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路森非常不安地转换姿势,不确定该怎么解释比较妥当。幸好凯蒂不需要他解释。
“我认为你用家人的名字来写书,实在很甜蜜。显然你很爱他们。”凯蒂说道。
“呃……”路森觉得自己仿佛落入奇怪的圈套中。有人轻拍他的肩膀,他转头,发现是柏轩和亚堤。他对他们露出大大的微笑,反而让他们有些诧异。
“我们需要两位的协助。”柏轩看著路森和睿格说。
“喔,没问题。”睿格站起来的时候,路森回头对凯蒂说话。“他们需要帮忙。我们得过去。”他解释道。
凯蒂认真地点点头。“是男人之间的事,对吧?”
“呃……对。”路森站起来,对母亲和妹妹投以警告意味浓厚的眼神,想阻止她们对凯蒂灌输奇怪的想法,这才尾随两个弟弟离开。
他们四个人穿过婚宴会场,从一扇半掩的门离开。他们继续沿著一条狭窄的走廊而行,从另一扇通往大楼后面停车场的门出去。柏轩穿过一排排停放的车辆,来到他的货车旁边。路森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弟弟打开后车门,将一个医疗用冷藏箱拉到面前。-
“我不太清楚你们几个的状况,可是,今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忙,我在婚礼前什么也没吃。我想我可能不是唯一感到困扰的人,所以替大伙儿准备了野餐盒。”柏轩打开冷藏箱。
路森看见冰在冰块里的血袋,开心地咧嘴一笑。柏轩这个好家伙!他总是随时有准备。如果他们童年的时代有童子军,柏轩一定是最出色的一个。
“喔,谢天谢地!”亚堤是第一个伸手去拿血袋的人。“我忙著到处跑,根本没机会吃东西。我相信芮雪也饿了。”
“我替每个人都准备充足的分量,”柏轩向他保证。他把血袋递给路森和睿格。一我们回去之后,我会把女孩子们带过来。我们如果全部都不在场会不太好。殷家的人会谅解,可是葛家的人一定会觉得奇怪。”
“好家伙,你说对了,”睿格摇摇头,说道。“我还不太习惯这些事情。”他比一比手上的袋子,然后把血袋举起来,将伸长的牙齿刺进去。
路森微笑,一起吸血。虽然他妹夫宣称不习惯新的生活方式,但动作却像自在的老手一样熟练。如果你的心理治疗师像吸血鬼一样,必须靠吸取人血维生,那你就要当心了。
四个男人全都安静下来,各自喝完第一袋血。然后柏轩从厢型车中拿了塑胶杯子出来,又开了两个血袋,平分在四个杯子中,他们就站著边喝边聊天。没多久,他们聊到路森那位不速之客。亚堤首先提到凯蒂似乎很好相处。
路森嗤之以鼻。“别被她给骗了。那个女人像头骡子那般顽固。她就像那些该死的壁虱,潜伏在你皮肤底下,赖著不走。她擅自潜入我家,不肯离开!”
其他人大笑。睿格提出建议:“俪希最近在教我心智控制的技巧,你何不对她做心智控制呢?溜进她的大脑,在她的思考中加入离开的建议,不就好了?”
“路进下了她的大脑。”亚堤咧嘴一笑,向大家宣布。
“你试过了?”睿格讶异地问路森。
“当然,第一个晚上就试了。”路森脸色阴沈地摇摇头。“可是她似乎对这种暗示非常抗拒。我甚至没办法判读她的思想,那个女人的头脑像铜墙铁壁。”他叹气。“真是该死的让人泄气。”
“没错,但你可别让母亲知道。”亚堤提醒他。
“为什么?”睿格问道。
柏轩解释道:“母亲说夫妻之间应该读不出彼此的想法。当你遇上某个心智强壮、且能将你挡在门外的人--据母亲的说法,这种情况很罕见--你就应该注意,那种人会是很好的另一半。”
亚堤点头。“所以,如果她听到风声……”
“她会决定撮合我们,”路森替他把话说完。他立刻感到困惑。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母亲扮起媒人的角色,强迫他和顽固的黎小编辑配成一对。另一方面,凯蒂是这么厉害的电玩高手,又非常迷人。而且不知怎地,他越了解她,就越不讨厌她。他甚至开始习惯她待在他家中活动。如果他必须被迫接受婚姻--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告诉她。”柏轩说道。
“就这点而言,我必须同意柏轩和亚堤的看法,”睿格看著路森。“虽然我很喜欢你们的母亲,但她是那种一旦起了念头,就会坚持到底的人。如果你不希望她出手撮合你和凯蒂,我不会告诉她,你读不出凯蒂的思想。”
“来不及了。”
四个男人听到这一声甜美的评论,都跳起来,内心充满罪恶感。他们转身看见梅芝。她显然听见每句话了。从她的表情看来,她已经在盘算计划。
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他看见她拿起柏轩提供的血袋时,感到很讶异。梅芝转而对长子微笑。“路,亲爱的,如果你这么急于摆月兑那个女孩,何不答应从她一直提议的宣传活动当中,选一项去参加呢?你一答应,她就会离开了。”
“我不想去。”他听见自己的答案是如此的孩子气,不禁缩了一下。
“我不想听你哀嚎,可是人生中总会有些时候必须勉为其难。”她的话让每个人都陷人沉默;梅芝将牙齿戳进血袋,喝干那一袋血。她喝完之后,转头看著路森。“凯蒂也巴不得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你,可是她的工作全仰赖是否能说服你参加宣传活动。她喜欢这份新工作,想要好好把握。除非你答应至少参加一项宣传活动,她才会离开。”
梅芝打量路森惊愕的表情,慈爱地拍拍儿子的脸颊。“我建议你说你会参加R.T的活动。从她今天在按摩时候的谈话看来,那可能是对你们两个最合适的选择。”
“什么是R.T?”路森狐疑地问。
“《浪漫时代》杂志(RomanticTimes),”母亲解释道。“只要告诉她你会参加这一项活动就可以了。”梅芝说完转身沿著一排排的车子离开了。
“嗯。我怀疑她如何得知凯蒂的工作完全仰赖你能不能参加宣传活动。”他们注视著母亲离去的时候,柏轩喃喃说道。
睿格耸耸肩。“她非常善于让人吐露原本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她可以当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治疗师。”
路森没有说话。他们将空杯还给柏轩。他不晓得母亲是如何发现她刚才提到的事情,不过他毫不怀疑地认为这是实情。这让他感到万分悲惨,因为他相信自己永远也无法摆月兑那个女人了。她已经走投无路,而这样的人总是死不放手,会做出无法预料的行为。
“你们都在这里啊!”
四个男人再次转身,这次看见黎凯蒂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他们一脸罪恶感的表情,还有急忙把东西藏在背后的模样,她不禁露出淘气的笑容。
“芮雪在找你。我告诉她我看见你们走出去,就自告奋勇来替她传话。”她解释的时候,眼睛充满笑意地看著他们。“她本来说不必了,她可以自己来,可是这是她的婚礼--我不能让她追著你们四个无赖跑出来,丢下宾客不管。”
路森和其他人交换眼神。他们全都该死地明白芮雪可能是像母亲一样,希望偷偷溜出来吸一点血。凯蒂虽然是出于好意,却让芮雪的希望破灭。
“你为什么叫我们无赖?”睿格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