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廉的手瞬间收紧了:“是你!”
废话!参叶面无表情的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想必大家都在想她身边的男人是何方神圣吧。愿意当另一个人的模特在美大的含意多少有些特殊。
参叶注视着长长卷轴中垂手而立的古装的自己,不得不暗叹那树枫高深的国画功底,就是她也没把握成功的画作啊。
那树枫用毛笔很简单就勾出的轮廓中,自己的神情被抓了个十成十——真的有内心深处被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不适感。若是明白这画的人,必然会发出参叶原来是这样的感叹吧。
“那是我,看清楚了,建廉。”将手抚在柳建廉的手上,参叶别有深意的说。
面对一群女生的尖叫那树枫头痛的扶着额头:“别想歪了,别想歪了啊,各位。不是你们想的那层意思。这只是我被参叶甩掉的分手礼物。”先下手为强。
下一刻,当众宣布这一消息的那树枫几乎被突然向前涌来的人潮挤下椅子。
“参叶同学,这是真的吗?”不知是失望还是兴奋的叫声此起彼伏,敢当面向她询问的过人勇气令人吃惊。
向后偎入柳建廉怀中,回头与之相视而笑,参叶道:“明摆着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罢立刻先知先觉的塞住耳朵。
“参叶同学!!!!!”这次叫的相当的齐声,可是参叶的表情摆明了你奈我何。
“咳咳,”那树枫轻咳两下,“大家不用担心,我和参叶依然是朋友,而且我输给这样出色的情敌不觉得丢脸。”见参叶没有生气,那树枫胆子大了,“今后的事谁知道呢?公平竞争吧,而且我还没有放弃她和你……”对着柳建廉甩了个媚眼,他笑的更暧昧了。
说了半句的话又引来一阵尖叫,参叶笑容僵硬:“低劣的搞笑。”
“抱歉,我只对一个人专情。”柳建廉耸耸肩。
好象都火大了?那树枫这才发觉玩笑开大了。于是赶紧跳下椅子拉下最后一幅的罩子:“大家看今年的最后作品。”
一阵的静默,然后是硝烟四起……
第十章
“油画!”
“抽象!”
“这不能算画吧。”
“老师!我们抗议,这种形式!”
“对啊,这是违规的!”
最后的画作露面,乱七八糟的意见全都出来了。
柳建廉知道这一幅,因为这和参叶送他的那幅作品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不少而已。还有就是原来画茉莉的那处覆上了他的青铜镜子。
那树枫有点紧张的看着指导老师:“老师,我知道这是绘画区的展示,可是这的确是一幅画。”
老师推推鼻粱上被热量薰出水气的眼镜:“米点山水,是米点山水在油画方面的应用吧。”
参叶在原地拍手,“果然是老师厉害。我用米点山水的笔法是为了突现混沌和不明感。”
那树枫接口:“红紫色象征世界末日的恐怖,青铜镜嘛……”朝柳建廉打了个手势,他示意他上前帮忙。
会意的上前,两人一同取下长方形的画作安置在椅子上,那树枫拿着什么放在画布后,然后让柳建廉揭开了青铜镜子。
茉莉,果然是茉莉,一丛纯白色的茉莉仿佛破开画布而出,象在红紫色调的世界里吹进了不一样的空气,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每个人都可以闻到茉莉甜美的香气,那些包裹在碧绿与白色中含苞待放的香气有着夜晚的味道。这是他看见过的茉莉吗?好象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啊,是花开了,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花香,伴随着花苞绽开的动作,茉莉花香溢满了整个大厅。
待花朵完全开放的时候,参叶望着柳建廉,“名字就由你来说吧。”
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苑花的身影,柳建廉惨然念道:“茉莉。”全世界一片黑暗,只有你是我的茉莉。
不是幻觉,有人放出了预先准备的茉莉香水,花会开是因为用了感应热度的特殊材料。但是这种立体手法的运用却相当成功的表达了主题。
手捧着镜子,柳建廉不知说什么才好,原来这幅画说的是苑花吗?
那树枫在热度消失前盖上了画,如释重负的掠了掠刘海,“画作展示OVER了,我和参叶的动感作品是配乐散文《水乡古镜梦》,欢迎各位前去放映厅观看。时间是……,”抬腕看了下表,他道:“一个小时之后,座位有限,请提前入场!”
“走吧。”参叶上前拉了拉柳建廉,“我们可以出去了。”
一旁的那树枫则立刻双手合十的向指导老师拜道:“对不起啦,本来想事先打招呼的,可是……。”
指导老师摘下眼镜,若无其事的用袖口猛擦镜片,“我明白,出其不意嘛,这次比赛第一可以获得推荐入读研究生的资格,难怪你们两个这么热心。看来今年又是你们赢了。”今年的评委大多是提倡新艺术形式的,果然又被他们撞上了,好精明的学生啊。
推荐资格?他怎么从没听参叶说过?突然意识到又被摆了一道,他回过头想找那女人算帐,却只见身后涌上来的学妹们——参叶早就在柳建廉的护驾下溜走了。
“陪我参加舞会吗?”参叶挽着柳建廉往自己的画室走。
“社交舞会?真怀念大学的日子。”柳建廉有点走神。那树枫的人物画深刻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到怀念的程度?你几岁了?”别太老啊,参叶在心里祷告。
“不会太老。”柳建廉拉起她的手轻吻。“我们的距离不会太远对吗?”这一世参叶更多观注的又不是他吗?有一丝丝的遗憾和惆怅盘踞心头。
“二十岁以内我可以接受。”条件宽范。
“是心的距离,你真的愿意接受我?”柳建廉绷紧了神经等着回答。
“当然。”不然找他来干嘛?
柳建廉松开她:“参叶,那天酒醒后,我曾经想过放弃,用自我催眠的方法消去我所有前世的记忆。希望可以忘记这场折磨我已久的追逐。可是,我做不到……,总在想着,再等一次的话,你会不会回头……”
“建廉?”参叶有点担心的问,“为什么又提这个?”
“这几世以来,你我除却夫妻之缘外再无其他,这点……我早已明白,不敢再做他想。”柳建廉又伸手拉过她轻拥入怀,“见过你之后我常在想,永世不得我愿也好,就这样生生世世与你做一对平淡夫妻便是我莫大幸福了。”
“怎么又说的文绉绉的?”参叶取笑着,依入他怀中。
柳建廉勾住参叶的纤细颈子,将脸埋入她绵绵的秀发中,半响才开口,“参叶,别扔开我好吗?我只要姻缘好不好?这一世,我也只要你许我一段姻缘便罢了,好不好?”
“建廉,你说什么啊?”参叶失笑。耳后却传来一阵湿热,让她一阵阵的心悸。“建廉?你……这是做什么?”
轻缓缓的,柳建廉的呼吸吐在她的颈后,但……并不足以让她动摇,真下正让她动容的是正慢渗入发丝,沾湿肌肤的温热液体。他在哭吗?
参叶闭上眼,将头埋在他肩上,与柳建廉交颈相拥,任自己沉沦进他所编织的情网中,“若想和我在一起,这还是不够的,建廉。”
“参叶?”柳建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带着柳建廉进入自己的画室,参叶指着一张双人沙发让他坐下。
“参叶,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画室里和上次来时一样,只多了一个烛台和一张沙发。
参叶用手指在他唇上一点,“耐心点,今天还有一个专为你准备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