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弈的脑袋轰的一声,一时之间血液似乎凝固了,以致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感到心跳得好剧烈,耳边满足他的声音。
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他全知道了吗?他怎么会知道的?
“弈弈,你听明白了吗?”他看上去也不轻松,额头有着微汗。
“我……我在听啊!听你接下去说!”她轻轻的回答:“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找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谁呢?你说啊!”
“是……”他张了张嘴,始终发不出声音。
“是你吗?”她望着他。
“不、不是!”他转过身,不敢正视她。
她低下头,原本混乱的思绪骤然变得清晰,虽然不能肯定他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相、有多少是试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弈弈,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一切告诉你,可以吗?”
“一点时间?多少时间?”她开始保护自己,“还是你在想一个折衷的方法,能够左右安抚,你真的能做到吗?”
他转头看她,诚挚的回答;“我会尽力!但是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可以乖乖的,不要采取任何危险的行动。许多事情真的很复杂,我担心你!”
“不用了!”她冷静的说:“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听你的话?算了,大家都别胡乱猜测。其实事情很简单,我是一个记者,我在为欧阳山做专访;你呢,是一个部门经理,也是欧阳山的下属,这就是你的立场不是吗?”
“不,弈弈你听我说,我想你一定了解一些我的过去,我是一个孤儿,是董事长资助我成长的。不管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总归是我的恩人,所以有些事情我该不该说真的很矛盾,我必须想一想,你明白了吗?”
“算了,你也别说了,我觉得好累,要休息了。”唐巧弈转过头,重新走上台阶,幽幽的飘出一句话:“卓源,如果你一直都摆不正自己的立场,那你永远也说不出我要的答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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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巧弈心情沉重的回屋内,洗了澡上床,拿起电话,开始每日的工作汇报。
“刘Sir,我今天见到班达信了!”
(太好了,怎么样?)
“跟传言中差不多,虽然看上去没有欧阳山那样狡猾深沉,但却是同样精明。我下午和他打了网球,晚上还和他一起吃了饭,他现在应该和欧阳山在谈事情。”
刘义荣感觉到危险。(唐巧弈,你要小心!堡作虽然重要,但是班达信的名声不太好。记住,你的任务是找人,其它的统统不要管,所以不要太接近他!)
“我会保护自己的,刘Sir。”她心里暖暖的。
(其它呢?线人方面有没有线索,那个陶子彬你有没有接近他?)
“有啊,而且这次见班达信也是他主动带我去的。”
(是吗?)刘义荣感到很高兴,(我觉得他非常有可能是线人。你要盯紧他,他的身分很特殊,不但有可能是线人,而且也是欧阳山的亲信;如果能够得到他的信任,我们的工作会顺利得多。)
她可没像刘Sir那样乐观,但还是郑重地道:“是!”
(怎么样,很辛苦?我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开心,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对了,刘Sir我来当记者的事情除了你有没有人知道?”
(当然没有!这种事都是一对一的,就像当年的罗Sir和线人一样!为了不引起人怀疑,我给了你半年的空闲期,连在警局你的档案都已经撤了,并批准你辞职。你和警局现在是没有关系的。)
她突然有一种空虚感油然而升。“刘Sir说真的,我现在有一点那个线人的感觉了。当罗Sir一死,他什么都没有,一定很寂寞也很危险!”
(所以我们要把快他找出来,你不是一向很开心乐观的吗?打起精神来!我会天天锻炼养好身体,不会像罗Sir一样突然挂掉的!)刘义荣哈哈笑着说。
“刘Sir。你在乱说什么!不跟你讲了,睡觉啦!”
唐巧弈放下电话,打开窗户往外看,门口空荡荡的,卓源的车早开走了。
她的脸颊有点湿。第一次,她为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流下眼泪,白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的深情、他的痛苦、他的矛盾,她都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可是他们之间,却有太多的阻碍而无法坦然相对。
如果两人的立场永远是这样对立,说不定真的没有互相依偎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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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源回到公司,欧阳山独自在办公室等着他。
“董事长!”
“你把门关上,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卓源漠然地关上门,办公室的灯开得很暗,他只能模糊的看到欧阳山的脸,完全猜测不到他的用意。
“阿源……”
“董事长!”他开口,“先让我说一下好吗?我也有话和您说。”
“你先说吧。”
卓源走到办公桌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也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您对我怎么想,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您的事情,东西也不在我这里,彤彤更加不知道,可能它早就已经消失了。至于唐巧弈,其实我们大可以不必理她,她什么都查不到自然会回去的,现在弄得双方都这么紧张,是不必要的。”
欧阳山笑了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把手放到他肩上。“阿源,我看现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相信我!我手下这么多人,我最相信的是你,你应该有体会。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跟我自己儿子一样,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怎么会怀疑你呢?那件事我早忘了,查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挖地三尺把东西找出来。可是这一次班先生来,关系到一桩大买卖,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我承认任何一个外人,任何一个小麻烦都让我不安:如果大家都想让事情顺利下去,防备一点总没错。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我懂。但陶子彬这么做无疑是在制造麻烦,他一步一步的引着唐巧弈,反而使事情更复杂。我们什么都不做不是更好吗?”
“我觉得你和子彬之间好像有很大的心结!怎么会这样呢?你们都是我看好的年轻人,大家利益共存,有什么事最好能够站在同一条线上。”
“是……”
“好了,就说到这里为止吧。”欧阳山挥手阻止了他,“我想和你说,今天我和班达信谈过,大家都很想合作。我看交货时间就在这几天不远了,我们会好好地计画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到时候我会让你和子彬一起去。”
卓源暗惊。
“怎么,害怕?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欧阳山轻松地笑着,“只要计画得好,没有人破坏,不会有事的。”
他一句“没有人破坏”讲得卓源周身寒气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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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办公室,已经近午夜了,卓源钻进一家酒吧,叫了一大杯威士忌,心烦意乱地大口喝着。
服务生看得心惊,“先生,你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醉了最好!”他又叫了一杯。
服务生摇摇头走开了。
他喝了一会儿,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是王新彤打来的。
(源哥,你身后好吵,你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