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她朝天喊着,心想你真有本事就别睡到明天中午十二点了,还扬言十二点来接我,白日做梦吧。
中途喝掉一杯牛女乃半杯橙汁,吃掉三根阿尔卑斯一盒朱古力半袋苹果角,垃圾都扔在电脑桌上。嘴巴停下来时发现大脑需要重启了,就跳起来去冲一杯咖啡提神。
穿过客厅时电话响了,她没来由一阵恼怒,接起来,态度十分不友好,“你谁啊,三更半夜的还在吵人家!’那边沉默不语,她不禁火上浇油,“你倒是说话啊?”
“我找……请问秦日臻在不在?”
张小弟听出来,是何印殷。她窒了一下,怒气全消,口气淡淡地明知故问问她是谁,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不,他睡了……是的,他现在不能接你的电话。”
“哦……那……打搅了……”
正要挂掉电话,张小弟听见电话里面响起秦日臻倦倦的声音:“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望了话筒一会儿,轻轻放下,走去卧室门口看他。他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体,拿着子机,眼皮松弛,“是吗,不要紧吧?”她知道他应该是和她同时接起电话的,他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秦日臻起床开始穿衣。
“你去哪里?”张小弟口气平缓地问。
“何印殷不小心把自己锁在阳台外面了,我现在去帮她开门。
秦日臻穿好衣眼开始翻箱倒柜,又对张小弟说:“来帮我找钥匙。
“什么钥匙?”
“何印殷家的,我好像上次取下来不知扔到什么地方了。
“那还能找到吗?”
秦日臻把一个抽屉拉开,一屉子的旧手机,他在里面飞快地翻找,“应该还在家里。”
张小弟抱臂看着他,听他挂在腰间那一大串钥匙哗哗地响,上面还有她挂上去的一个紫色小铃挡叮叮当当凑热闹。她忽然脸色微变,走过去取下钥匙,从里面挑出一把一直陌生可疑不知其用处也一直忘了问的银色钥匙,“是不是这把?”
“嗯?”秦日臻转过身,马上认出来,“就是它。我还以为取下来了。哦,我们一起过去,正好可以一路兜风……你怎么了?”
张小弟知道自己一定是一张黑脸,干脆做出生气的表情,“几点了你还想着兜风,我困死了!”
“好——你先睡,我去了。”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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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张小弟还在一边喝娃哈哈一边看哪扎动画片的时候,秦日臻就回来了。她意外又惊喜地跳起来问:“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想我了吧:”
可他说一句“一想到老婆就无法自拔,只好沦陷回家了”以后,她坐回沙发上一口“呸”回去:“谁是你老婆!”一说时羞答答娇滴滴的,一霎时令秦日臻热血沸腾,俯去要亲她,她急忙把娃哈哈对准他嘴伸过去。秦日臻牙床被吸管戳了一下,大声叫痛,张小弟倒在沙发上笑得直喘气。
秦日臻呲牙咧嘴了一会儿,就开始和她抢夺电视遥控器。她把遥控器藏在背后,“你的新闻联播还没开始,现在还是《大风车》!”他想想也是,就大手一挥让她看。
只见哪叱一道金光把妖怪给打跑了,张小弟拍起手大笑起来。秦日臻真是受不了,心想她要是真能有这样单纯那他就放心了。
张小弟看了一会儿,见秦日臻无所事事,忽然问:“你以前和何印殷也在一起看电视吗?”
“看啊。”他顺手玩起她的头发。
“看什么?”
“很多,有一段时间她看《金粉世家》看疯了,爱上了那个叫沙什么的人。”
“沙宝亮!人家一曲《暗香》出名的。亏你还陪她看,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吧?”她忽然恍然大悟似的,“我看你现在也是心不在焉税,在想别人是不是?想何印殷?”
