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是吗?反正人都已经放了,现在再说什么,有用吗?
“他呢?”举着长剑,上官阎切入要点,直接询问他要的答案,也是巽修该给他的消息;至于前面那个问题,不重要……
“属下循线追踪,人是朝著名剑山庄而去,怀疑严殷很有可能藏匿其中。”巽修毫不迟疑的将上官阎要的答案全盘托出。
名剑山庄?!
上官阎在听见这四个字之际,动作似乎有片刻的停顿。巽修看在眼底,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嘴角似乎勾起了抹微弯的弧度。
“我知道了。”上官阎回过神,缓缓将长剑收回剑鞘。
“属下有一事相求。”巽修目光对上上官阎。这件事他放在心底良久了。
“说吧!”他淡淡道。他早知道巽修迟早有一天一定会提出要求。
“属下想去看看……小姐。”话到嘴边,巽修硬生生改了口,将“婉儿”两字吞回去。
殿主不说,不代表他不能查,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在上官婉儿身上发生的事情。当他知道一切时,几近疯狂,想要直接杀了严殷,好替上官婉儿复仇,但他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因为他知道,上官阎会去执行这项复仇的。
上官阎瞧着巽修好一会儿,神情若有所思,有好长一段时间,空气仿佛是冻结的。
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婉儿的一切,就交给你了。”他想,接下来有段时间,巽修应该会暂时离开阎罗门。
“谢殿主。”巽修敛下眸子缓声道。
巽修离去后,上官阎仰起头望着明月。
“名剑山庄……”他反复地咀嚼这四个字,思绪不禁又回到数个月前,与公孙素素初相见的那一天……
名剑山庄
鲍孙素素倚着窗,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心思也随之飘远。
回来名剑山庄近一个月了,这段时间内,她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经常会浮现出一个男人的俊容,以及他那既霸道又无礼的身影。
但,为什么呢?公孙素素对这种情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对她又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恩将仇报,更别提他还是个杀人魔了。
这一切种种,统统显示着他并非好人;可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对她的……那一丝丝温柔……
就算他在放她离去前,还对她下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照理说,她应该是要讨厌他的啊!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似乎一点也不恨他呢?
忽地,南宫霜霜大刺刺的走进公孙素素的房间,既没敲门,也没事先知会一声,自在的态度仿佛她才是房间的主人。
“怎么一个人靠在窗边?你是因为没事做而觉得太无聊了是吗?”
走进房,南宫霜霜自动的拿起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给自己。
她喝着水,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公孙素素,可发现她好象是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似的,仍旧自己一个人倚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素素?”南宫霜霜再次唤道。
“啊!”公孙素素总算是回过神,看到了南宫霜霜,立刻恭敬地福身外加道歉,一如往常般地,当自己还是服侍南宫霜霜的婢女。“小姐,对不起!我没见着你进来……”
“好了,甭多礼了。在这儿住得可好?”这间房,是她特别另外再安排给她住的,大大有别于她先前在后苑的破小屋。
“很好,多谢小姐。”打从以前她就知道,这个异母姊姊并不是那么坏心眼的一个人,只是牙尖嘴利、爱占上风罢了,其实根本没有害人之心。
“来,替我看看。我这新嫁衣,美吗?”说着,南宫霜霜一招手,命贴身丫鬟伶儿将大红嫁衣拿过来。
“很美。”公孙素素是真心赞赏。
“嗯……那,这凤冠呢?”伶儿又将凤冠递上。
“也很美。”
“嗯。”公孙素素的赞美,让南宫霜霜满意的笑了笑。但接着却语出惊人,“我把这些都给你可好?”
闻言,公孙素素顿时呆住了。“小姐……”
南宫霜霜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说笑的。”
“小姐……你明天就是新嫁娘了,怎么不早些歇息,好为明日做准备?”公孙素素奇怪的问道。
“好了,我的事不用你来多嘴。”本来的好心情全给公孙素素这一番话给气光了。只要讲到嫁人这件事情,南宫霜霜说有多烦,就有多烦!
“伶儿,把酒菜端上来!”事到如今,她也不容许自己反悔了。反正,她明天是不会嫁的,但婚礼将照常举行……
没一会儿,酒菜已经摆满桌。
“小姐……”公孙素素紧蹙柳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完全不能理解南宫霜霜到底要做什么。
“别叫我小姐了。”南宫霜霜坐定在桌前,示意她也坐下,“唤我声『姊姊』可好?”
鲍孙素素是依她的指示坐下了,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又楞怔住了。
不怎么在意她的反应,南宫霜霜继续自顾自的说:“这几年,我没有好好的待你,你怨我吗?”
“不……小姐待我很好……”南宫霜霜的和颜悦色,对公孙素素而言,简直是受宠若惊。一时之间,她腼腆得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才好。
“看,我就知道你怨着我,这几年老是让你有一餐、没一餐的过着……”南宫霜霜假意啜泣起来。
“不、不、真的没有……小姐你、你误会了……”其实,南宫霜霜根本没有饿过她,这她是知道的。虽然她总爱挑她毛病,然后罚她一餐不准吃;但事后,总会有小丫鬟送膳食给她果月复。
并不是小丫鬟同情她,更不是她们胆大包天,敢藐视南宫霜霜的命令。而是……那根本就是南宫霜霜下令要她们送来的!
“不然呢?”南宫霜霜抬起泪眼觑着她。
“什么?”公孙素素仍不是非常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么你连喊我声『姊姊』都不肯?”实在是快要受不了公孙素素的迟钝了,南宫霜霜虽想要翻白眼,却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下,以免“前功尽弃”。
“……姊姊。”公孙素素吶吶的唤,语调中有丝颤抖。
“这样才对嘛!来,吃点好菜,喝点好酒。”南宫霜霜殷勤的夹菜夹肉到她的碟子中。这从来没有过的诡异情况,让公孙素素怎么都很难相信,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南宫霜霜。
顺从南宫霜霜的话,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送来的食物,一直没有发现南宫霜霜眼底那抹不怀好意的眸光,心里只当南宫霜霜或许是想在出嫁离别之前,对她好些吧!
没多久,公孙素素开始觉得有些昏眩,但又说不上哪儿怪。“姊姊……”她疑惑的看向南宫霜霜,却发现多了好几个她的身影。
隐约中还看见霜霜嘴边挂着笑容,然后她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南宫霜霜冷眼瞧着瘫软在桌上的公孙素素,扬声道:“伶儿,替她换上嫁衣。”
“是,小姐。”伶儿听命,将公孙素素扶到床杨上,开始替她更衣。
南宫霜霜立在一旁,看着伶儿逐渐将嫁衣穿到公孙素素身上,缓缓道:“明天,给我机伶点,只要撑到进新房,你就没事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本该是她的嫁衣,如今竟穿在公孙素素身上,不禁感到有一丝……痛心。
“是。”伶儿点头。
南宫霜霜瞥了昏迷中的公孙素素一眼,心里虽然有许多不安,但她也无法容许在这种紧要关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