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懂克理为何如此气愤。这个男人无疑是因为当场逮到凯蒂和她所负责的作家亲热,所以感到十分难堪。
路森还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推开。他让到一边,转头看见凯蒂从他身边冲出房间。她已穿好衬衫,也戴好帽子,他瞥见她脸上泛著尴尬的羞红。
路森想抓住她的手,可是她早已跑得远远的。凯蒂口中喊著难以理解的话,路森只听懂了一个字“床”,然后凯蒂就躲进她的卧房了。她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用力上锁。她一定是想要独处。
路森闷闷不乐地叹了一口气,用手爬梳头发。每件事都被他搞成一团乱。
“我想我也……呃……要去睡了。”克理说完话就消失了。
路森摇摇头,朝吧台走去。他替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端著酒杯回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自言自语,走到床边。他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现在能做什么?他不知道凯蒂脑子里的想法。她晓得他咬了她吗?人类通常不会察觉,可是他在吸血的时候也同时会进行心智控制,将他吸血时尝到的欢愉灌注回人类体内。对人类而言,这通常是一种非常激情的体验。好吧,只针对女人。他才懒得花这么大的工夫在男人身上,他只抹去男人的记忆,让他们想不起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最后他们的脖子上只留下两个小洞,他们也不会明白这两个小洞是怎么来的。当路森吸食凯蒂的鲜血时,他将自己的心智对她开放,但是他不确定她是否能将他的愉悦当成她本身的感受。她感觉得到他吸血吗?会不会很痛?或者,她感觉到的是喜悦与欢愉呢?
如果凯蒂感受到被吸血的疼痛,她可能会认为他是某种疯狂的怪人。她会认为他写吸血鬼的故事是因为他误以为自己是吸血鬼。她会开始怀疑自己遇上麻烦人物。或者,更坏的情况是,她发现事实真相了。可是路森怀疑这种可能性。像凯蒂这样明理的现代女性,不可能相信吸血鬼的存在。
第九章
凯蒂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难过。她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但昨夜的回忆立刻毫不留情的敲醒她:她一回来就发现路森趴在克理身上。路森走到卧室去接电话。她跟在他后面,愤怒摧毁了她的理智。她想著:他怎么可以是同性恋?这念头让她大为震惊。她是如此深受他的吸引,作过与他缠绵的春梦。他不可能是同性恋!
结果,他的确不是。她仍然感觉得到他吻住她双唇的美妙滋味。
对于他的美妙攻击,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惊讶;后来,她的愤怒转为放松,而且迅速化为。
这男人是个接吻高手。她推开被单下床的时候,想起了他的吻。他此她遇过的任何对象更懂得接吻的诀窍。他的吻直达她灵魂深处,诱出藏在她心底深处的每一吋渴望、每一丝、每一滴贪恋,暴露她的渴求。她昨夜非常渴望他。现在依然如此。光是想起这些回忆,胸前的蓓蕾就已经傲然挺立。而他绝对也感到非常兴奋;当她将双手放在他裤裆上,感觉得到他长裤底下雄伟的男性。
这一切都很美妙。只不过,她是他的编辑,不管他的男性有多雄伟,都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更何况还被同事逮到两人打得火热的样子!
她发出抱怨的申吟,走进浴室,踏入淋浴间,打开冷水。她不知道该如何再次面对路森和克理。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面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不好?该不该和他们两位都谈一谈?她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应该对路森说什么。她应该说明这是一次月兑轨的意外,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可是她不想这么说。至于要和克理谈的话,她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凯蒂叹气,关掉水龙头,抓下一条毛巾像回教徒一样,把毛巾缠在湿答答的头发上,然后抓了第二条毛巾擦干身体。接下来,她穿上旅馆提供的毛巾布浴袍,将自己裹起来,走到镜子前面,对自己扮了一个鬼脸。她必须把头发擦干,上好彩妆,穿上衣服,出去和克理及路森会面。唉。
凯蒂伸手解开包著头发的毛巾,准备在吹头发之前先将头发擦干一点。她注意到脖子上有痕迹。她暂停动作,仔细看了片刻。然后,靠近镜子,头转向一侧,斜眼检查脖子。
她花了很久的时间仔细检查脖子上两个刺孔的痕迹,脑子里冒出一大堆揣测:路森笔下的每个角色都与他的家人同名。在晚上举行的婚礼。路森和他母亲对太阳过敏。他头上似乎大量流血,她事后却找不到伤口,而且路森也毫不在意的洗去鲜血。她回套房的时候,他趴在克理身上的姿势--他的嘴唇贴著她朋友的脖子。克理似乎不晓得路森在场,对凯蒂的归来也毫无反应。
可是,她不记得路森昨晚曾经咬她。会不会记错了?
喔。她的脑海突然浮现自己上身赤果,被路森搂在怀中的画面,她的双乳磨蹭著路森坚实的胸膛,他的男性贴著她的双手用力推挤,他轻轻咬住她的脖子。她原本以为他可能是想在她的肌肤上种下吻痕,所以毫不在意,她觉得好舒服。“天啊,”她当时低声申吟,还说:“不要停。”她甚至把头侧向一边,方便他继续动作。
她双手滑落。他咬了她。殷路森不只是吸血鬼,他竟然有胆子咬她!
她脚跟一转,冲出浴室去找他算帐。
“你咬了我!”
路森双眼圆睁,从床上坐起来,瞪著站在门口的女人。他还没恢复精神,睡眼惺忪。他昨晚睡得很少,也没怎么熟睡。六百年来,他的身体已经习惯白天睡觉,没办法突然改成在晚上入睡。夜里大部分的时间,他清醒的躺在床上,猜想凯蒂会不会对他生气,猜想何时才能再将凯蒂拥入怀中。从她现在的表情来判断,那可能得在很久之后。
他叹了一口气,发出申吟,扑通一声倒回床上。他现在没有体力应付凯蒂。他昨晚才从克理身上吸了一、两口少少的血,凯蒂就回来了;从凯蒂身上,他也没吸到几口。他饥肠辘辘,该死!
“殷路森,不准你假装没听到我说的话!”凯蒂怒气冲冲,像暴风雨似的向前踏了一步。“你咬了我。”
她的话灌入他睡意迷蒙的大脑,他眼睛眨一眨,再次张开。该死,她发现了。他看著她接近,也注意到克理一脸忧虑地在门外徘徊。
“关上那扇该死的门。”他生气地说。
凯蒂惊讶地转头。她看到克理,看到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上也有小伤口。
看到她气冲冲的表情,克理扬起眉毛。他握住门把,准备将门带上。“我来关门。”
“等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脖子,”凯蒂命令。她立刻走到门边,将他的头偏向一侧。她仔细看了一下他的喉咙,然后转身对路森发火。“你这个混帐东西。”
“凯蒂,冷静一点。这不是路森的错。脖子上的伤口是我刮胡子的时候伤到的。”
她转头震惊地看著克理。他已经离开,把门关上了。
卧房内顿时笼罩在黑暗之中,然后,路森扭开床头灯的开关。凯蒂走向他。“你对他做了什么事?你怎么有办法让他以为那是刮胡子的伤口?”
她太粗心大意了。她靠得太近,路森从床上起身,双臂将她拉入怀里搂著躺下,她猛然躺倒在床垫上。下一秒,他翻身压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