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闹?”她是该吵也该闹的,至少这样可以让他心安理得一点。
“吵著要你负责之类的,我是处女,你可占尽便宜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并不想占便宜。”
薄荷愈听愈糊涂,隐约感觉他在暗示些什么。
蓦地,甯甲权正色睇她,“你愿意试著和我交往吗?”总算,他道出了心底的想法。
怔仲半晌,“你在开玩笑……”渐渐微弱的音量,说明了她的不敢置信。
“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或许他们的开始方式偏颇荒唐,也或许两人都有一段悲痛的过去式恋情,迥异的是,今天以前,她是纯白没有瑕疵的。
她是冲动也好,纯粹发泄也罢,总之,他想对她负责,即使无法承诺永远,但至少可以给她心所企盼的温暖。
呵,也许这些一厢情愿的想法,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心中的想望——他想将她留在身边。
她的存在,多少抚平了情人离去对他造成的痛楚。
多么自私的男人,他承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们……”震惊过度,薄荷眉心紧锁,心里明明一堆想法,却因茫乱而无法化成文字宣之於口。
他的要求让人措手不及,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此念头。
“我们……”到底想说什么,自己也不明白,急恼的情绪让她看来非常挫败。
“我们都失恋了,为何不能在一起?”宁甲权兀自接下她的话尾,发展成了自己的意思。“你已经复原了?”他的伤口那么浅?她却不是。,
用心经营的感情换得的情伤!不可能一夜之间即能痊愈,笑著摇头说没留下任何的疤痕。
甯甲权摇头,他亦是人,也有感情也有感觉,怎能说忘就忘?
“我认为我们可以互相照顾,相似遭遇的两个人,最了解对方心底的苦,不是吗?”
“你确定自己经过审慎考虑了?”薄荷仍旧不相信耳朵接收到的讯息。
“愿意听听我的想法吗?”他问,在床畔坐了下来。
“你说……”抓著棉被,她不自在地挪移臀部,过度接近的距离容易让她的心跳失速。
“我们才从另一个人身边离开上且刻和新的对象在一起、投入一段崭新的感情,也许稍嫌不够理智。而且,我相信你我心里,难免存在过去与另一半相处的回忆,所以我希望我们在互不干涉对方生活、不给对方压力的前提下,展开交往。”
“这才是成年人谈感情的正确模式,对不?”如此理智的恋爱规则,理智到令她心酸。
她真的好纳闷,当你好爱好爱一个人的时候,如何能够控制爱的分量与情感的深度,难道不需要关心、连问候也是多馀的?
她真的不懂得拿捏何谓不多不少,给得恰到好处的感情。
“你认为昵?”甯甲权屏息等待她的答覆。
纵横商场许多年,不曾经历现下的情绪——
他在紧张,似怕听到她的拒绝。
识得情爱以后,他对感情向来抱持随缘的态度,不会主动,更不勉强别人,强摘的瓜不甜这道理他还懂。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行为算是变相的赶鸭子上架吧?
薄荷认真思量他的建议,一颗心蠢蠢欲动,脑海浮现的画面更诱人,有人嘘寒问暖,让戒不掉依赖习惯的她,无法抗拒。
可是,她好怕自己重蹈覆辙……倘若有天她犯规爱上他了,是否又会在他身上投注一些令人反感的关怀?“我不知道……”
“你说讨厌我,是认直一的?”他太自负了,忘了她每逢见他一次,便说上一次的厌恶。
薄荷不知怎么回答。之前因为不够熟稔,所以感觉他很冷漠,但经过昨夜粗浅的交谈后,对他的认知也有了转变。
“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你……”
“你若不愿意,我不勉强你。”
轻咬唇瓣,心里明白一旦摇头,未来的日子必定孤单难熬……因寂寞侵袭而无法入眠的夜太漫长,她不敢独自再面对那种骇人的空虚。
“有些话我想先说清楚,对你对我都有保障且公平。”薄荷缓缓启口说道。
她是自己的主人,有权利为自己下决定,而一旦打定主意,当然不允许自己后悔。
所以,现在她要给自己一次机会,新生的起步。
甯甲权点头同意,倘若她能接受他的提议,那么列些必须遵循的规则并不为过,毕竟两人以前没有共同生活的经验。
“我们一起住吗?”经历李芫铵之后一她对同居的相处模式很排斥感冒。
尤其算是陌生人的他们,严重缺乏基本了解作为感情的根基,摩擦势必无法避免。
“我希望可以每天看到你。”他直言不讳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也许我们会因为习惯不同而常常吵架。”这句话竟让薄荷脸红心跳,耳根子燥热起来。
甯甲权停顿片刻,“我不喜欢吵架。如果可以,理性的沟通,好吗?”
这次的分手教他领悟了许多爱情的道理一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可以,亦无法以他主观的想法主导一切。
薄荷望著他,心底滋生莫大感动。试问哪个女人不希冀自己的男人感性理性并俱?只是,她没有福气遇见。
现下,他的出现正是老天爷赐她的厚礼吗?她成全了她的渴盼与想望。
“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我们仍能各自保有自由和隐私,可以吗?”薄荷再提出要求,“例如,我的电话请你不要接。”
“没问题。”
不要他有误会,她急著解释清楚,“我的父母时常打电话给我……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交了男朋友。”
“为什么?”他差劲得无法浮出台面?甯甲权自尊受损。
“他们是纯朴的乡下人,观念古板守旧,认为女孩子不用精明,成就也无须太高,只要嫁个好老公就行r……”原先驻留在他身}二的目光突然调离,“你的条件太好,倘若他们听闻风声,你一定逃不过他们的魔掌。”
破了一个洞的男性尊严因此被填补了,“嗯,这个年纪结婚,确实太早了。”
“我有太多事情和心愿尚未完成。”她是渴望婚姻,但也渐渐明白独立自主的重要。
恋爱让她成长是事实,但如此的成长仍嫌不足,她更想学习勇敢,以及面对事情的情绪管理。
眸光睇视著她,甯甲权有感而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为长子,结婚娶妻的压力自然不小。”
曾经,记载人生规画的笔记本里,婚姻就在不久的未来。可是,情变之后,他的计划被迫改写了,婚姻这件大事、不再确定该将它置於哪个年纪、何个阶段才是。
顺其自然,是唯肯目定的想法。
有了共识的两人,置身同一空间,当下的心绪也许南辕北辙,却也同时怀著或多或少相同的期待。
☆☆☆
退了租赁的小鲍寓,薄荷搬入另一座公寓,不同的是,这个住处比起前宽敞明亮,布置、摆设,还有器具用品,处处彰显一流的品味。
很多事情变了,当然也有许多事情没改变。
例如,她依然坚守工作岗位,白天仍是~‘家体育用品专卖店的店员。
这天,临近下班时间的向晚时分,薄荷目光焦点凝注在一双新款球鞋上头,心思却不知飘到几千里外。
她想到了同居人!一甯甲权,想起了一起生活的这些时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男人,真的,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彷似为他而生,套用在他身上恰到好处。
也许为了营造高阶主管的专业形象,在外人面前的他冷酷严肃,但私底下,他并非难以相处的恶质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