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管家很为难,身为白家的大管家,他的职责就是为主人做好一切,管好家,让主子们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生活,但是白管家今儿个犯了难。
一向安宁和睦的白府居然出了闹鬼的谣言,白管家很生气,有他守护的白家理应是一切安顺的,然而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满街都传出了白家在闹鬼的谣言。
这让一直忠于职守并且以此为荣的白管家愤怒了,虽然向大爷报告这件事时,大爷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了句不用管这事儿,但身为白家的大总管,他不能容忍有人在白家捣乱,他不能容忍白家有什么事情月兑离他的掌控,所以白管家决定亲自破除这个谣言。
耳边是凄凄的女子歌声,那么幽怨,将女子思郎怨郎的情唱得让人直发麻,好像有只小手,轻轻拨到了心里的弦,麻酥酥、昏沉沉的。
白管家不由听得有点入了迷,真是好听啊,比月前来唱堂会的那个戏班的名角儿唱得还要好。
嗯,嗯,这个音就是要拐上去才叫绝啊,好啊,就是这个味,那个颤音,真是太绝了!白管家听到动情之处,一拍大腿,险些一声好就叫了出来。
狠狠摇了摇头,白管家用力拍了拍脸,将心神拉回来,继续为难地看着不远处的门。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发现了“鬼声”源头,这个声音一般只在熄灯前出现,而且一般只会出现一炷香的时间。因为太过飘乎不定,才会让人觉得惊恐,但是他是白家的大管家,身为白家的管家当然是要有武功在身的,平常的奴仆会当这个声音飘乎不定,如在耳边。他这有练过功夫的人,仔细辨认过后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鬼唱,只是唱得轻,传得远,就算走近了听,声音几乎没有变大的样子,所以才会以为声音无论在何处听来都是一般大。
但是,学武人的耳力不同一般,仔细辨认过后便会发现再细微的不同也是不同。
找了几日终于让他发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抱着腾腾的杀气,白管家要亲自抓鬼。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里呢?
白管家很为难,真的很为难。
虽然那个声音就在眼前,但是他却在挣扎。
进去,有违他受到的礼教。
不去,有违他身为管家的职责。
真是为难啊,不过唱得也真好听啊……
白管家伸手抓着头发,眉头紧紧地皱着,在白家女眷浴池的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
“白管家好。”正在烦恼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轻轻淡淡的问好声,在寂静的夜色里,颇有几分空灵的感觉。
“啊……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听到叫声,白管家打了个冷战,把已经月兑口的尖叫勉强吞回肚子里,猛然转过身,白管家瞪着站在他身后的小丫头,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半度。
“奴婢来了有一会儿了。”叶官儿只是安静地看着白管家,然后轻轻地开口回话。
“三更半夜的你跑出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白管家转过脸悄悄调整僵硬的面部表情,心里暗自懊恼着,这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他身后去的?他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是。”叶官儿温顺地应了一声,福了一福,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这个丫头,吓死我了。”见丫头的身影完全融入黑夜,白管家连忙伸手模了模依旧狂跳中的胸口,轻吁了口气,还好,还好,险些当着那个丫头的面叫了出来,还好忍住了,要不他大管家的威严恐怕就保不住了。
暗自庆幸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心跳终于不再失控了,白管家又将心神放回了浴池门口,等了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夜色中,白管家终于发现了,那个鬼唱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不会吧。”再顾不得什么礼教,白管家大步冲进浴池,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女浴池,白管家不敢置信地低喃。
他明明眼珠都没错过啊,怎么会没有人?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白管家狠狠地咬着牙,防止自己怒吼出来,如果被人听到跑过来,发现他白管家在女浴池那可是不得了,但是他真的想要怒吼啊,到底什么时候被逃掉了呢?太狡猾了,他一定要抓住这个“鬼”。他守护的白家,绝对不可能有鬼。
第3章(2)
“叶官儿,起床了。”耳边传来轻轻的叫声,她轻哼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嗯……”床上蒙头大睡的小泵娘口中喃喃应着声,眼睛却死死地闭着。
兰草见状,轻笑了笑,第一天她还曾真当她是听到了,叫应了后就出去梳洗了,结果等她回来,小丫头居然还睡得死死的,半点没有清醒的样子,试了几回这才知道,这个小丫头,懒床功力高得很。她这回应根本就在梦里回话,完全当不得真。如果不叫得她从床上下来,就不能当是叫醒了。
“起床了。”伸手拉了小丫头的被,兰草又叫了一声,见她被冷气冻得缩成一团,人却依旧不肯睁眼。
“再不起,我要罚了哦。”见她缩得更紧,像只爱困的小猫儿,兰草威胁着,脸上浮起一抹调皮的笑容,伸出二指,略有些冰凉的手随着话音伸入了叶官儿的腋下。
“啊,哈哈哈……不要,我起了,我起了。”刚刚梳洗过后,兰草的手指还带着水的凉意,刚伸入小泵娘腋下,就见她的人激灵一下,像条鱼儿般跃了起来,看样子是拿出往日练功的真本领,这个姿势又漂亮又敏捷,眼睛虽还闭着,人却已经灵巧地月兑离了“魔掌”。
叶官儿紧紧贴靠着墙,人还迷迷糊糊的,尽避强撑着眼睛也只能睁开一半,口中含糊地讨着饶。
她最怕痒了,是和冷几乎并列最讨厌的事情。
冬日夜长,虽然到了时辰,天却还没有亮,对于冬日怕冷的她来讲,现在正是好眠的时候,班子里除非有必要,没有人会在冬天叫她早起,不过,她已经不在班子里了。
叶官儿揉了揉眼睛,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乖乖地爬下床。
兰草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的小丫头,忍不住贝起微笑。
这个丫头刚睡醒时特别的有趣,几乎是半闭着眼睛模索着去洗脸,小嘴也从爬下床就微微抿着,能看得出来她有起床气,虽是极不高兴的样子,不过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正眼看人,倒没见她真正发过脾气。
来了这么多天,这孩子也就只有刚刚睡醒时才会如同寻常的十几岁小泵娘,表情娇娇的。其余大多的时间总是安静乖巧,不像这个年纪的寻常小丫头,要不就没心没肺叽叽喳喳,要不就胆小地不敢说话。
这丫头总是乖乖的样子,无论是管事的大娘,还是普通的小丫头,碰到面时都会得体地问好。学习做事又快又认真,也会有礼地请教别的丫头。
“兰姐姐,我收拾好了,让你久候了。”洗好了脸,梳完了头,叶官儿乖巧地顺手整理好屋子,人看来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向站在床边等她的兰草道歉。
兰草回过神,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屋子,心里浮起几分赞许。
不见她多言多语,总是安静地淡淡地笑着,乍看来只是个懂事又平凡的小丫头,但在她看来其实是个极难懂的巧丫头。她兰草自懂事起就是白家的丫头了,年纪虽不大,见识却并不少,新丫头也带过不知多少个,无论是乖巧懂事的,还是聪明伶俐的,初来乍到的总会有个适应过程。这个丫头虽说看起来是温顺乖巧的学习着规矩,但总有些感觉这种乖巧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什么都乖乖听话,似乎并不是因为她性格温顺懂事,倒更像是并不在意,所以便乖乖地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