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的课是一点半才开始上,而现在还只是十二点半,所以上午放学吃过饭后,不少的同学来休息室看“病人”以表同学情深。
“去为小静拿漫画书了,他怕小静一下午一人在这会无聊,所以去为小静拿些消遣的书。”柳淑贞笑道。
“哇!小静,余卓尔这个人真是太好了!”林玲“咬牙切齿”地道,语气中满是酸味。之所以会来“看望”她,只不过是想看刀子的丑态而已,不过,她似乎很好!真是的,那球为什么不是砸在她的脸上呢?
“是啊!是啊!我要是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就好了!”一个女生接道。
“又帅又有钱!”
“有时又让人心怜!”
“他的眼睛很漂呢!”
“早知他这么好看,当初就……”
“喂,什么话!”洪红制止这七八个女生那没水准的嘴。
“哎呀,大家发发议论也不行吗?”林玲耸肩,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就是啊!我们说的是寒静的男朋友,又不是你的!”
“留点口德行不行?”柳淑贞眼尖地发现床上那一直不开口的人竟全身阴森,尤其那张脸再度覆上了刘海。
“我们也没说什么嘛!”
“妒忌就说啊!又不会怎样?”
“再说余卓尔已死会啦!虽然我……”
七嘴八舌,将本是安静的休息室弄得闹哄哄的。
寒静听着她们的话语,冷冷地笑,慢慢地在嘴边扩大,阴气在聚积,聚积……
这些人……真讨厌!
酸酸的语气,妒忌的口吻!
又不是什么相关亲密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只为了一个男生,竟吵得一个个像火鸡一样!真可笑!
“够了!”她低喝,却也叫七八个人停了下来,她们都愣愣地看向床上那阴森可怕的人。
她长发披泄,脸色苍白,刘海覆眼,又半坐在苍白的床上。七八个人心中一紧。
“你们……真无聊!”她淡淡地道,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余卓尔……只是个笨拙的人罢了,值得你们争得死去活来吗?”
“小静!!”洪红惊呼。
“人长得帅有什么用?没有聪明的脑袋长得再好也是浪费的!又呆又笨,只会掉眼泪,惹人生气,一点好处也没有,与他交往无趣得皮,本来只想玩玩他的嘛!”
“天——”柳淑贞想冲过去捂上她的嘴。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她停不下来!
“因为他,我让我妈狠狠地骂了一顿,还被她打了一巴掌!像他这样的人,只会连累别人,真讨厌!总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得到别人的同情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为这样的人挣得脸红脖子粗的,值得吗?”
带刺的话,讽刺的语气,早已吓呆了其它的人!
天啊!
这些话!这些话,像无数把利剑,句句伤人心啊!
不是好好的吗?不是很情深义重的吗?不是袒白了心吗?怎么还会讲这些……如利剑的话?
小静……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与余卓尔交往的?难道……
“我与他交往……只不过是想破坏他的美好罢了!”她笑,笑得邪。
一室的寂静!
好可怕!
可怕……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哽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所有人看向门口。
只见余卓尔脸上扑扑地滴答着眼泪,手中拿漫画书的手指泛白,他全身颤抖得如寒风中的枯叶。
寒静的脸更白了,白得几乎透明。
“对……不起……我……我竟……让你……这么……”他咬破了唇,血丝渗出。“……这么让你讨厌……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还……让你忍受了这么……久……真的……对不起……”
泪,更多了,唇上的血,也多了。
抓着被褥的手握得很紧,寒静低下头,无波动的道:“你——知道就好。”
“小静!”两个好友震惊。
“你——知道就好!!”她猛然抬起头,发后的眼中射出两道利光。
颤抖的身子,泛血的唇,满是泪的脸,他像个遭人唾弃的破布女圭女圭。
“……我……再……也……不会……”
他踉踉跄跄地走了,消失在门口了。
走了!走了!
也完了!
伤得他,够彻底了吧?
“哈哈哈——”她双手抓着发,笑得凄凉。
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把他从天堂拉入地狱了!不是吗?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这一刻!?
应该很痛快的呀!
应该……
她失神地望着滴在手掌上的泪,一滴紧跟一滴地落在手掌上。
“为什么……要……流泪?”
“应该……要笑的……”
她喃喃着,像个失魂的要偶。
房间中其它人,默然,哀伤,不解,疑惑,内疚,或许还有些兴奋!
“为什么……要流泪?”
“一切……都结束了……”
窗外,飞扬的梨花瓣,像天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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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止不住。
“卓……卓尔,发生了什么事?”惊讶地瞪着儿子的脸,只见那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滚而下。
淌着泪,余卓尔强颜欢笑。“妈妈……我,我……沙子进眼睛里了。”
“沙子进眼睛进眼睛里??”这理由太牵强了吧?余母搂他入怀,柔声道:“是与小静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小卓尔,别哭了,你是男孩子哦,发生了误会的话,跟小静解释清楚一切就会雨过天晴的!”
“不再会了!”他哽咽。“不是……误会,不用解释……小静她……不要我了!她说,一切都是……假的!”
余母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余卓尔抬起一张泪痕纵横的脸,声音沙哑。“小静她……亲口说,我只是一个笨蛋,她与我交往是骗人的!只想……破坏……”
余母拍他的手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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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门开了,却看到母亲提着行礼箱。她静静地望着她。
“公司有事,我得出差两个月。”寒母解释道。
她握着拳。“噢。”
月兑鞋,进入大厅,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很抱歉。”身后的人轻轻地道,她背一僵。
“没关系。我早习惯了。”
身后静了一会儿。
“哦,对了,球球就交给你了,我买了不少的狗食品放在冰箱里,只要三餐照顾到便好。你也不用太害怕,球球不会咬人的。”
“……知道了。”她闷闷地回答。
“那么……我走了。”
“再见。”
“咔——”门,关了。
之后,寂静得可怕。
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吗?
她昂起头,眼泪滑了下来。
走了,走了,也分了,分了。
她捂住宅区嘴,呜咽着。
今天,她破坏了一切!破坏了那份美好!把与纯真狠狠地打破了,让痛苦缠上了他!
“呜呜呜——”
痛苦!竟也在她心底蔓延!
痛!痛!痛!
“呜——汪——”一团长毛球接近她,小狈儿摇着毛绒绒的尾巴,讨好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她捂着唇,泪眼婆娑地望着小狈无辜的眼,黑溜溜的,水汪汪的,天真的,单纯的——像那个人的眼睛!
煞气一下子充满了她的双眼,血丝交错,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地砸向它。
“滚开!”她凄厉的喊。“你用那眼看我干什么?指控我?责怪我?滚——”
“别用这种眼神望我!”
“呜~~~~~~~~~”小狈瑟缩在沙发角落,全身颤抖,但那黑白分明的眼,依旧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缩在那里做什么?想要我同情你?少做梦了!”她用力地无情的扔着抱枕,用尽所有的力气后,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双手支地,淌着汗,喘着气,脸上泪痕斑斑。但眼中,闪着冷冷的光,既阴森又凶狠。她,像一只危险的豹,蜇伏在黑暗中,双眼发着幽幽的光,等待着弑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