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谦大笑,“安小姐真是个体贴的人。”
安仰眉的脸红了。面前这个自称和被介绍为秦延悦上司的人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虽然同样是帅气的男子,但却与秦延悦不同,完全是太阳般爽朗的人物。一旦开口,她就发现施阳谦并没有像秦延悦般强烈的压迫感,反而是让人挺自在的风格。但是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
施阳谦打量她的眼神很怪,饶有趣味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极有价值的东西。
那种细微的估量与评辨让她浑身不舒服。另外,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施阳谦那里他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刁难或是询问,施阳谦仅只看了她递过去的材料,简单问了些问题,立刻就打了电话给秦延悦,要求他过来负责处理该项目。
她忍不住嘀咕着。原本就是不希望秦延悦太劳累所以才没让他送过来,结果还是变成这样的下场。早知道,反而是直接让秦延悦送过来,施阳谦看到他的伤势,或许就不会让他再工作了。
正在嘀咕的时候,秦延悦走了进来。
安仰眉忍不住低眉顺眼地摆出了“过意不去”的样子,看了秦延悦一眼。
秦延悦淡淡地扫视了她一下,坐到了她旁边。
女孩的眼神里有道歉之意,他没有在意,只是直直地望着有点嬉皮笑脸的好友,“怎么说?”
施阳谦摆正了脸色,露出严肃的表情,“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既然你跟安小姐比较熟,前期对捐助这些活动也有涉足,我想由你来负责与《天天快报》的合作事宜。当然,你现在的情况我也明白,刚刚在说休假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你只需负责这件事就可以,具体操作的事情,我会派专人实行你的命令。你看这样子行不行?”
秦延悦冷冷看着朋友的双眸,他很明白这个命令有多么过分。且不说他的伤,单是他从来不接手外联部的事情,施阳谦现在所说的话就相当离谱。
施阳谦与之对望,眼神一动不动。
秦延悦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施阳谦展眉而笑,转头对着安仰眉道:“那么,安小姐你以后就直接跟秦经理联系吧。也请多多照顾他一点,我想这段时间他不适合多操劳,这种事情不妨细水长流为好。你说呢?”
安仰眉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又想皱眉。虽然施阳谦笑得无比灿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别有盘算。但是最终,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再微笑着对秦延悦道:“那么,多多麻烦了。”
看着安仰眉走出办公室,秦延悦才冷下脸挑眉对着朋友,“你在想些什么?希望我永远不能康复吗?”
施阳谦的脸再次嬉笑着带了几分无赖,“你外号是铁男不是?我相信你,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秦延悦不耐地看着他,“到底有什么盘算,你不会认为可以瞒过我吧?”
施阳谦哈哈笑了,点了点头,“知我者秦延悦是也。”
“说!”秦延悦的语音变低了。
施阳谦识趣地模了模鼻子,身子微微前倾,“这么说吧……我个人很喜欢这个小泵娘,仅此而已。”
秦延悦的眼光冷了下来,“什么意思?你喜欢她?关我什么事情?”想到了施阳谦一向辉煌的战绩,他脸色都阴了下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给她个方便而已。”施阳谦不为其难看的脸色所动,“最大的原因是,你难得拜托我做事情,我当然要给你个方便。”他又笑了,笑得极其恶作剧。
秦延悦瞬间领悟过来,“你……你在撮合我跟她?”
施阳谦身体向后微倾,像是要躲避好友的眼光,“喏喏喏,这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有什么想法,是你的事情。”
秦延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现在打退堂鼓也行,只要跟那个小记者说一声,就说我们公司不接这单事情,就可以甩得很干净。你放心,我做你后盾,支持你!”施阳谦心安理得地说着风凉话。
秦延悦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口时,冷冷抛下一句话:“你既然这么无聊,那么具体操办的事情,麻烦施总你多多费心吧。”
施阳谦笑得恣意,“你明明知道那只是无谓的反抗。”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秦延悦在门口停了下来。
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被人摆布的愤怒还是别的情绪。异样无比。
第四章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意外发生,秦延悦深深感到属于他的意外就只有一个——安仰眉。没打石膏的右手拿着咖啡杯,中午十二点吃着早餐的男子颓废地眯着。窗外是明朗的天气,可是他全然毫无精神。
方才接到安仰眉的电话,说是要采访他,作为美特利公司此次赞助活动的先期报道。对于这种能让自己出风头的好事,秦延悦全无兴趣,反而深觉厌恶。大篇大论的虚伪言词,连演说者自己都欲呕不止,怎么可以让别人看?他郁闷地想着。
“不觉得采访我们施总更好吗?”他曾委婉地谢绝,可惜对方是块生硬的铁板。
“可你已经是此次活动美特利公司一方的全权代表,除了你别人都不合适。”
“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可以。”电话另一端安仰眉笑得像恶魔,“你什么时候有空?”
“只有今天,明天我就要起草此次赞助活动的计划书和报告书。”
“好极了,那就定在今天。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傻瓜都听得出的兴奋语气,秦延悦根本无法回绝。
“下午一点,我不想出门,方便的话你就来我家吧。”他皱着眉说出一长串的地址,随后在对方的感谢声中挂断电话。
这是早上九点时候的意外,完全没从熟睡中清醒的人懊恼得差点撞墙。随后便再也不能入睡,翻了几页书,迷迷糊糊地等注意到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之后的事。匆匆起床梳洗,勉强做了点打扫工作,等感觉到饿时也只有早、中两餐合而为一了。
为什么要偷懒约在家里呢?原本手受了伤,做打扫就不方便,又加上一到休息日就变得懒散的心情,他今天恨透了所谓的家务事宜。
受伤期间是不是应该请一个家政妇呢?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迫使他不悦地叹口气,这个月的开支超出预算了。而之所以如此,全出于上星期的意外——车祸。
“怎么搞的?”咕哝一句,他无奈地将不小心泼出的咖啡汁擦掉。
门铃响了,他吓一跳,下意识地瞄了眼客厅的挂钟,不到十二点半。来得也太早了吧?慌忙将抹布扔进厨房,他急着开门。
“果然在家,爸妈要我送点葡萄过来,乡下亲戚送了好几箱。”大哥秦延庆不等弟弟开口说什么,便自行走进屋。与弟弟的俊朗全然不搭界的福态相貌和无礼的举止显露其某种程度的无知和憨实。
“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不是更好吗?我有车,回家一趟还是比较方便的。而且万一我不在家,你不是白跑一次?”关好门,对于预料之外的客人,秦延悦并不十分欢迎。
“啊,我也这么说,但是你嫂子说就算你不在家也要等到你回家。”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套高级公寓内,但秦延庆惊羡的表情明显得令屋子主人隐隐不安。
“不愧是高级公寓,房间又多又大,装修也漂亮得很。”
“啊。”秦延悦随口应一句,没有请兄长入座的原因是对方已经坐在了长沙发上,“想要喝点什么吗?我帮你泡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