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怎么会叫你?”南宫霜霜一脸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当我是吃饱闲着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鲍孙素素垂下螓首,神情显得局促不安,就连十只手指,都给自己扭绞得泛白。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可能要承受小姐的一阵责怪。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这桌子那么脏,茶水没了也没补上,还有我要的胭脂水粉呢?不是早要你去买了,东西呢?”南宫霜霜伸出了手,等着公孙素素将她要的东西拿出。
等了半天,公孙素素却吭也没吭一声,而她要的东西也不见到手,南宫霜霜不悦地眯起眼睇着她。
“我说素素,你是摆明来吃闲饭的是不是?还说得真好听,什么没有做事你寝食难安?你看看你,我交代你去买的东西没买也就算了,还把这儿搞得跟什么似的,你要我住在猪窝是不是?!”
“我……”
鲍孙素素环顾房内一周,紧蹙着眉心、咬着下唇。对于南宫双双的指控,她实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这间房明明就已经被她整理得一尘不染,可她大小姐还是可以挑出千万个毛病;至于要她买的胭脂水粉,那也不过是一刻钟前的事情啊!当时她还在擦拭窗子,打算清理完再上市集买,不料她才一清理完毕,她就开始要东西了。这……这要她从哪生出来给她?
“姊……”公孙素素低喃。
“不要叫我姊!”南宫霜霜突然像是发了疯的大叫,“谁让你叫我姊了?我没有妹妹!我没有妹妹!你听不懂吗?”
“对、对不起……”公孙素素颤抖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对于自己的一时失言以及霜霜的怒气,感到不知所措。
看公孙素素那副楚楚可怜、逆来顺受的样子,南宫霜霜心中终于起了一丝不忍。
其实她也不是真心要这样对她的。只是她每次一睁开眼、一想到素素,就会想起娘亲所受的屈辱──公孙素素的存在,一直提醒着大家,她父亲南宫殷,背叛了她母亲!
“现在,给我出去买我要的东西,一个时辰后我要见到我要的胭脂水粉;否则,你明天也不用想吃饭了!”
是啊!她南宫霜霜就是故意要刁难她。明知道从山庄到市集,来回一趟所要花费的时间就不只一个时辰了,她还是故意以一个时辰为限。
鲍孙素素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但从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不难看出她内心所受到的创伤有多大。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都怪她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怎么会开口唤她姊姊呢?明知道自己的身分,只是个卑微的下女而已,竟会一时冲动,喊出了……她心里面最深的渴望……
她,公孙素素,其实就是传闻中的“南宫家二小姐”。
其实几乎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情,她与南宫霜霜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只是,在这个山庄里,人人都漠视这件事情。
在名剑山庄,大家所承认的庄主女儿只有一个,就是南宫霜霜。
而她的出身是被人所歧视与忽略的,甚至连南宫殷也一样!
其实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出生只是个意外,只是个逼不得已。
当年,她的父亲南宫殷,也就是名剑山庄的庄主,在一次酒醉下,侵犯了平常负责服侍庄主夫人的丫鬟翠玲,也就是她的母亲……
后来,大家都将这件事当作是丑闻,没人想提起,直到后来母亲生下了她,还是一样。至于父亲,对这件事,他更是从头到尾都采取忽视的态度。
早几年,南宫殷似乎还对她与她母亲觉得有点愧疚,没有为难她们母女;但自从她母亲去世后,南宫殷就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了,就好象根本没有她存在一样。
因为在他眼中,只有南宫霜霜这个“独生女”,才是名剑山庄唯一的继承人。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跟她母亲姓公孙,而不是姓南宫。
但她从来没有怨恨过这一切,即使这整个庄里,几乎是所有人都对她冷漠以对,只除了山庄里负责管药草的陈伯。
他待她很好,总是三不五时会来关心她的生活起居,对她可以说是关怀备至;甚至有时候还会从外头带回一些甜点给她,将她当作亲女儿一般……
有人这样待她好,她已经很满足了……
“还不快去!”这死丫头又在发什么呆?
鲍孙素素摇摇头,撇开杂思,不愿再去想那陈年往事。“是,小姐。我这就去。”
虽说语气中仍夹带着一丝无奈,但她还是着手准备上市集去买胭脂水粉。
反正,她早就习惯了……
第二章
鲍孙素素买好胭脂水粉,缓缓走在树林中,想着自己在山庄中遭受到的一切,心里面难免感到有一丝丝怅然。
为什么她一定得留在名剑山庄?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生在外头平凡人家……
正在沉思之际,突然有人从一旁窜出,吓得她放声尖叫,“啊--”
只见那人身上有无数的伤痕,一头黑发披散,眸子散发出野兽般的光芒,脸上的皮肤有着几处可怖的溃烂,模样看来万分狼狈恐怖。
长年习武所训练出来的直觉,加上他正让数十名大汉追杀,让上官阎直接反应地掐住眼前女子的颈间,迫使她发不出半点声响。但还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便耳尖的听到后头数十人凌乱的脚步声已逐渐逼近。
“该死!”
上官阎低咒一声,二话不说便扯着公孙素素遁入丛林里,一手箝制着她,另一大掌则捂住她的嘴,成功的吓阻她再度发出尖锐叫声。
“唔……唔……”
鲍孙素素挣扎着想要月兑身,但哪有那么容易?上官阎下手极有技巧,虽不致弄疼她,却能控制着她无法动弹。
上官阎再度低咒了几句,猛地用力一扯,将公孙素素扯进自己怀里,并在她耳边低语,“该死的你,别再乱动,否则就杀了你!”
这话可吓坏了公孙素素。她只不过是路经此地,怎么如此倒霉,竟遇到了恶人!这下她还能活着离开吗?
锐利的双眼仿佛看穿了她的思绪,他低声道:“后头有人在追杀我,我只是暂时避一避。等他们一走,我就放你离开。听懂没?”
闻言,她猛点头算是允诺,手还不忘指着捂住她嘴的大掌,意思是要他先放开她。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开始大叫,要是引来他们,我可就麻烦了。”
鲍孙素素猛摇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分点,再忍耐一会儿就好。”
这时那群追杀者已来到附近,上官阎立刻抱着公孙素素压低身子,将两人隐藏得很好。
没想到严殷竟是如此卑鄙,他敢肯定,那些杀手一定都是严殷故意安排的,刻意要等到他醒后,才开始追杀他,可又不立刻杀了他,看来好象是故意同他玩游戏般。
如果这回他没死成,绝对会手刃严殷!
透过丛中间隙,刚好可见方才她站着的地方,突然出现十来个大汉,个个不是手持利剑就是大刀,左右张望,并且用力砍划着附近树丛,明显就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可恶!怎么不见人影?”为首者气愤难平,没想到上官阎月兑逃的速度竟如此神速,转眼间就追丢了人。“附近再找找!”
“是!”众人领命,又在附近找了一会儿,但仍是徒劳无功。
为首者大喊不妙,“糟了,在此延宕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已逃到哪去了,快追!”
“他已经被我们打成重伤,应该跑不远。”一名大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