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日臻承认自己失败。“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会不明白”,有首老掉牙的歌里就是这么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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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张小弟趁这个空闲进了一个BBS。她喜欢泡一个叫“感性地带”的房间,在里面讨论爱情不能承受之重之轻很有意思的。昨天看见一个网友说她男友很花心,不是喜新厌旧,而是新旧共享,原因是他无差别地每一个女孩都爱。张小弟不能不去想,秦日臻是否也这样。
“我在哪个网站上给你登个征婚启示吧?我自己也登上,小心我傍个大款把你的公司买下来叫你天天失业!”见他面无表情,她把头低下来,。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谁对不对?也可以说你谁都爱,但就是没有重点,任何人都可以占有你的心,我说的对吗?”
秦日臻瞪大眼,“你又在研究什么哲理?”忽然想起来这几天她又开始话多,便又问道:“是不是你那个叫什么Melanie的网友把你抛弃了?”
张小弟果然落下来,“她失踪好几天了!”闷了一会儿又凶起来,“我问你话还没回答呢,不许顾左右而言他!”
“她问的什么他早忘了,又不可能说你再问我一遍吧,他眨着眼睛做思考状,然后说精神不佳先去喝杯茶。
门铃响。张小弟站起来时已听见秦日臻开了门,然后便听见何印殷的声音。她刚要冲出去,又停下来,坐回原地。
“一个人在家?”何印殷问。
对她的突然造访,秦日臻十分意外,请她进来,说:“张小弟在上网,我叫她。”
“不用,我是专门找你的。”何印殷望着他,然后又笑了,“是向你请教炒股技巧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谈好。”说着她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沙发上坐下,“可以开始了吧,教授?”
张小弟把音量开到最大,疯狂地听《双截棍》。
“快使用……快使用……哼哼哈嘿!哼哼哈嘿!”听着听着却流下泪来。她知道自己的心情不会受这种音乐的影响,不会达到让她不去思考的初衷。“只是夜再黑,也能看见藏在角落里的伤悲”……
终于她决定要去面对现实,走出工作间却没在客厅看见秦日臻和何印殷。她小心翼翼地四处搜寻,担心要是在卧室找到他们怎么办。她咬住下嘴唇。
我佛慈悲!他们在阳台上。秦日臻在抽烟,何印殷手扶栏杆望着远处。她说了什么,秦日臻眉眼大笑,弹了弹香烟,烟灰靡湿在初春的湿润空气里。
张小弟悄悄走出门去。
实际上,何印殷和秦日臻并没有研究多少股市情况,而是讲了不少闲话。临走她提起笔记本电脑,站在门口凝视了他一会儿,确信自己的确记住了这张脸,然后笑了笑,这个笑容使她一瞬间有了沧桑的形态。她说:“其实今天我是来告别的,我的工作调到了昆明。很好吧那个城市,你应该祝福我在那个明媚的地方,生活像鲜花一样美好。”她很想抱歉地说也许在这段时间自己有意无意地造成了他和张小弟之间的误会,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如果真的要破坏他们,她可以采用更多更卑劣的手段,可是她真的不是那种小人。她也知道其实不用过多伤害,对于一个敏感脆弱的人已经足够了。
此时的张小弟站在楼顶边缘的护栏上,刚刚好看见太阳溺在海里,似乎黄昏也在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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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臻感到奇怪的是,张小弟这几天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而且温柔,还喜欢盯着他发呆。
结束这种反常情况是在一个晚上。那天下班回家,一进门就见张小弟正在咧起嘴狂笑,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那表情也够夸张的。
“笑什么啊?”他边走过去边问。
张小弟看他一眼,转头对着电视继续笑。
秦日臻以为她在看周星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才知道片子里正在讲一个男人马不停蹄地找他失踪的女朋友,到他们所有去过的地方,所有向往过的地方,所有他想得到的地方……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秦日臻看着看着也觉得好笑,“真是蠢,既然她决定离开,会去让他找得到的地方吗?”
一旁的张小弟忽然生龙活虎地从这几天以来偷懒多情的姿态里跳出来,揪住他的衣领,“如果我失踪了你会去哪里找我,说!”
她突然露出真相,跟“温柔”再也沾不到一点儿边,幸好秦日臻早就习惯她的残暴。他想了想,“上海吧?”
她冷笑一声,“自相矛盾。刚才还在骂别人蠢,你自己呢?”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去哪里?要不你事先拟订一个行程计划给我,你失踪以后我就按那个去找。”
张小弟再次冷笑,“白痴。”站起来向工作间走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电脑启动的声音。-。
他知道她又要和一大堆陌生人废话了,转身要走,张小弟叫住了他。
她说:“何印殷真的去了昆明?什么时候再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这我不清楚。”
“你希不希望她回来?”
“呃……”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她回来就回来,不是我希望范畴内的吧。”
“你觉不觉得,她离开之后,你对她的印象更加深刻,在你心目中,她变得更加美好了?”
“这个……”他费神地皱起眉,“还没比较。”
“你猪头!”她很气恼地骂了一声,“你自己看,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秦日臻根本没想到,她会为那几天他和何印殷有所接触而耿耿于怀,居然像个无可寄托的怨妇似的在BBS上发贴子。
“惟恐天下不乱,一群疯子。”秦日臻低咒一声,然后转头看着同样在看屏幕但一脸茫然的张小弟。“这就是你请的军师?你把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拿来给人当热身运动操练,你倒是慷慨!”
“我认为我已经足够明智清醒了。我叫你来看,是因为虽然这些网友的意见也许有道理,但他们必竟是外人,我要听你说的。你告诉我,我们三个人究竟算什么?”
“我认为是你把事情看得太过严重,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会连自己爱谁都不清楚。你总是这么霸道任性,但我不可能如你所愿把分过手的人当仇人看待。”
“是啊,我小气,我霸道无理,我又很自私,我根本不值得你爱。”
“又是这种论调。”他在以前的几个女友那里听过了好几回,“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敏感又愚蠢,用用你自己的脑子,而不是人云亦云,也不是胡思乱想。”
张小弟咬着嘴,盯了他半晌,忽然把头发上的发卡抓下来扔向他,接着“呼”地站起来向外冲去。
“去哪里?”秦日臻拔脚就追。
一追追到厨房门口,见她打开冰箱门把各种冷冻食品一古脑塞满微波炉,秦日臻愕然,“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她叉腰转过头,脸色铁青,“我气饿了要多吃,你管我!”
秦日臻哑然失笑,走过去把发卡别在她头上,
“真是个猪。”充满温情地揽住她的腰。她全身硬梆梆地站在那里,没有软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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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臻以为,那只是一次恋人间常见的小争吵,太阳依旧会从东方升起,夏天依然在春天后面,赤道就是比北极炎热。但是第二天秦日臻醒来,一切都不正常了。首先是身边空荡荡,冷清清。
“张小弟。”他叫了一声。
无人答应。
“老婆!’他叫第M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