他松开她的头发,“无聊。”起身去工作间,不陪她耍幼稚了,“新闻开始了记得叫我。”
他的身影看不见之后,张小弟回过头来。哪叱的脸已在意识之外。她有不样的预感,这念头隐隐生长,像浸了水的字迹,模模糊糊一大片。然而,“预感总是在确定你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才会给你一些无可救药的提示”。
第九章深春锁二乔
张小弟勒令:“今天你给我早点儿回来,不然你死定了!”
电话那头忙得焦头烂额的秦日臻的声音和快马加鞭的键盘敲击声混在一起,“干什么?最近一直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知道所以特意打电话提醒的!”
春节过后,从上班之日起,秦日臻就开始疲于奔命地忙碌。张小弟对他们的老总十分不满,那个姓孙的什么怪胎,好像公司上下全是白痴就秦日臻一人是天才,一有什么事就“小秦哪……”是不是跟她一样爱上他了?这可真是个严重问题。
“我很忙,以后有空再陪你玩好不好?”哄小朋友的语气。
张小弟听见键盘声没了,大喜,再接再厉:“不管,反正今天,你一定得给我早点儿回来!”
秦日臻有点儿忧心了,“今天就这么重要?”
“今天是情人节啊,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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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日臻刚把门打开,埋伏了许久的张小弟就跳了出来。她把他打量了一下,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有一股讨厌的Office味道,然后看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又把他转过身去检查后面,最后还在周围地上瞄了瞄。
秦日臻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正要发问,只见张小弟撑开双手双腿呈大字型拦在门口,“你要是拿不出什么礼物就别想进门了厂’早就料到,该爱情犯罪分子是不会觉悟到加班之后十万火急赶回来的这个情人节晚上为女朋友买一束玫瑰的地步的,所幸张小弟有先见之明,买了很大一束藏在卧室里,可以命令他抱住单腿跪地手柑心。背徐志摩给陆小曼的诗,但是他很可能背不出来,她就把书拿在他眼前叫他朗读。
谁知秦日臻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买了礼物?”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这种极其出乎意料的惊喜带来的是野蛮的幸福,张小弟一个大跳吊住秦日臻的脖子,像妖精吸纳阳气般狠狠地亲他,然后张开利爪开始执包装纸,可能是兴奋过度鸡手鸭脚执不下来,秦日臻正要伸手帮忙,可她像鸡妈妈护幼息一样不让他碰一根指头,转身一头射进厨房,举一把菜刀出来在门口就开始加割。
取出一只古拙又时尚的卡地亚手铜时,张小弟开始尖叫。见她很兴奋,秦日臻也开始兴奋,于是事先挖空心思好不容易炮制出的几句甜言蜜语也就忘了说,倒是很煞风景地没忘记叫她把骷髅戒指拿掉,因为那种原始可怖的玩意儿实在与卡地亚不相配。而张小弟也因为兴奋忘了要捶他几拳,只白了他一眼作为答复。
戴上手镯后的张小弟变得十分宽容,“今天允许你掌握电视遥控器,看新闻还是球赛都尊重你的选择,我现在去下厨做饭。”如今的张小弟已今非昔比,过年大老远跑到秦日臻老家Y镇家访,跟秦妈妈学了几招,烧得一手好汤。提起这个,张小弟是很得意的,能耐无敌地把那老太太应付得滴水不漏,更是让酷爱象棋的秦爸爸欣慰遇上了知己。临走前张小弟很不小健地偷听到,二老逼问儿子什么时候把这么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他们那冷静清醒的儿子沉稳地回答说:“快了,今年之内。”哈哈,把张小弟笑死了!当然,这是前话,在这里我们该讲后话。回到H市以后,张小弟对烹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登峰造极的智慧,动不动就烧一桌百汤宴。其好处自不用说,害处在于半个月以后因为一日两餐都在喝汤,秦日臻发现自己牙齿功能严重退化,都已经咬不烂豆腐了,再这么下去,恐怕以后要靠吊葡萄糖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