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用烈酒、妓女和打架把他挡开,我也因此躲避跟他有关的任何人和任何事。自从你来到我的生命,这些怯懦的行为已被戒除。你要我带你去贝福郡时,我戒除了最后的怯懦。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受托照顾两个孤儿,身为记者,你一定知道这件事,你要我去带她们来到我们的身边,并亲自给予照顾。一如你照顾蓓蓓、敏敏和溥小姐。
我知道她们三个是你挑选的,而且是谨慎挑选的,否则伦敦每个孤儿都会跑到你在苏荷广场的家中了。但是我想起丹恩夫人所做的事,她如何让丹恩把私生孩子带回家中,因为照顾那孩子是丹恩的责任。我认为你对责任的看法,跟她一样,你们都不容任何人推却他应该负起的责任。
然而,男人即使明知逃不掉,还是会想逃,尤其是你嫁的这个男人。
现在,我的愚蠢受到了惩罚,并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浮夸自我鞭打。例如,我会想起我那篇你应该嫁给我的、慷慨激昂的演说,实在有够白痴;我只需要跟你说,我受托照顾两个孤儿,需要你帮忙。
事实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们,我把她们跟罗宾一样挡在门外。查理留给我天下最珍贵的礼物:他的孩子,可是我——唉,却把它搞成一堆大便。甜心,我只希望我有机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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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缇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把昂士伍的信看了至少第十遍。它于上午稍晚送达,她把第一页交给负责记录并在图书室大桌的地图上做出标记的棠馨,第二页则利用一份份报告近来的空挡,拿进她的书房一读再读。
如今已过午夜,他的第二次报告也到了,这次只写一般报告行踪的事。
那些信否很容易回,说的也是她这边的一无消息和新的建议,有时是来自桃茜那些一天送来好几次的歇斯底里的信中的一些资料。莉缇也借由桃茜的这些信,逐渐了解两个女孩带了些什么东西,并且把资料传布出去。
她最想传给昂士伍的资料是:“我来陪你。”然而,那不可能。她不可能把所有调度的事交给棠馨,那女孩的组织能力很好,脑筋也很清楚,但是这样的负担终究太大。她得追踪进度、回答各种问题,让每个人保持镇定,不要无事忙。
所以,莉缇改为写信给她的丈夫。
我不认为那堆大便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你有一群帮凶。我相信查理是你们那群堂兄弟姊妹中唯一还有点脑筋的人。从桃茜的来信,我毫不惊讶你的两位受监护人为何能如此一手遮天。而在上议院坐了二十五年的麦尔斯竟被两个女学生所骗,我真不知他能找到什么借口。无论如何,如果她们骗得过这对夫妻,就骗得过马夫、客栈主人和纯真的村民。请你记住,我亲爱的,一切资料显示,她们是两个可怕的女孩,我简直等不及把她们弄到手中。
罗宾的部分比较困难,但是她尽力而为。
你告诉我的肩上的小表魂我很理解,我妹妹莎拉在我心中已经十五年。等我们相聚,我们可以相互分担一些。目前,我要命令你抛开这一切的“但愿”,只看你跟他一起时看到的。她们是罗宾的姊姊,如果你经由他的眼睛去看,或许你也能看到两个女孩所看到的。他曾跟你一起旅行六个月,桃茜告诉我,他回来之后,改变之大让她觉得不认识他。你教了他什么技巧,你这坏家伙?尽量想想看,因为他也可能教了他的姊姊。或许,她们也有你那种能力,光用微笑就能让旁人相信黑的其实是白的?
信寄出之后,她开始变得很烦躁。她知道写那孩子的事情让他非常痛苦,更因为被压抑了这么久而更加哀痛。他向她倾诉,可是她的回信好像并不重视他的哀痛。然而,她又真的看不出像桃茜那样激动地呼天抢地,能有任何帮助。
再读他的信,莉缇仍然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这是此刻的她所能做到最好的了。他当然为那男孩哀伤,但是令他焦虑的仍是丽姿与艾美,莉缇帮他把思绪转往积极的方向。他会想要有所行动,而非于事无补的同情。目前,找到两个女孩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全都次之。
她把信收好,下楼去要棠馨回房休息。博迪和苏珊是一组的,他们每晚负责搜寻皮卡迪利区从海德公园的收税关卡(两个女孩若乘驿车,可能在这里下车),到公爵府这一段,希望能在这两个逃家者经过这里到圣詹姆斯广场之前拦下她们。
她有一个最乐观的理论,可也并非完全不可能,那就是两个女孩如果真的笨到利用天黑才走路,她们就难逃苏珊的鼻子。桃茜尽责地让人送来两个女孩前一天穿的衣服,所以苏珊已经熟悉她们的味道。它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据博迪说,它每天都很认真的闻嗅每位女士,使得对方很紧张。
无论怎样,这都让博迪每天晚上有事情忙,他也忙得很勤快,莉缇交办的每件事都做得很好。她没想到会在他身上找到这么多优点,每次她说出一个想法或忘记做的事,他都说:“啊,我去处埋。”而且处理得很好。
博迪至少懂得巡逻回来就去睡觉,睡眠充足地开始另一天的任务。棠馨就需要人催促个不停,这正是莉缇到图书室打算要做的事。
她尚未抵达梯底,有人敲门,值班的男仆开门。她看见那是昂士伍的信差,急忙走过去接下信件,并要他去仆役厅找东西吃。
她一边拆信,一边匆忙走回图书室。
我的爱:
老天保佑你写的那些智慧之言,也感谢你派敏敏跟着我。
她往北进入贝格区,我正要派人去找她回来,但是你的信让我暂停。我想起罗宾和我去过那里,我们曾经去爬安斯伯里附近的库姆山。长话短说:根据敏敏听来的街头传言,我们发现两个女孩曾在安斯伯里的旅店住了几天。艾美生病了,但是她们在星期六出发时,她已经好了。她们于星期天抵达王子村,艾美在这里换了男孩的衣服,留下她棕色的洋装没有带走。男孩的衣服来自人们留在教堂给穷人的一篮二手衣。敏敏审问了牧师太太许久,总算问出她穿了什么。
他接着详述男孩的衣服,又说,他们正追寻一条线索往南,沿维尔和麦尔斯负责的一条驿车道搜寻。现在他们问的不是两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他相信这样应该会有更好的结果。
莉缇看完,把重点告诉棠馨。
“我们必须叫醒仆人,”莉缇说。“通知伦敦所有的搜寻人员。她们可能已经在伦敦,或随时可能进来。每个人都要提高警觉。”
“我会把服装的描述抄写几份给每一个信差,这时候叫醒他们,每个人都睡眼惺忪,根本记不住我们说了什么。”
“也只好麻烦你了,”莉缇说。“我让他们送一壶咖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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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虽清晨,但是让丽姿和艾美在柯芬园下车的农夫似乎很清醒。几分钟前丽姿才听见教堂的钟敲了六下。
他拒收她们的钱,说他本来就是顺路,而且她们又没有占去多少空间。何况他的苹果可以在伦敦卖得很好的价钱,他赚的钱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