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喔,小姐,甯先生交代我们,他的房子只允许一位女客人出入,但不是你喔!”管理员很尽责,住户的吩咐不敢忘。
“可是……”
“啊!甯先生!”发现事件关系人,管理员赶忙出声喊人。“甯先生,你有访客喔!”
甯甲权神色匆忙地瞥了一个眼神过来,背影的主人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胡沁馨旋身,面对心底最渴望相见的男人,愁苦淹上喉间,苦涩满怀。“甲权……”
“沁馨……”甯甲权愣了半晌,但惊诧稍纵即逝,“怎会是你?”
现在是怎样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场面?薄荷的茫乱在甯甲权突然返家的这一刻,复杂百倍。沁馨……当这个柔美的名字再次出现,等於宣判她的出局吗?
她没忘记曾自他的口中听说这个名字,凡是与他相关的任何事,她每件都记得牢牢的,只是,现在她却怨恨、后悔起自己没能早些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给全部抹除。
“你好吗?”,
甯甲权不愠不火的回答:“托你的福,还可以。”
“甲权……”胡沁馨嗓音带著一抹不确定,因为他称不上热情的态度,他甚至还没有请她上楼的打算。
甯甲权截断她的话,“你一个人吗?你先生呢?”
羞惭倏地罩上胡沁馨精致的五官,“我……一个人。”看著他仍然没有挂上太大惊喜的表情,原先的自信荡然无存。“我……离婚了。”
“是吗?我很遗憾。”矜冷的眼神没有多馀的附加情绪,没有出自朋友立场的同情,更寻不著分毫来自昔日恋人的怜惜。
对於这个答案,他没有太多的感觉。
预料之中?意料之外?都不是。他与胡沁馨,在他遇见薄荷之后,已是一段过去完成式,他没想过日后两人的关系,完全没有。
所以,即使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眼前,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任何预备好韵想法。
“甲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很抱歉……”当初她的离开,算是一种变相的背叛吧?除他以外,她私底下仍接受了其他男人的感情,瞒著他,与其他男人玩暧昧。
“不,过去是我忽略你了,你对我们那段感情的放弃、你的离开,都给了我当头棒喝的领悟。但也因为你的离开,我才有机会认识她,所以,我不怪你。”
“她?”胡沁馨的脸色在瞬间冻凝成雪色,讶愕不已,他的答案让她措手不及,“你有女朋友了?”
她以为依他的个性,该会没日没夜的工作,藉以发泄慰藉失恋的情伤,没想到“也对,都那么久了,以你的条件,身边早该有个女人照顾你了……”嘴角勉强悬上一朵残破的笑花,硬是压挤出体内所有的镇静细胞。
她得撑住,她不能倒下,不能在他眼前崩溃,她必须维持表面的尊严,她得处於不败的地位。
是自己眼瞎心盲,选择了一个玩弄爱情的烂男人,最后换得离弃的下场,在失去了所有的现下,回头寻找旧情人的原谅,殊不知昔日情爱已远扬,破碎得再也无法缝补齐全。
这是报应吧!
她曾经头也不回的狠心离歼,他当然没有等她的义务……
“如果你需要用钱,我可以借你,不用还我也无妨,但我不希望你再找我,除了薄荷,我不需要任何私底下往来的女性友人。”
“她不信任你?”薄荷,取代她位置的女人吗?她的名字像是一道凉爽的微风拂面而过,只给人舒服、没有压迫的束缚感。她的人也是如此吗?
反关自己,好自私呵!谈恋爱难免会遇到瓶颈、总是会陷入低潮,倘若当初她愿意多些努力,多花时间经营维系,也许就不会落得今天的孤单了。
“不,或许该说我曾让她对我们的爱情失去信心吧!”甯甲权语重心长的叹息,“这次我好不容易找回她,我不想再与她分开了。”
绝对不会再分开了,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展开了。
第十章
我要的爱情就像是放风筝你是那个放风筝的人而我就是那个风筝风筝是自由不属於天空的但请你有勇气来紧紧抓住我将线收在你手中让我留在你怀里当胡沁馨因甯甲权的深情告白而震惊的同时,圆柱后的薄荷全身的神经抽紧,心海像翻腾著惊涛骇浪,脑子却又似一团模糊,好半晌,冲出口的只有机械化的喃语!
“我哭傻了吗?傻得又作梦了?”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直至那个窈窕的身影经由她的面前离去。
她听见了胡沁馨啜泣的呜咽声。
原来她在伪装,伪装出坚强的模样,毕竟求和遭拒,任谁都承受不了。
有股冲动,她想投身甯甲权的怀抱里。
他送给了她一个身为女人的骄傲。在其他女人面前宣告她的存在,表明他对她的重视,令她感动莫名。
一转身,他的人影早已不在。
这时,管理员发现了她,“薄小姐,你也回来啦!”没发现她的异状,严禁八卦的员工守则,让他决定将方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守口如瓶,“甯先生也刚回来而已喔!”
“嗯,谢谢你。”
说不上来的一股难为情,逼得薄荷带著发烫的双颊逃离管理员的视线,再次躲至大圆柱后。
唉,这根大圆柱,看到了她的所有笑话。
好丢脸!也许不光是大圆柱、也许还有好多好多她没注意到的路人、机车骑士、汽车驾驶,都将她的馍状纳入眼底。
羞赧难挡,她得赶快离开这儿。
几个深呼吸,拿出手机,飞快按了一组号码,拨出电话——
“你可以出来吗?”
“你怎么了?”甯甲权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她浓厚的鼻音,让他察觉不对劲。
“我在‘街角咖啡馆’前等你,你快点下来。”
甯甲权加快更换衣服的速度,回想她的来电内容,狐疑不已。
街角是公寓大厦转角的一家咖啡馆,她约在那儿碰面,而不是世外桃源附近的店家或是显眼建筑物,教他有点想不透原因。
第一,她怎会出现在这附近?这儿并不是她平日的活动范围,如果不是他主动邀约、如果没有他陪著一起,她不会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住所。
第二,她的语气似乎肯定他人就在楼上,而他今天下午安排的是私人行程,即使是他的秘书,也无法掌握他的正确行踪。、
甯甲权尽速来到相约地点,发现她的身影时,竟也在她的脸上发现久违的笑意,再次眨眼确认——没错,也许那抹笑容含蓄隐约,但她的嘴角是上扬的!
“怎么突然跑来了?”
薄荷一迳盯著眼前的男人。她好爱好爱他,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了,可是方才因为激动而生的勇气,却不知何时散开、跑走了,她别扭起来,不敢恣意地要求他的拥抱。
“你哭了?”甯甲权发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因为过度的哭泣而净是血丝。
薄荷摇摇头,唇瓣动了动,无声的告诉他:我没事。眼泪又将倾巢而出了。
靶动满满的,那份重量沉甸甸的,如此甜蜜的负担,压迫著她的心,却也温暖了她。
“怎么不说话?”迟疑不决在她的水眸间凝聚的时间,足以磨蚀掉一个人的耐性。
甯甲权直觉有事,但不是坏事。
此刻围绕两人周遭的氛围,嗅不著先前让人窒息的冷漠疏离.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她的态度是柔和的,表情敛去了所有的尖锐,整个人软软的,让他几乎无法克制搂抱她的冲动。
“你……”
薄荷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启口。
“你想说什么?”
稍早他在大厅的直言不讳,犹然荡耳畔,她不难想像他那时说话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