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东西形状颇为怪异,怎么看都像是……像是一口棺材?!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棺材?
抵挡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公孙素素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那口“棺材”走去。但才走没几步,却突然听到隆隆的声音,接着是人的脚步声--渐渐往她的方向走来。
怎么办、怎么办?
她紧张的左右张望,想找寻遮蔽物藏身。但整个冰窖空空荡荡,除了那“东西”外,就只有几根支撑的大柱子,哪有什么遮蔽物?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已没时间多作考虑,立刻躲到柱子后,深怕一个不小心被逮到了,那她就完了。
但等了好半晌,还是没看到什么人影,或听到任何人声,公孙素素纳闷的、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没想到却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
“婉儿,『他』已经听说了我还没死的消息,但却无法确定这件事的可信度有多高。我想,这几天『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可能会潜入阎罗门确定我的生死。不管如何,如果我抓到了『他』,一定会把『他』带来这,在你面前将『他』千刀万剐……”只见上官阎伫立在冰棺前,正对着那个像棺材的东西说话。那场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突然,上官阎冷眼一扫,瞥向她的方向。“出来!”
鲍孙素素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她……她被发现了吗?
“出来!还是要我亲自揪出你?”他的声音变得严厉凶狠。
鲍孙素素只踌躇了一会儿,便低着头,缓缓的从石柱后头走出来。
看到她,上官阎不自觉的眉头拢得更深,“你来这做什么?”尤其是在这个时间。
“我……我只是……”低着头,她的眼珠子飘过来、飘过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只是什么?”上官阎眯起眼睛,等着眼前的人儿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随便走走而已。”公孙素素不安地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襬。
哦!这真是个很差劲的借口!但她一时间又想不到其它的说词。
上官阎不语,只是冷眼瞧着她,气氛霎时一片尴尬。
“那是什么?”见他没反应,公孙素素吶吶的问。实在是因为她快要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想赶紧找个话题好化解僵局。
冷淡的瞄了她一眼,上官阎调回视线,缓缓启口,“我妹妹。”
什么?公孙素素满脸疑惑地望向“棺材”。
“她……为什么在这里?”
不可能吧?她没瞧见人啊!
“看不出来吗?”上官阎一撇嘴角,冷淡地说:“她死了。”
闻言,公孙素素惊讶的倒抽一口气,“可……可是……”
死了不是就下葬了?怎……怎么……
“这是口冰棺,是我特意打造的,为的就是……在她面前手刃那个害死她的男人!”他的神情一片漠然。
“半年多前,她被强暴了,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便自杀了。”上官阎虽说得云淡风轻,但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却是难以愈合的伤口。
鲍孙素素看着他,似乎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悲恸,心里也跟着微微一扯。
“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在婉儿面前将他千刀万剐,以祭婉儿在天之灵。”
“所以……你才没将她下葬……是吗?”公孙素素小心翼翼的问。
上官阎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着,“后来我找到了『他』,却不慎中了暗算,身中剧毒;事后他放出风声,引来一堆人追杀我,却没料到我恰巧被你所救。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这一切,连巽修都不清楚……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虽然是他发问,但他瞧也不瞧她一眼,直盯着面前那口冰棺。
有!当然有!他把无辜的她禁在这儿,说什么是怕她泄漏阎罗门的地点;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儿到底是哪。那天她被打昏后,再醒来时,就已经被关在囚牢里了啊!
半晌,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上官阎冷冷道:“夜深了,回房去吧!”
“我……”公孙素素的问题顿时卡在喉头中,差点就要月兑口而出。
“别再想要离开这。我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上官阎总算瞥了她一眼,话中警告意味浓厚。
语毕,他的眼神又调回到冰棺上,一瞬也不瞬地瞧着。
鲍孙素素就算还有再多的问题,也都因为这一幕,而如冰消雪融般,消失无踪。
虽然上官阎的神情显得十分平静、毫无波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可以感受到他未显露出的另一面,沉痛而悲哀的一面……
看着他的侧脸,公孙素素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不想走了。她想留下来……安抚他受创的心灵……
因为,她在他眸子里面,读出了那股深深的伤痛。
原来,婉儿是他的妹妹……
原来,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仇怨……
原来,他并非只是个无礼的鲁男子……
可是她该如何帮助他呢?回想起他哀伤愁然的神情,公孙素素的心不知不觉中也拧了起来。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努力的思索着,却想不出个方法,脑筋一片空白。
“小姐,您好美……”巧儿替公孙素素梳发点妆,瞧着那双美丽水灵的美眸,搭上白里透红的肌肤,以及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令她忍不住惊叹出声。
只可惜公孙素素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听到巧儿的夸赞。只瞧着镜中的自己,轻叹了口气。
她无法想象,在一个姑娘身上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而她的亲人又要怎么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小姐,您怎么啦?”巧儿终于发现她心不在焉,关心的询问。
“巧儿,我想出去透透气?”她转过身来看着巧儿。
巧儿微微一笑,接着道:“让奴……”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公孙素素打断巧儿的话。“放心,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保证不会害你被殿主责骂。”
巧儿为难地偏过头,思考这个要求的可行性。在这段日子里,她该提醒小姐的都讲过了;况且也有好几次,虽然小姐没有她陪着,殿主也都没有多加责骂……
她看得出来,殿主对小姐宽容到近乎纵容,给了她很大的自由空间,就像对婉儿小姐一样……
“巧儿?”公孙素素轻唤。这小丫头又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好吧!别太晚回来哟!”巧儿勉为其难的答应。
鲍孙素素朝她温婉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走出房门。
看着公孙素素远去的背影,巧儿又想起那天……
那天,婉儿小姐浑身是伤的被殿主抱回房,再过没几个月,便因承受不了屈辱而自尽。而殿主也从那时候开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变得……更有距离感。
殿主其实人很好,自小她便跟在婉儿小姐身边,而婉儿小姐根本也不把她当丫鬟,总是把她当作姊妹看待,对她照顾有加,就连殿主也是。
她感觉得出来,殿主为了婉儿小姐的伤与死,是非常自责的……
大得不象话的阎罗殿,公孙素素已经不知道逛了几天,也记下了不少地方,可是到现在还没将地形模熟,甚至连大门在哪她都还不知道。
她顺着石径边走边逛,遇到岔路就随便挑一条走,也没去记她一路从哪来,待会儿又要从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