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宽敞的单人宿舍里,带上耳机,充满好奇的倾听起那树枫的把柄来。
“学弟,我应该叫你一声学弟吧。”是参叶学姐的声音!
“当然罗,我的确是学弟嘛。参叶?你是叫参叶对吗?学姐的名字很特别呢。”是那树枫的声音,这是他们的对话?
一阵杯匙的响动,好象在喝咖啡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参叶学姐开口了,“我想谈的事你应该清楚吧。入学比赛上的作品不是你的创意。”
“我知道是学姐的作品,上面有你的名字。”那树枫的声音油腔滑调的,闭着眼睛都想得到他的笑容是多么皮厚到欠揍,“学姐有何打算呢?如果是要补偿的话,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哦。”好奇怪,为什么他的声音变低了?是不是背景的问题?
“任何补偿?”
“任何补偿。”又是一阵杯盘的声音,好象桌上有什么被动过一样。
“学姐很奇怪呢,怎么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那树枫的声音笑的坏坏的,害我为学姐担心起来。
“我只是来要求一个道歉。并不是想借此来要胁你什么。对于一个艺术家而言,被别人剽窃作品的心痛你应该理解。”参叶学姐的声音微微发抖,好可怜啊。
“道歉?为了我剽窃你的作品?你该不是要我当众道歉吧。”那树枫的语调上扬,我的心脏也提到了喉咙口,这个声音怎么听上去那么可怕?真是他吗?参叶学姐能不能摆平他啊?
参叶学姐没有作声,我也一样,心吊在半空中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他的错就应该承担责任啦!虽然这样想,等待回答的时间却过的好慢,就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他的声音再度回响在磁带上,“当然可以。我一向勇于承认错误。”
呼!我呼出长长一口气,老天可怜我,他终于承认了。
“参叶学姐?……你好象很吃惊的样子,我答应你的要求不好不吗?对于用了你的创意来参加比赛一事,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上天还是站在好人一边的,我打算对那树枫另眼相看了,勇于承认错误的都是好孩子。
“当然,你要是觉得我表现出如此诚意让你感动的话……我知道这里有个好地方,绝对没人会打搅,要不要去玩玩?……别怕了啦,我和这里的服务生熟的很。”又是一阵杯盘翻动的声音,间或传来几声模糊的低语。
录音带开始空转,我的眼睛也掉到了地板上……收回前言,“那树枫你这个死、公子、疯子、人渣、王八蛋、混蛋加三级!”我从床上跳起来破口大骂——还好学校给我配备了单人宿舍,不然准被人当作疯子。
参叶学姐会不会有事呢?我真的很担心,便立刻下床去找她。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参叶学姐那么好的人遭受那树枫的毒手啊。
画室?没有!教室?没有!图书馆?没有!学姐不会……遇到那种事就想不开了吧?我吓出一头冷汗,满校园的找学姐,逢人就问。
终于,上天被我的毅力感动,让我打听到学姐的去向。在学姐想不开之前我一定要找到她!为了那树枫这种人寻短见一点也不值得!
“学姐!”在美大的母亲河边找到写生中的学姐,我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不要跳河啦,河里全是重金属污染啦。
“姗姗?”参叶学姐迷惘的看着我,又让我一阵心痛,她一定不知道遇上这种事如何是好吧。
“真的!为了那树枫这种人不值得!我最喜欢你了,你不要死哦!”
……风吹过河面,激起一阵阵涟漪,正如学姐的心一样被我感动着吧。
“参叶为什么要死?”一个让我终生难忘,深恶痛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树枫拿着罐装饮料满脸无辜。
“你离学姐远一点!”我用力瞪着他,转身抱紧学姐,只有我知道她是多么需要帮助和保护!
那树枫把饮料递给身后的陌生男子,“你看到了吧,不是我缠参叶,你提防错人了。”
“姗姗,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参叶学姐居然还以为我不了解她的心情吗?遇到这种事就要主动揭发坏人才对,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保护学姐的!她不用怕那树枫这个美大败类。
“学姐!”我很郑重的对她说:“录音带的事我全知道了,你不用再一个扛着这个秘密,我们一起来分担。”
“录音带?”那树枫的声音拔高了,“参叶!你该不会……!”
哼!又要威胁学姐了!才不让你得逞!“学姐!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走到最后。来,我们现在就去法院……警察局告死他这个大流氓!”最后一句我是指着那树枫的鼻子骂的。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哦……我不怕报复!我要站在公理正义这边!
“姗姗,你真是天才。”参叶学姐充满感激的对我说。
“不是啦,”我相当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向恶势力低头。”咦?为什么学姐笑成那样?……不是打击太大受不了吧?
参叶学姐!你要坚持住啊!天很快就会亮起来,人民政府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又是美大生最爱茶坊,被拖来解释了十分钟后,参叶学姐拍拍我的头:“OK?都了解了?”
“了解。”我好乖的回答,“不过,你不可以说谎哦,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啦。”
那树枫在一边抱头哀嚎:“老天饶了我吧。”
那位一脸斯文的男子——我现在知道他是参叶学姐传闻中的高知男友——优雅的挽起参叶学姐,“小朋友,记得别再乱说话了;难怪会让人误会。”
小朋友?我好奇的瞄着那树枫古怪极度致的表情,是在说他呀。
“柳建廉,少得寸进尺!”那树枫拍开柳建廉同样要抚模他头发的手。
“我今年二十九,叫你小朋友有什么不对?四年就是一个代沟了,你我差了两个不止。”柳建廉握着参叶的手,彼此会心的一笑,“两位小朋友就慢慢聊吧,我们大人就不陪你们玩了。”
我也算小朋友吗?对哦,我比那树枫还小一岁。看见参叶学姐与柳建廉要走,我连忙挥手,“学姐走好啊。谢谢你请我。”这个茶坊的原榨果汁好好喝哦。
我捧着杯子吸果汁,对面是那树枫的臭脸。
“你不吃吗?”我眼巴巴的望着他面前淋了炼乳的草莓蛋糕,好想吃。
那树枫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气都气……你干嘛抢我的蛋糕?”
叉起一块往嘴里送,草莓的清香和炼乳的甜味在舌尖散开,香滑的蛋糕塞了满嘴,谁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喂!你还吃?那是我的!”那树枫终于耐不住了,“啪”的一声把叉子砸在桌上,他居然抢我的盘子!
努力把蛋糕咽下,我皱起眉:“你不是说气都气饱了?”
“我有吗?”那树枫含着蛋糕,说的不清不楚,“你也太过分了,连一粒草莓也不留给我!”边这样说着,一边又身手敏捷的抢我的果汁喝。
“喂!我的果汁!那是学姐请我的!”我再不依不饶的抢回来,果汁只剩下一小半了。
“你以为我怕参叶吗?”那树枫清理完蛋糕,拿出餐巾纸擦嘴,“别以为有磁带在手我就怕你们。”
那就是很怕的意思喽。我在心里替他翻译。
“那根本不算什么。”意思是说相当重要。
“我在学校里的靠山多着呢。”意思是说万一让老师知道就不妙了。
“他们会帮我压下来的。”意思是说一旦暴露就只好卷铺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