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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遇而安 第11页

作者:秦聆

“呃?我们像情侣吗?”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上,安仰眉随口应一句,“哇,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拿在她手里的是一个蓝水晶材质的海豚钥匙圈,冰晶透明的海洋蓝,讨人喜爱的憨实姿态,经精雕细琢之后散发出夺目光彩。

“的确很漂亮。”连一向对小物件不以为然的秦延悦也禁不住赞叹。

“对啊,嘿嘿嘿!”淘到宝似的奸笑,可惜当她看清货架上的价格标签后立刻怪叫起来,“靠!抢钱啊,这么个钥匙圈竟然要一百二十八元?和门票钱一样!”

听到她不雅的咒骂,他惊讶地睁大眼。然咒骂者全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盯着海豚钥匙圈,既爱又恨,几次把东西放回货架又取下。最终她鼓着腮帮子,怨恨地将一见钟情的纪念品送回原处。

默默地将她神情动作的细枝末节看在眼里,秦延悦好气又好笑。猜到她多半是因为价格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他走上前伸手故意弄乱她的头发。

“喂,不要欺侮我比你矮!”安仰眉嘟着嘴,满脸不乐意。

“叫了大半天,口渴了吗?我请喝饮料,不过得麻烦你去买。我在门口等你。”指指纪念品商店对面的便利店,他笑道。

“哦。”依依不舍地瞄了挂在货架上的海豚钥匙圈一眼,安仰眉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等她心不在焉地买了两瓶可乐走出便利店时,秦延悦正一派悠然地等在出口处,没受伤的手插在裤袋里。

“既然你家有可乐,你应该会喝吧?”她把饮料递给他,先前的兴奋不知为何转化成了某种愤愤的郁闷。仔细注意的话多半可以发现秦延悦的笑容十分微妙,可惜沉浸在自己哀怨心情中的小女人根本没多看对方一眼。

“谢谢。”

“不用谢啦,说好今天我请客,就当是我为公益事业做的一点小北献。”更像是说服了自己,她勉强打起精神,“接下去我们去哪里?时间差不多,找个地方吃晚饭怎么样?”

“你挑你喜欢的店,晚饭由我请。”

“为什么?事先说好由我请你。”她不解地仰首问。

“已经破例让你请客买了海洋公园的票,如果连约会的晚餐都要女士请,我今天丢脸就丢到家了。”颇具挖苦风格地解释,秦延悦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是这样的吗?想想自己也没有理由掏出所有的血汗钱死撑面子,她索性乐得成全另一人的大男子主义,“好啊,这样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大吃一顿了。”

轻溢出唇的笑声,秦延悦终于能够十分肯定先前安仰眉的闷闷不乐绝对是来自于无形的经济压力。明明没有钱,却为了缓解他阴郁的心情出来玩,这份不用言明的温柔和善意令他无法不感动。

“想不想试试正宗的海鲜大餐?虽然贵一点,但看在你可爱的分上应该没问题。”

“嘿嘿嘿!岸账的时候你不要后悔就好。”回以他的调侃一抹狡猾的微笑,美食当前的她一点也不在乎所谓的穷人尊严。

☆☆☆

拦出租车去了位于近郊的最有名的海鲜大酒店,相对于经常在小吃摊和盒饭解决一日三餐的小记者,常陪贵宾进出此类奢侈场所的秦延悦,无论是神情或动作显然要更为自然和优雅。更令初次踏进四星级以上餐厅的穷鬼汗颜的是,同伴眼睛眨也不眨地就点了价值四位数的菜肴。

真的差那么多吗?小报社记者和大公司部门经理的薪水差别真的有这么多吗?恨啊,要是自己不幸今晚出车祸而亡,一定会死不瞑目。安仰眉的愤然激化成食欲,最起码她不能暴殄天物。

吃着简单的蔬菜,秦延悦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一筷昂贵的佳肴。先前是心血来潮才提出的建议,他绝对不会对她说,由于皮肤过敏他不能吃海鲜。看安仰眉吃得津津有味,而他全无一丝得不偿失的失落感,且一脸轻松的愉悦。

“今天被你赶出门的是你哥哥?亲兄弟?”咀嚼嘴里的美味,吃了大半的人小心翼翼地探问。

“嗯,怎么了?”不确定她看到了多少,秦延悦喝一口红酒,神情变得离索。

“长得不像,一点也不像。”

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秦延悦微微一笑,不复方才的紧张,“很多人都这么说,我长得像已经去世的外婆。”

“你外婆一定是美人,你绝对比你哥哥帅。”

“不过请你吃了一顿海鲜,你倒是拍起我马屁来了。”他为她的刻意讨好感到好笑。

蹦起脸颊,安仰眉撇撇嘴,孩子气的单纯尽显无遗。

“我和我哥哥不但长得不像,连脾气也不像,他是个老实得令人生气的没出息家伙。”自己都能意识到的尖刻语气,加上嘲讽似的眼神,他依然为兄长的鲁莽愤怒。

“但总归是你哥哥。我小时候就很想有个哥哥,如此一来其他孩子就不敢欺侮我了。”她满脸羡慕的叹口气。

想到小时候的确有过类似的情形,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埋头苦吃的她。不得不承认,即使不是她有心或刻意,可仍是她让他体会到了一些仅靠自己是永远得不到的结论。同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看就有不同的想法,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而困难的是每个人都已经形成了自己固定的看法。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让服务生送些点心?”发现桌上大部分的盘子都见了底,他补充道。

“不要再点了,我吃得好撑,浪费食物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半瘫在舒适的座椅上,她满足地对着他笑,一副懒散嬉皮样,“和你约会真不错,真希望还有下次。”

暧昧地笑笑,秦延悦什么也没说,只是招手示意一边的服务生结账。两人拖拖拉拉地起身离开餐厅,再坐上出租车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的时间。

“你住哪儿?先送你。”

“哦。”吃得太饱思路陷入迟钝状态的人想也不想地应道。

听不到她接下去的话,他要笑不笑地伸手轻拉她的耳朵,“我在问你的地址。吃得太饱,睡着了吗?”

“好像是吃得太多了,我的住址是……啊,惨了,我要回报社,明天交稿的事竟然玩得都忘记了。”一下子清醒的人苦着脸哀叫。

闷笑声,另一人忍俊不禁,并迅速把《天天报社》的地址告诉司机。

“好像不止一篇稿,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采访我?”他好意提醒她。

“唔……命苦啊,你什么时候有空?只要不是今天晚上都行。”安仰眉哀求地看向对方,昏暗的车厢内她的瞳眸异常漆黑明亮,“求求你了,看在我请你去海洋公园的分上,请在明天给我一点时间做采访。”

“明天下午一点,还是在我住处,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OK,绝对没问题。”她十分精神地回答。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意外及时联系我。”从皮夹里取出预备好的彩绘纸张,他深怕她粗心大意忘了联系方式。

“好的。”这回是比较老实的回答,她将名片放进背包的内袋里,“明天中午来之前,我会事先和你联系。”

不太喜欢彼此之间偏于公式化的交谈方式,秦延悦点点头,又恶作剧地伸手弄乱她的头发。

“喂,喂,不要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拍掉他的大手,安仰眉抗议。

他笑着收手,不再说什么,剩余的时间里都是安仰眉独自在抱怨身为记者的辛苦。满嘴的不满,可其实又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他人无法比及的热忱。仅仅数面之缘,但秦延悦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安仰眉,就仿佛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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