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亿君闻言一怔,她也有这样猜测过,甚至猜想两个人曾经是情敌……
情敌?
倪亿君莫名地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滑稽的问题:“如果封昼和那位封勰先生同时出现在妳面前,妳会选哪一个?”
让我选?小秘书慌了神。
“别担心,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问了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
“我,我大概会选封勰先生。”
“为什么?”倪亿君禁不住月兑口追问。
“因为、因为……”小秘书困难地咽下一口咖啡,“他年轻又帅,各方面都跟封先生一样完美。”
其实那两个她都不会选,因为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嘛。不过为了不得罪美人上司,只好选择不相干的另一位喽。
封勰吗?倪亿君心思不由得想到那日的恶劣男子。
而一旁的小秘书全然没发觉,她的美人上司陷入了沉思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封勰那个人身上。
第四章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一弯月牙儿高挂天际。晚风透过半开的车窗溜进来,车内的人却是一脸的倦容。
原本好不容易加班回来,在半路上却碰见一位茫然无措的老婆婆,倪亿君一时好心便答应送她回去。谁知老婆婆的家住得离市区很远,在很偏远的郊区。倪亿君在老人家的指点下,总算把人安全地送进家门,她才放心地离去。
谁知,现在她开着开着,车窗外的风景却越来越陌生。
几番在岔路口徘徊,眼前全是一片荒野的情况下,她根本找不出任何标志性的建筑物,而路上除了几盏路灯,僻静地连一辆车都没有,也找不出路人来问路。
唉,难不成她又迷路了,一如几个月前在青狩山时一样。
倪亿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时意外地遇上封勰,现在还能指望谁呢?
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前轮忽然传来刺耳的声音,车子顿时像被一股无形的阻力挡住,重重地一顿,也把驾驶座上的倪亿君震得吓了一大跳,只好熄了火,下车查看究竟。
“哎呀!”她走到车前借着昏黄的路灯往车胎处一看,不禁惊呼出声。
车子的左前胎上插进了两块碎玻璃,要是不换轮胎,车子根本无法再继续开。
真是祸不单行!
“这样也不是办法,只能把它们拔出来--”在车前呆立片刻,倪亿君喃喃自语,“不然就得用走的了。”
打定了主意,倪亿君试着伸出手去,感觉握住了尖锐的碎玻璃中端就使劲往外拉,但玻璃一滑,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地面摔去。
还来不及感受触到粗糙的水泥路面所带来的疼痛,指间先传来一阵剧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倪亿君抬起手一看,右手中指被割开了一道伤痕,血立即涌流而出。她想也不想地想将手指伸进嘴里吸吮,但残留在指月复上的细微玻璃渣触到嘴唇所产的刺痛感,不得不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跑到车里拿出一包纸巾,将流血不止的中指勉强包住。
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失血及惊慌带来的一阵轻微晕眩感让她只好坐回车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看来,她只能打电话求助了。
倪亿君查看手机联络簿上的名字,哥哥去美国谈生意了,司机老趟正巧这两天请假;老爸呢……夜里总是睡不好,她直觉地跳过,不忍心吵他。
最终她决定还是找封昼,好歹他名义上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妻困在野外,他不能置之不理吧?
电话接通。
(喂--妳找封吧?请等一下,我叫他哦。)
不料第一声传入她耳中的却是娇甜的女声。
倪亿君剎那间苦笑,怎么急得忘了,他此刻应该陷在某个温柔乡里。“不、不用了,我改天再找他。”说完,她就急急挂断。
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了。
(亿君吗?妳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果然是封昼。
倪亿君愣了一秒,“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错愕他的心有灵犀,却更怕被他识穿,既然知道他现在身边有娇客,她告诉自已别打扰他。
闻言,封昼一怔,(妳从来不会在深夜打电话给我……)
是啊,深夜突然打给他,的确像是她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我只是……想对你说些话,但既然你现在不方便,我们明天再聊好了。”她急中生智想出个理由来搪塞。
(是吗?妳有话跟我讲?)封昼的口气犹在怀疑。
“现在三更半夜的--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晚安。”她想要挂断电话。
(亿君--)封昼急急地阻止。
是她听错了吗?他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嗯?”倪亿君忐忑地应声。
(妳真的没事?)
“没有,真的没事。”倪亿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平静,“明天有空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现在我要睡了,晚安。”她飞快地挂断电话。
就这样拒绝了看起来唯一一个可以帮她的人,倪亿君不禁苦笑。
天啊!她还真是衰到家了。
再次查看手机里的联络簿,手指在按到最后一个名字时却陡然止住--封勰?
倪亿君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狂跳,想到那天他对自己做的事。
要找他帮忙吗?
这组号码……是他自己输进去的呢!
从现在起这个号码只归妳一个人所有,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哦。
那半真半假的霸道语气再次流窜在耳畔。
她该去打扰他吗?看来即使是下下之策,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听着手机里的拨号声,倪亿君的心开始动摇,她跟他……只是有过一夜之情,两人原本就各不相干,她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在深夜这样麻烦人家。
正打算放弃,手机里却及时地传出了声音--
(亿亿!)
她一怔,在青狩山的那晚,封勰曾问她可不可以叫她亿亿,她说随便他,然后他就笑了出来,还说他很荣幸。
而现在封勰的声音听得出来是万分欣喜的。是因为她主动打电话找他吗?
她勉力收回心神,“是我、你……现在有空吗?”她语气怯生生地问着。
(有,当然有!)封勰立即大声回答,随之又换上油嘴滑舌的腔调:(是不是想我啦?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怎么?要互诉衷情吗?)
发觉到她的沉默,他放软声音像是诱哄,(亿亿,妳不会又迷路了吧?)
倪亿君一震。天啊!这两个姓封的男人都会读心术吗?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抑不住的低笑,但仍以低沉温柔的声音安抚地说:(好好,妳别慌啊,我现在马上出发去找妳,妳判断得出来自己现在大致的位置吗?)
倪亿君叹了口气,老实地回答:“在离市区挺远的东郊,车轮胎还刺到了碎玻璃,现在停在郊外的公路上。”
(妳现在在郊外?)封勰的语气陡然一凛,话筒里传来一记很重的关门声。
“我……我只是刚才……”倪亿君也被他吓了一跳,突然间结巴起来。
(妳慢慢回忆刚才一路有经过哪些建筑物,好不好?)
封勰打断了她的话,温柔的口吻教她又不由得一愣。
“喔,有经过天都大厦……开过省道的时候好像有看见一座公园,后来……哦,对了,有经过一家大酒店,除此之外,再开下去似乎就没有什么建筑物了,之后便来到郊外,还分了好几条岔路,我全忘记了。”
(哦,好,天都大厦对不对?我已经经过它了,再来是什么?)
天啊!他怎么这么快!
“你别开这么快啊!”倪亿君意识到自己的慌乱,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