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吃过了。”尚鹏冷硬地说,看到小路的小脸,他心里一阵温暖,但是言语上又不肯放纵自己的真实感情。
“公子又和李总管他们一起喝酒了?”阮露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不是,和酒娘们一起喝的。”尚鹏狠心地说。
“啊……”阮露愣了一愣,“呵……公子今天去看酒娘练舞啦?怎么样?她们现在是不是又进步很多?”阮露换上笑容,压住心里的难受感觉。
“是呀,进步很多呢。”尚鹏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很好呀,公子可以把出色的酒娘带回去。”她语气变得有点苦涩,但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了,公子,你没有发现今天房间有点不同?”阮露强逼自己放下不悦的感觉,现在最重要的是报仇,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尚鹏随意地打量了一圈,“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好像我的被子变了颜色。”
“你看出来了?公子,我跟你说,今天我干了很多活。你看,我不但帮你把干净的衣服迭好了,还把你的床铺换了一床斩的,连你的桌案也收拾了;还有柜子、椅子呀什么的都擦过一遍,还有地板也擦了,屋顶也扫了。我知道公子喜欢清洁干爽!”
尚鹏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十分感动,义想笑他的可爱样,但是他却仍是装出冷淡的样子,“小路,你真的很想跟我回邛崃?”
“是呀,公子。”
“你不是很讨厌服侍我?”
“思……”尚鹏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阮露有一瞬间的害怕,他看出了什么?
“是呀,是很讨厌服侍你,但是……在酒庄里做别的工作,就不会像服侍公子一样轻松舒服,那就更讨厌了。”
这倒是实话,谁能像公子一样好欺负?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喝了很多酒,有点头晕,想睡觉了。”尚鹏恢复淡漠的眼神。
“公子……”阮露一下子垮下了睑。
“先出去吧。”尚鹏转过身子。
阮露一阵愕然。
第七章
月亮出来了,而且今晚的月亮好圆。
阮露坐在主屋围廊的木栏杆上,吊着双脚,仰望着天空。
阮露将看向天空的头扭转,望到主屋的二楼上,那里有一片光亮,是从尚鹏房间的窗户透出来的。
阮露心里恨恨的,他将她赶出房间,她不是很生气;他没有答应带她去邛崃,她也不是很生气;她介怀的是——他竟然去酒娘院喝酒!
哼,一定是又和那些女人搂搂抱抱!
要不是为了跟他去邛崃实行报仇的计画,她一定会大骂他—顿,也不会帮他做那么多事,做得她都快累死了,心里也不好受,害得她现在也没心思睡觉!
不过,为什么自己会想骂他?心里会难受?唉……心中对他的那种异样感觉已经很难克制了,现在却又冒出来……真讨厌……
不行,不能这样!一定要先报仇再说!报仇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先回去养精蓄锐吧!
想着,阮露从栏杆上跳下来,准备回去睡觉。
阮露转过身,一道白色纤细的身影映入眼里,娉娉婷婷的往门口移动。
是谁呀?阮露疑惑地盯着那道身影。
她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酒娘!
阮露对她可是记忆深刻,顿时醋意横生。
阮露一步上前挡在她面前。“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青莲吓了一跳,抬起一只手捣在心口上,“你吓死我了!你们公子在哪里?”说着,伸头往屋里张望。
“公子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阮露睨着她。
“不用麻烦你了,小兄弟,我就给公子送个东西。”青莲对阮露妩媚一笑,抬脚欲往里面走。
“不行!送什么东西?这么晚了你不能上去,把东西留下我明天会拿给公子!”阮露又追上去。
“呀!小兄弟,我就给公子送他的玉佩,怎么你不让我进去呢?这天色也不算晚吧?我看这楼上灯还亮着呢!快别挡路,要不你去替我通报一声,公子一定会见我的。”青莲换下脸上的笑容。
“公子喝多了,已经躺下休息,你要不信,明天你再来,问一下公子是不是,反正现在就是不能让你进去。”阮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跟她杠上了,大概是青莲刚刚的笑容太刺眼了。
青莲眉头一皱,女人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个小厮就是有问题。
她尖锐起嗓音说道:“你这小厮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跟你说了吧,其实是今天下午公子让我晚上过来的,你看这不是公子的玉佩吗?看来他早料到有人会挡路,所以才把玉佩交给我的。哼,你还挡不挡我的路?”青莲说着,将玉佩举起来在阮露眼前晃。
阮露一愣,这确实是公子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她的手里?真是公子让她过来的?心里突地像有什么东西被捅破,痛与委屈顿时蔓延开来,阮露咬紧嘴唇,“去吧!我不挡你,无耻的东西!”
“什么?你说什么?”
青莲一下子气绿了脸,伸出手指着阮露,浑身颤抖。
但下一刻,阮露狠狠瞪了她一眼,便闪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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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尚鹏一睁开眼睛坐起床,目光就落到前方桌子上的玉佩。
昨晚他还在看帐簿以转移对阮露的想念,青莲就来找他,说他的玉佩落在酒娘院,她特地送过来。
尚鹏看得出青莲眼里的另一种意思,但他对她根本没有意思,收下玉佩后就直接而冷绝地让她离开。
这让满腔斗志与热情的青莲大感挫败,却不得不悻悻然离去。
尚鹏呆呆看着那玉佩,又想到昨天自己对小路的冷淡,心里感到痛惜,但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不能放纵自己对小路的感情,这是世俗不容许的。
所以他只能让小路难过了,但自己又何尝不难过!
让时间去抚平一切吧,幸亏小路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就让他认为自己是不喜欢带他走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叩叩”的声音。
“进来。”
尚鹏说着从床上下来,外衣也没有穿。
一颗头从门外探进来,是一名小厮,尚鹏眼色一变,他还以为是小路过来伺候他起床呢。
“有什么事?”
“公子,下面有个老妇找你,说是小路的姑妈。”小厮说道。
“哦?让她上来。”尚鹏有些迷惑。
一会儿,女乃妈上来了,站在门边敲门。
尚鹏穿好衣服,他看着门口说道:“进来。”
女乃妈推门进来,见到他,焦急地道:“公子,一大早来找你真是打扰了,小路病了,在我那里休息,我来跟公子说一声,而且想给小路告几天假……”
女乃妈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尚鹏打断,“小路病了?怎么回事?他现在不在房间里吗?”说着想往外走去,见女乃妈没动,便止住脚步。“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早上膳院的一个姑娘早起上茅厕,一打开门就看到小路挨在门边睡着……”
女乃妈说到这里,眼睛红了起来。
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发着烧,昏昏沉沉的根本认不出人来,直到把她抱到炕上给她灌了些水才迷糊地醒来。那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女乃妈抹着眼泪讲完,尚鹏心咚地像砸进一颗石头,不是滋味极了。
他满心着急地说:“快,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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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小路!”尚鹏坐在床沿轻轻地喊着。
女乃妈已经帮阮露换过衣服,现在她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小脸涨红,额头上渗着细细的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