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认同?”琦琦呢喃般的又问了自己一遍。
“可是我想过程总是比结果来的重要吧!所以我喜欢常常来探望你。奇怪的是,我每一次坐在这间客厅,就常会莫名其妙地浮现某些灵感。琦琦,你真的要看吗?”
琦琦对着这张憨厚的脸,也不自觉地眩惑起来,她轻轻地摇头,柔声地答道:
“喔!不急!乐平,我真的不急,那些一定是最明净的诗篇,再为我珍藏久一点吧,当然我此刻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乐平以为是听错了,他的手指有点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他很体恤的说:“琦琦,千万别为了安慰我,而做下这样的决定。”
琦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抑的泪珠,终于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了下来,模糊的视线中,只觉得乐平坐在那里,不断地交互揉着小纸片,因为硕大的身躯,看起来倒像一位稚气的大男孩。
“我一点都不想安慰你,难道你不觉得我才是需要慰藉的人,就是因为你如此的细心,我也才跟着明白我是这么地软弱,完全只能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乐平像是赢得满心的回馈,所以这会儿刻连只字片语的加入,恐怕也显得多余起来,他再也不想说些什么了。
他笔直地朝着琦琦走去。而他的眼中透着掩不住的喜悦,像是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恋爱的最新报告;终于要携手共渡人生了……。
第十章
当所有的人像连续剧中的男女主角爱恨纠缠不清的同时,筱青倒慢慢沉静下来;不是没有人追,她总是礼貌而客气的回绝掉别人的一番盛情,然后独自品尝那份凄楚。有几次她曾在校园中瞥见唐静和童任华俪影双双走过。她的理智抑制了那股本想上前调侃的冲动。
有一个晚上,她实在闷坏了,可是她又不想找那些不亲不远的狐群狗党,她们怎能了解她这样落落寡欢的缘由,她们只会异口同声说道:“青春绝对不要留白,这是新新人类的权利。”
筱青外貌看似潇洒,执着的心情就没有办法这样的豁达了。
她踢踏着闲走晃荡,在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东区,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这样的行为不只令她放松,也让她莫名的愉悦起来。
前方闹哄哄围观的人潮忽然嚷着让出一条路来。筱青这时才抬眼一望,傲镶在壁上的巨大电视墙正播放着青春偶像现场举办签名会的盛况。
大半是十六、七岁的女学生,张张稚气的脸上写着崇拜的渴望。那歌手有点忍受不了慕名而来的失控状况,急急往一旁的制作人身后躲去。
这时制作人连连欠身向现场的歌迷微笑抱歉,几位宣传人员也出来维持场面的秩序;好玩的是,筱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声嘶力竭喊“往后让开”的人竟是睽违已久的李仲平。
筱青真是意外的愣住了。
唐静因为无心眷恋演艺界,而安然回到校园重做学生。
这样的决定曾经成为各大报纸竞相追逐的热门新闻,尤其当中戏剧化的恋情更被渲染成一桩危言耸听的丑闻。
而唐静自身令人羡艳的才艺,反倒变成平淡无奇的人事背景。
所以有一度,筱青也会替唐静悄悄地高兴,至少月兑离那样的是非复杂圈也是一项理智的抉择吧!
筱青买了一包现炸香酥的盐酥鸡坐在一旁的行道椅,她准备人潮退散以后,上前找机会和李仲平谈话。
为什么要找他谈话?筱青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这样是否又将童任华的记忆带进旧口的漩涡,再次经验着被情感撕扯的痛苦?!
待她啃完最后一支鸡爪,果真人潮渐渐散去,宣传人员安全护送歌手离去,只剩下仲平落寞地倚着柱子,闷闷地抽着烟。
他的视线不知飘向哪里,筱青眼尖,越过正在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猛地站在仲平的眼前。
“嗨!你好!我是筱青,是唐静的大学同学,兼具死党的身分。”筱青简单俐落的介绍自己。
仲平的思绪回到现实,挣月兑方才热闹喧哗的一刻,由内心深处涌现的疲惫感这时也才真正显露出来,悒郁的眼神正盯着似小男生的筱青。
“我没见过你。”仲平也单刀直入的回答。
“那不重要,我只是忽然想到……你……你真的准备放弃唐静了吗?我想你该懂我的意思,她离开唱片界就像是你当初所认识的感觉呢?”
仲平有些措手不及的退后一步,这女孩如此的咄咄逼人,又不按牌理出牌,可是所言却句句属实。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唐静,我只是希望她能拥有一片完整的天空,这些情感你不会懂的。”
筱青有些受辱的窘态,可是她的不甘心更令她一句句的说着:“童任华的确可以保护她、照顾她,可是唐静真的爱他吗?这对童任华或者对你,公平吗?”
仲平像是被人揭了疮疤似的难堪不已,可是不也是这样,才能真正治愈伤口吗?
“谢谢你提醒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唐静的。”仲平似乎急切表白他这会儿的心情。
“好好照顾唐静,不要伤她的心。”筱青这时又觉得和唐静是站在同一阵线上,过往的芥蒂似又消失无踪。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仲平停了一会儿,又以过来人的心态去观察眼前的年轻女子,“你呢?我相信你一定也有一份不平凡的恋爱心情。”
筱青随即避重就轻的回答:“怎么会呢?那个人好像也从没出现过。”
仲平没答话,他的心中已逐渐酝酿重新对唐静展开追求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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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琦的感情走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起了重大的变化。这仿佛也是乐平的福分,至少他从此可进入琦琦的内心世界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人的情感一旦被确定、被提醒,也好似抓住了某些幸福。
这一天,乐平刻意提前下班,经过住家邻近的幼稚园外头,只见李父一人踽踽独行,神情恍惚。
他快步走到李父眼前,喜不自胜的说:“爸!琦琦答应了!”
李父戴着厚重金丝框架的老花眼镜,他微眯着眼睛,就着前方一棵茂盛的樟树透过的细碎阳光,才看清这突如其来的冒失小伙子,是他的小儿子乐平,脸上有股掩藏不住的喜气。
“答应你什么啦?我听到的消息是她准备回香港了。”李父平淡的说着。
“香港是她的出生地,一定是要回去的。我的意思是琦琦开始考虑我们的未来了,老爸,想不到吧?”乐平一扫往日的阴霾,有种自信的情绪慢慢蔓延开。
停了半晌,李父忽然指着园里活蹦乱跳的一群孩童叹道:“乐平,知道吗?我很喜欢来这里,看那些充满活力的新生命;虽然我这么老了,我都还能感受到无穷的希望和潜力,你懂吗?”
“爸!我早知道啦!”
乐平不愿意说明的是,有时他也会害怕感染父亲那种忧郁孤寂的气息,完全无力掌握生命力的桎梏。
李父安慰地笑了笑,乐平顺势搭住李父的肩头.一路上就像哥儿们似的说说笑笑,不时引起路人的仞目。李父觉得这样倒好,难得乐平也会有这么开心的一刻。
琦琦的消息传至仲平的耳朵,只见他微蹙着眉头,心中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像是百感交集。良久,才说道:“我只希望琦琦没有委屈自己,毕竟那是她的终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