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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云见桑青 第15页

作者:秋飞花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会坐在张翼的身边?”熊牟小声在她身边嘀咕道。

“谁?”她明知故问,心里却泛着酸。为什么他到了郢都也不来找自己,难道不关心她的生死吗?

“是张轸。”熊牟顿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张轸是天策府的弟子,那就是张翼的属下了,坐在他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转头瞧去,偶然与张轸的目光相遇,但他的目光只做了个短暂的停留,便匆匆移开了。这让云桑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他东看西看,看来不是在找我,而是在找姐姐。

其实她现在包着头面的样子,张轸就算找她,又怎么会认得出来?

再回过神来观察宴席上,一众臣子与使节互相寒暄来去都是些客套的话语,细听张翼与张轸的对话,也只是提及竹地的风物,口风绝紧,只字不提结盟的事,想来琴竹结盟一定是遇到什么阻力。

云桑与熊牟以为今天一定无功而返,好不扫兴。未料到酒过三巡,忽然从令尹昭睢身后的席间杀出一个人来。那人左手提剑,右手持壶直奔张翼面前,高声叫道:“张相国,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眼见走近席前,那人右脚忽然踢到左脚跟,手中酒壶月兑手飞出直击张翼的面额。若非张轸眼疾手快推了张翼一把,定会被他的酒壶打中。

“咦?你是……”张翼正与张轸小声说话,忽然杀出这么一个撞冒失鬼,不由大皱其眉。

“靳尚,不可对相国大人无礼。”令尹昭睢突然站起身来对那人喝道。又向张翼赔礼,正待命人拖开那人。想不到那人却突然“啪”地扔掉手中酒器,满面严肃,作势拔剑,“张相国,在下敬你酒你可以不喝。但是在下素闻相国大人手底下能人不少,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不如请出你身边那位高手,咱们较量较量?”

张翼正欲推辞,竹王却在席上哈哈大笑道:“张相国千万别见怪,此人是我大竹第一勇士,剑法无双的靳尚大夫。靳大夫平日常听我提起贵国的‘天策府’,对府中的高手仰慕非常,今日偶尔见相国大人携贵国高手前来,自然免不了技痒。我看就这样吧,让你身边那位少年英雄下场和靳大夫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娱兴就好。”

张翼含笑拈须,不置可否,而那张轸却自行起身,向靳尚谦恭一礼,面带微笑。

“奇怪,你父王好像对这个琴国的相国不太友善啊。”云桑惊讶地对熊牟说。

“废话!”熊牟侧目道,“我怎么觉得你病了一次,脑袋也不清楚了?”

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云桑垂头暗想:这个姓靳的为什么别人不挑,偏偏要挑张轸做对手,连累我说出那般蠢话来。

正在懊恼,屈云青完成祭礼的善后回到了席上,竹王又把屈云青向张翼介绍一番,云青落座,恰好就坐在云桑的右前侧。

“姐姐……”云

桑见到姐姐心中大喜,刚唤了一声,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骂道:“不要叫我,不要说话。你想被人家发现吗?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听明白就明白了,听不明白也不许问。”

“嗯。”云桑瞪大了眼,吐了吐舌。

“我真是低估了这小子,早知道他是张翼的义子,就不该放他活着到了郢都!”云青懊丧地道。

不过云桑听了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张轸是张翼的义子的事,在叶庭那一晚,她其实早已偷听到,只因他不想提,她就没问。

“他父子二人这次来郢都游说大王与琴国结盟,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我早提醒你这张轸绝不是什么好人,你被他花言巧语迷惑,倒来怪我狠心。叶庭的事你说你记不得了,接下来的你可要看好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云桑暗暗奇怪:听姐姐的口气是在教训她,却又更像在说什么赌气话,难道怪张轸以前隐瞒了她?可是她已经无暇多想,因为场中的比试快开始了。

“张公子,请!”靳尚做了个手势。

“靳大人请。”张轸步出席间,再拱手向靳尚一揖。

“张公子,为何不取出你的佩剑?难道是想空手与在下过招?”那靳尚不满地道。

张轸连忙摆手,笑道:“靳大人,并非小可托大,只是此次我随义父来到贵国只为结盟,未曾想过要动刀兵。”

“张公子你可知,靳尚大夫从未空手与人交战,你要是空手与他对敌,那可是在侮辱他。”屈云青模着自己腰间的佩剑道,“何况,靳大夫手上的那柄剑是一柄世上难得的精铁利器,是采云梦的铁精混锡经三百九十六日炉火锤打而成。不要说空手,寻常高手就算拥有绝世宝剑都未必赢得过他。除非灵子腰间这把辰宫镇宫宝剑,或者可以一拼。”

第6章(2)

听到这里云桑终于明白了姐姐的心思。原来他们明知道张轸并不擅长使剑,却故意找人挑战他的剑术,现在又暗示张轸向自己借剑。如果张轸真的如他们所愿借了那剑,比试胜了,他们会说张轸仗着竹国的剑打败了竹国的勇士,如果输了下场包是不堪。但是更糟糕的是,万一张轸开口借剑,依姐姐古怪的脾气很有可能不借,那张翼的脸上就有好看了。

云桑这厢担心不已,不知张轸要如何向姐姐开口,却不料张轸又笑道:“竹国的铸剑术天下无双,别说巫尹大人手中的宝剑,任是寻常一个兵士手中的剑也定非凡品,我就借他的剑吧。”

说完,他忽然移步向云桑走去,近了,手一伸……

吧什么?糟糕……

云桑脸色一白,本以为他会伸手来抓住自己,结果他只是伸手拔出了旁边熊牟腰上那把乌鞘剑。

“啊,你……”熊牟眉头一挑,正想夺回那剑,忽然觉得有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儿沉沉向下一按,侧头一看,正是云桑。还未回过神,便听到张轸又说句“谢了”,已经将那柄剑夺了过去,含笑退步,折回到场中。

“我们可以开始了。”张轸起手向靳尚做了个起的手势,不过对方好像没有听到。

原来靳尚见了那柄剑,竟似认得,顿时脸色“刷”地变了,酒气也去了不少。

“靳大人,我们可以开始了。”

这时张轸不再?嗦,话音甫一出口,扬手抛剑,飞快拔剑出鞘。待旁人听到那乌鞘“当”的落地声时,剑锋已经“刷刷”扫过了靳尚的额头,只差两分就破了他的相。

“身手好快!”靳尚吃惊之余不忘出口夸赞。

双剑来去快逾闪电,金铁交鸣声中已交战数十回合,靳尚虽然乘着酒兴越战越猛,却渐渐露了败相。

“可恶!”屈云青一拍酒案,望向上面的竹王,却见他此时完全不顾场中形势,正搂着一个妖娆女子调情,那名女子就是竹王最宠爱的夫人,熊牟的母亲——郑袖。

剑影翻飞,金铁交鸣。不过片刻,只见张轸轻巧地抬剑扫向靳尚头顶,那靳尚吓得把头一埋,虽然让剑从他胁下穿了过去,但头顶一片头发已被削掉。

张轸反手挽出一个剑花,道声“承让”,退开两步,还剑入鞘。

“那坏种赢了!”憋了好久的熊牟看到场中的情形,忍不住月兑口叫道。

整场比试竟然不足半炷香的时间。场中人等看张轸少年豪侠,风度翩翩,仪态潇洒,本就有好感。现在见他比剑获胜无不雀跃,顿时欢声雷动。

靳尚灰溜溜地退了下来,越过云青席上时停下来张口欲言,却被昭睢叫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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