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走……”公孙素素惊恐不已。她怎么可以沉溺其中?还享受着他的吻……难道她真的是个的女人?
不,她不会是。不会是!
上官阎凌厉的目光动也不动地望着她。突地,他伸出黝黑的大手扣住她的下颚,“你心里有人?”这个可能让他格外不悦。
这是他第一个想到,且最合理的解释。若不是她心里有别人,她怎会突然改变态度拒绝他?或者,她是在耍弄欲拒还迎那套?
上官阎锐利的目光直瞅着她,仿佛要看穿她。在他面前,她就像是赤果果的,无所遁形。
鲍孙素素不由自主的撇过小脸,躲避他的目光。
这举动无疑等于默认。上官阎眼光转为冷硬?
他猜对了?她的确心里有别人?
这个认知让他相当不舒服,扣住她下颚的大掌,不自觉的略略紧了一些,浑然没发觉自己已经弄痛她了。
他那灼热得像要烧出火的眸光,令她忍不住的颤抖--
“痛……”承受不了他越来越大的力道,公孙素素忍不住申吟出声,但随即在他凌厉的目光注视下,紧咬住下唇,说服自己其实并不痛……
上官阎并没有立刻放开她,甚至还维持了这个动作好半晌,才终于极为缓慢的放开她并翻身下床。
深得仿佛不见底的眸子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毫无波动的神情令人猜不出他的思绪。
“晚一点巧儿会替你换药。”他丢下话,随即一个旋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咳,咳……”
“小姐,你……”巧儿皱着眉头,瞧着倚在窗边的公孙素素。
“嗯?”公孙素素有气无力的应了个声。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小姐几乎都没有怎么用餐,而且,小姐跟殿主之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很怪,怪得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姐,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啊!”巧儿忍不住担忧地道。
她的担忧依旧只是换来公孙素素淡然地响应,“嗯。”
巧儿实在是越来越头大,才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却又听见公孙素素连续咳了几声。
“小姐,妳是不是生病了?”巧儿怀疑地拧着眉心问道。
小姐已经咳了好些天,而且似乎有越咳越烈的趋势。
鲍孙素素本能地辩驳巧儿的问话,“没有,巧儿你多虑了。咳、咳……”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还说她多虑,明明一直在咳嗽,而且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巧儿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风,走到公孙素素身边,披在她身上,“小姐,病了就要看大夫,不然会越来越严重的。这样吧!我去找尘少爷来为你看--”手在碰上公孙素素的肌肤后,更是吓了一跳,“天啊!小姐,你发烧了。”
天啊!她可是殿主亲自指派来照顾小姐的,虽然实际上也算是要她监视小姐……
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若小姐染了风寒她不报,到时候要是“东窗事发”,她可就惨了!
不等公孙素素有任何反应,巧儿自顾自地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找殿主,请他替你找尘少爷来看看才行。”说着,巧儿人已经准备向外走去。
“不、不要。”一听到巧儿要去找上官阎,公孙素素急忙捉住巧儿,硬是不让她去找他。
她不想见到他……
“小姐,病了就要看大夫啊!”这有什么好坚持的?
巧儿摇摇头,不愿意听从公孙素素的话,手又搭上她的肌肤,比平常高好多的温度令巧儿越来越心急。
“小姐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抽出自己的手,巧儿急忙要冲出去找上官阎。
这回,公孙素素压根儿来不及阻止,巧儿就已经跑出房了。
浑身无力的她,软绵绵的趴在床榻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脑子也越来越浑沌了。
恍恍惚惚的望着天花板,脑筋好似转不起来,眼皮也越来越重,终于缓缓的、慢慢的陷入深深的睡眠……
“娘,您醒醒啊!您走了,教素素一个人该怎么辨?”
“她已经死了,你怎么叫也没用。”
“素素不信,娘一定只是在跟素素闹着玩,娘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素素的。”
“公、孙、素、素!你听着,你娘已经死了!”
“不,不要,娘答应过不会离开素素的……娘答应过的……”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公孙素素呓语着,虽然不甚清楚,但却一字不漏的被收进上官阎的耳朵里。
望着她,上官阎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她要谁……不要离开她?抑或是,她不想离开谁?
接到巧儿的通报后,他竟拋下一切公事,命下人立刻去找来尘替她医诊,自己则迅速飞奔至她身边。
等尘宣布她只是染上风寒,吃几帖药便好了,一边开药方,一边还有意无意地用着好奇眼神瞟着他与榻上的她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竟然该死的月兑了序、乱了章法。
对于尘而言,这大概是他头一遭看到他情绪失控,而且还是为了个女人?!
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
尘开了药方给巧儿,要她去熬药后,离去前丢下一句话:“阎,你动心了,是吧?”
霎时,他思绪突然变得十分紊乱,不停的反问自己,真的是……动心了吗?
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要离开我--”倏地,公孙素素睁开眼,满身大汗的微喘着气。
是……梦……那个她自小挥之不去的梦魇……
“妳醒了。”上官阎冷眼的看着床榻上的她,徐缓的沉声道,心里却是对于她的梦呓十分的介怀。
那个住在她心中的男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她连在睡梦中都念念不忘?
“嗯……”
鲍孙素素黛眉紧蹙,一只手扶着自己额头,下意识的揉着犯疼的太阳穴,仿佛还受梦魇的影响,一时间还回不了神。直到低沉浑厚的声音渗进她耳里,她才本能地侧过头,瞥向声音的源头。
男人锐利的眼神瞅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是阎罗!鲍孙素素倏地瞠大水眸。
“你……怎么会……”在这儿?
“妳病了。”上官阎收起所有情绪,端起放在茶几上方才令巧儿熬好的药,递给她,“这是药,喝下去。”
药汁?!
鲍孙素素紧拧眉心瞪视着那碗药,迟迟不伸出手接过。
老实说,她对药汁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她虽喜欢药草的芳香味,却很讨厌药草所熬出来的苦涩味。
“可、可不可以不喝?”公孙素素为难地问。
“不行!”上官阎眉头一皱、锐眼一瞪,吓得公孙素素缩了缩脖子,没胆再说不要喝。
所以,她只好认命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碗,默默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汁。
终于,她双眼一闭,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慢吞吞喝着,好象喝药是件多么惨绝人寰的事似的。
不过,她心中也同时滋长着无数个不解。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好?
“你真的这么想离开这?”
上官阎盯着她瞧了许久。她那副“痛苦万分”的神情,终于令他再也忍不住地问出这个问题。
鲍孙素素错愕地回望他,心中相当讶异他会这样问。
但是--
“是!”公孙素素很坚定的回答。
天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很想离开这儿的。当初可是她救了性命岌岌可危的他啊!可他居然将她掳来这鬼地方,甚至还以伯她泄漏阎罗门的秘密为由,不肯放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