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白花花的碎浪接二连三蜂涌而来,卷高的姿势呈圆弧的流线造型,顺着风势颠动,一下子的扑空,沙滩岸旁净是晶晶亮亮的小泡沫……
仲平听得答案,当下竟有几分又怜又爱的歉疚心里。
“你真像个天使,知道吗?如果我们有任何的将来,那一定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最好礼物!”
挽着身旁男人的唐静,顿时沉默着,目光直直地顺着他的脚掌,膝盖、腰部系着一条土黄色的小牛皮皮带,最后到他的下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下巴呈现w的弧度,跟林青霞一样的,生来带桃花,具有艺术气质。
才要提醒他注意一下,认真而侵略性的唇便紧紧地贴着唐静。
爱人是快乐的,被爱是幸福的。两人亲蜜地拥肩踩过夕阳在海中的倒影,烦恼喧嚣的一切就暂且留在沙岑以外的城市吧!
第八章
思绪飞得老远的仲平,手上的香烟已烧到未端了,犹未察觉。直到被微微炙灼感弄痛了,才忙不迭的扔下剩下一小截的烟。
“怎么搞的,心神不宁的。”
从沙岑回到台北以后,老是害怕见到琦琦那一双看似忧愁却咄咄逼人的眼光。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琦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那看来像是必须花下很大的力气及决心。因为心虚,而虽以面对像是还笼罩着神秘面纱的困境。这么多年了,眼看着琦琦由一个社会新鲜人慢慢成为他的得意助理制作人,他是清楚明白的,这是不可多得的事业伙伴,唐静未出现时,两人还维系着办公室的恋情。
而现在琦琦任何一声喟叹或无言的目光,似乎无时不刻都在谴责、怪罪,只因自己的行径像个外人口耳相传的“负心汉”,不但在婚姻上的路上出轨,更让乐平一生都痛苦不已……
“我找了好久,原来你躲在这里?”唐静的眼眶红肿得厉害,像是遇到重大的事故。
“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头掉下几滴眼泪,颠着声调着:“琦琦今天下午跟方总经理递上辞呈,她说,你……你曾经喜欢她。我不相信,心想,会吗?你一向不是这样的……”
他递过面纸,唐静拭着老半天,仍又哗地流出来,引来许多客人诧异的侧目,仲平只好拉着唐静快步走出PLll)。室外的空气清爽许多,她猛一使劲甩开仲平的手臂。
来往的行人想是情侣闹意见,而投以好奇的眼光。他装着没有这回事,仍谈笑自若的走过。
搔搔头发的仲平叹了气:“我现在知道,你到底介意什么了!”
这画面多么俗滥,像支MTV中的常见的镜头。虽不是最差,但情节最通俗,可以搔动很多青年男女的年少记忆……
现在成了男主角,只觉得很多事物都会慢慢应验的,该偿还的终究是会来的。
“你怎么可以现在才知道我会介意,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得住,何况你的妻子呢?她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唐静越说越气愤,怎么这时才知道这样的事,琦琦的日渐憔悴就是因为这样……,一定是太爱跟前的男人,原以为自己视而不见,很多事也许就会化整为零、消声匿迹,何必这么欺骗自己,想不到爱也能这般挫伤一个人的自尊。
“唐静,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得清楚,我原来就计划要告诉你的。”仲平知道有些来不及了,但至少还是一份希望啊!
我也想听啊,因为你是如此的诚恳,像我们刚认识的样,唐静心里这样渴望,但现实折腾自己的问题还悬着,唐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的。
“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因为你的确有着吸引人的地方,这些我都记得,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是真的令我难过的是,你的妻子她一定是无法忍受,她太爱你了,可以为了你在雨夜开快车——”
倏地被打断,她了什么川?!
“够了!”几乎听不下去的仲平挥手制止。太真实了,昔日旧事像是活生生的在跟前映演着。
“让我把话说完,最后一句,你的妻子一定在扪心自问;她做错了什么?否则你哪来的勇气去拥抱别的女人?只可惜我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话一说完,唐静便迈着步子急急往前跑去,完全无视背后仲平伤心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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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的女子的身影应该就是像唐静这样吧!仲平这么想着,又万分不忍,美丽却又凄楚的背影应该是让自己来疼惜的吧!
阳光下的人行道上,上班族依旧行色匆匆的来去。谁会知道这时正有一桩惊天动地的爱情,毫不掩饰地向着城市各角落蔓延开去……
仲平忽加快脚步,终于抢在红绿灯前拦下唐静,气喘吁吁的想说又使不上力。
奔跑在这个纷乱而拥挤的城市是需要一些体力的,尤其是为了一桩仍有“底层秘密”的爱情。跑的过程中,每每觉得身后的男人,是可悲的,已然找不到出路了。
“你别再跟着我了!让我先平静一阵子好吗?我到现在都还无法连接你曾有的过——去,懂吧!”
“我只要说一句话,就会自动离开了。”
就只有一句话,好吧!唐静心灵下这样呐喊着,也许,也许没有以后了呢!?
“以前也许曾经蹉跎许多光阴,不过认识你以后,我就想着,有你这样的好女孩,我相信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
绿灯一亮,仲平迅速握了唐静一下,随即没人人群中,唯一可辨识的,是那顶“Top”的淡蓝运动帽隐约的晃动着。目送他的背影,只觉那是厚重的,却又执意年轻的中年身躯。是否也像他刚才说的话,不够年轻,可是又想做到青春无悔,甚至包括她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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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不知是如何走回家的,只觉得好累,好累;关进了自己的房间,呈大字形状地瘫在床上。
躺久了,喉咙有一些干涩,头又轻轻地痛了起来,看来是诸事不顺,欲振乏力了。
要沉沉人睡之际,妈妈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不一会儿,用着低沉的嗓子:“你变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把她震醍了。可是为要确定妈妈的来意,又确定是听清楚了,又赶紧问了一遍。
“我是说,你变了,是童任华对不起你吗?”
摇头之后,心里煞时委屈的不得了,怎么说呢?算了,欺骗是不好的事,就像仲平是做错了,可是,一旦说了,不也间接的把压力转移给她吗!是自私抑或必须?
嘴巴是锋利的,含着恨意的;心上却是溢满柔情,不忍的。苛责是为了过去华丽绝俗的缘份留下一道裂痕而痛心。
说吧!欺骗只是得到暂时的快慰。
“小静,童任华条件很好的,那李仲平就只是会作作流行歌,没其他的本事。看到没,他是一个间接的杀人凶手,你不要再沉浸在梦里了!”
真不知是否该为他辩解?妈妈已经掉下了眼泪,现在才发现她的丹凤眼因为皮下松弛,而呈现倒八字。
“妈!我想应该就事论事的,仲平曾经不对,可是并非一无是处,他也很自责,看到他难过的样子,你会相信他的确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年已五十的唐妈妈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女儿完全承袭到她的特点,不知幸抑或不幸,可是现在却为了仲平,而可以低声婉约讲着头头是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