眸……
谁在摇着扇子说:“本少爷不英俊吗?本少爷不潇洒吗?”那正是司徒宏人爱说来自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