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她两个夹子。
又是材料,杜蓝翻了个白眼,“赵启扬,你这个……”就知道他过来没好事,又加重她的工作量。
他趁她没发作前溜出她的地盘,嘴里还不忘调侃,“辛苦你了,下午我帮你解决缠人的大恶龙!”
杜蓝翻了个大白眼,以前怎么会觉得他稳重又成熟呢,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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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毕竟这确实是个能赚钱的策划案子,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结束的时候,基本的方案已经确定了下来,就剩一些小细节,双方仍在讨价还价,总而言之,这个案子算是搞定了。
“杜蓝!”
她正收拾东西准备闪,那个让她心烦的声音又先一步叫住了她。
她抬头向他看去,只见程子丰梳着整齐的发型,半长的头发很潇洒的样于,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脸上的表情充满自信甚至是骄傲,这和四年前那个满脸稚气的学生是完全不同的,但杜蓝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花收到了吗?”他的眼神很热切,身边的女助理的目光却能杀死人。
“嗯!”杜游点点头,心里在想今年是不是得罪小人了,为什么偏偏遇上这种倒霉事。
“那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唆,我们今天……”
“杜蓝!”他还没说完,赵启扬就强硬地打断他的话,“收拾完了吗?”
杜蓝点头表示,一切OK。
“那咱们走吧!”他很自然地想去揽她。
“等等!”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可惹恼了其他人,“等等,赵先生,是我先跟杜蓝说话的……”程子丰暗示得很明显——无关的人快滚开。
“有些事情是不能分先来后到的!”赵启扬说得别有深意,眼睛熠熠发亮,就像他平时看上了一份深具挑战性的工作一样,身体里最原始的掠夺细胞都激
发了起来。
“是吗?”程子丰也不简单。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人家说时间越长感情越深倒是真的!”
“要说时间长,那我和杜蓝可要算感情深厚了!”
“你……”
两个男人都像要保护自己领域的斗牛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认输。
杜蓝有点儿受不了他们像小孩子争玩具一样的斗嘴,她“忽”的一下站起身,自顾自地推开椅子,向会议室的门口走去,她谁也不想理。
不知道同时被两个男人紧追对其他的女性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杜蓝来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杜蓝从来认为她不太可能会和一个没有血亲的人相处一辈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从前和程子丰在一起时,也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他们的关系很淡,与其说是在谈恋爱,不如说是同在学生会里担任职务的他们为自己位置的巩固多加了一个不会相互背叛的砝码而已。杜蓝在潜意识中有些抗拒那些感情的侵人,对她来说,过多而浓厚的感情只意味着负担和压力。杜蓝觉得自己生活的已经够压抑、够沉重的了,她不知如何和人亲密、无负担地相处一辈子。所以,这样的局面,只会让她觉得烦恼。
“等等,杜蓝!”程子丰大声地喊住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当初我很后悔。能再见到你,我不会再放弃,我要再次追求你!”
杜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那义正词严的样子有些可笑,事过多年再来说这些,不觉得荒谬吗?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她和他了。
她转回头之前看到了赵启扬,他挑起眉头,专注地回视她的目光,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他没有,只是看着她,目光几乎穿透了她的身体,辟开她的心,抓住了她最想隐藏的那部分情感。
杜蓝转回头,背脊挺得笔直,冷冷地说了一句:“是吗?真可惜,我已经不再有兴趣了!”
“我不会放弃的,我……”
程子车很大声地在她背后叫嚣,但杜蓝连头也没回,脚跟一转,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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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吗?”赵启扬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杜蓝。
“嗯!”杜蓝应了声,他便也没再搭话。
他们大概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白天在一起工作,晚上他会和她一起用餐,然后他会送她回家。
这样子算是约会吗?杜蓝自己也搞不清楚,大部分时间,赵启扬和她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就是工作,要不,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谈,杜蓝自认为不是个聊天的高手,所以一般都是赵启扬在说她在听,他们这样就叫做男女朋友吗?自从那一次他们谈过之后,谁也没有再在言谈中涉及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赵启扬如何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最起码她从她最亲近的朋友彭丽和丝蕊身上看到的,恋爱可不是像她谈的这么平淡的,就连那个神经兮兮的程子丰和她有过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对她问起过,尽避,她看得出来,他是很介意他的那些示好行为的!但也许,就像他说的,他很喜欢她,但光喜欢是不够的,他或许还没有喜欢到可以上升到爱那个字的地步吧!
想到这些,杜蓝心里忽然有一阵闷闷的感觉,她打开车窗,让晚风安抚她躁动的心。
“怎么了?”他的大手抚上她被风吹散的发丝,“怎么心浮气躁的样子?”
杜蓝没搭话,目光仍放在窗外飞驰的景物上,她的家近了。也许她之所以仍愿意陪他在这种不确定中摇摆的原因,就是他那在无意中流露出的温柔,就如同此刻他抚上她头顶的那温热的人掌。那温暖、让她眷恋。
车子忽然在路边的停车位停下,她疑惑地转过头。
“既然烦,就下车走走吧”’他笑着对她说。
晚上的天气很舒爽,时不时的有一阵微风吹过,他们手拉着手,慢慢地向杜蓝的家悠闲地走过去。
“你一个人住在这边?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妈妈,她呢?”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送过她很多次,只看到她一个人住。
“嗯,这边是我租的房子,妈妈住在我原来住的地方,本来,搬出来是为了上班近……你呢?”杜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她记得高中时从别人口里得知,赵启扬的父母都是开明的家长。
“我还住在以前那里,至于我父母呢,自从他们认识到自己抱孙子无望之后,就彻底放弃了我,两个人结伴游山玩水去了!”
“哼,那你可真孝顺啊!”杜蓝不自觉地顶了他一句,口气有些酸。
“呵呵……也许很快就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了,对吧?”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被她瞪了一眼也不在意.“他们不逼我,一是相信我有把握自己人生的能力;二是,怎么说呢?他们认为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但不是意志的延续,他们可以教育我、引导我,但却不会把他们的愿望强加在我身上,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当然,作为孩子,我会尽量满足他们的期许,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责任,你说对吧?”
“他们很爱你!”杜蓝低低地说了一句。
“是啊!不过有时候,看他们感情那么好,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好像自己插不进去似的,这样也给了我很多独立自主的空间。我的一个朋友说我对感情的事好像不太在乎,可能是因为我独立惯了,家里的父母又很疼爱我,所以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缺爱,也不喜欢被束缚吧!你呢?”他低头笑着问她,想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会用一种冰冷的外在来掩饰自己热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