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充满着他身上所散发的男人味,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古龙水香,让她很不自在。
“不行,你还发着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毅云一口拒绝。
“拜托你别再坚持了,现在是上班时间,被同事看到了他们会怎么说?我不希望造成别人的误会。”侑安坚持。
“有什么好怕的?我可以乘机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他们谁也别妄想。”毅云坏坏的说。
“我不是你的,要跟你说几次你才懂!”她生气的大声否认,脸上又是红通通的一片。
“好好!你别激动,现在先不谈这个,至少让皓东送你回去。嗯?”他像哄小孩子似的拍着侑安的背。
“好吧。”她正难受着,不想再跟他朝下去。
碍于公司同事的有色眼光,毅云勉强答应让皓东送他回去,并一再告诫皓东不可以乘机占她便宜,俨然将他看成大一只,令皓东啼笑皆非。
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关系,皓东送她回家后,服了医生开给她的药后便昏沉沉的睡去,浑然不觉家中宁静的诡异。
当她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室内一片黑暗,室外街灯已经在各自的岗位上,为来往不断的行人、车辆照亮。
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她现在才蓦然发现家里不该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回来时,丽秋不在屋里,也没听到仔仔的声音。
人呢?都这么晚了,丽秋会把仔仔带到哪里去?
侑安强抑住不安的情绪,打电话到丽秋家里。
“周小姐不在吗?”丽秋似乎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哪位周小姐?”
“周虹小姐呀!早上是一点多她回来看仔仔,我告诉她孩子发着高烧正吵闹不休,她说她来照顾,要我先回家,她还跟我保证她会待到你回来啊!”她急急说着。
周虹还在坐月子,怎么可能回来?
“周虹?我没看见她,连仔仔也没看到,她有没有提到她住在哪儿?”也许周虹把他带回家了,侑安心想。
“没有。不过她跟我保证她会待到你回来的。”丽秋说。
看来,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她失望的挂上电话。
还是没有仔仔的下落。
也许周虹把仔仔带回去照顾也说不一定。
她一个人带得了两个孩子吗?还是在坐月子期间。
怎么都没有留言?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中反复出现,却没有答案。
头痛欲裂的侑安,倒了杯水,在厨房里的小餐桌上坐下。
桌上的一封信引起她的注意。
是周虹的笔迹!
她开始感到颈后汗毛倒竖,一股不详的预感强烈的笼罩着她,惹来一阵战栗,冰冷的手心亦渗出汗水。
侑安:
对不起--为所有的事。
林志伟他不是人。他不但二度欺骗我的感情,更狠心的欲卖掉他的亲骨肉。他根本不相信女圭女圭是他的女儿,回来找我只是为了要骗到我的女儿,因为她可以为他带来一笔财富。
我必须救我的女儿。他答应让我以仔仔换回我的女儿。
对不起!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仔仔没有父母,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当他是亲生儿子般爱着,我也是。但女圭女圭毕竟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我不忍心把她送人,你能不能就当时把仔仔送人了?
我不干奢求你原谅我的自私,但求你别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孩子我带走了,请你别尝试找我,否则那禽兽……我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不起!千千万万个对不起……
周虹手笔
台湾的冬天虽然没有美洲冷,也足以令毅云瑟缩不已的了。
坐上他的豪华大房车,方向盘一转便利落的驶出地下停车场。不晓得必须加班到几点只好叫老陈把车开来,他自己开回去。他一向不是一位自以为有钱就践踏他人的人。
他看一眼手表,指针指着十点十五分。
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在家里享受热腾腾的泡泡澡,只是今天侑安不在,一些批的文件资料不齐全,好不容易等皓东回来,才得以将它们找了出来。所以只好加班,忙到现在。
堡作之余,脑中盘旋的尽是侑安对他的拒绝。
唉!
他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认识侑安以来,叹气已经成了他不自觉的一种习惯了。
发泄一下心中的苦恼也好。想着,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冬天嘛!没事反正不会有人出来闲晃。
也许回家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让他得以暂时挥走在他脑中纠缠不去的侑安,什么都别去想,尤其是顽固的侑安。
眼前二百公尺的黑暗巷子里突然窜出一条晃动的人影,他及时煞住车子,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毅云的心脏急速而强力的撞击着胸腔,额上不断冒出冷汗。
那个原本摇摇欲坠的身影,现在已羸弱的摊在路中央了。
他撞了人!
懊死的!他忿忿的甩上车门,往前探看那个不幸被他撞上的人。
老天!是个女人!
他惊讶于他所看到的。当他翻转过伤者的身子时,他的惊愕成了无限的惶恐。
侑安!竟是侑安!
他快速检查她的伤势。
除了昏倒时与地面擦伤以及吓人的温度之外,并无被车子撞到的痕迹。
懊死的皓东!他在心中再次诅咒。他差点撞死他--他心爱的女人--楚侑安。
他抱起她孱弱的身子,把她安置在宽敞的后座,带她会他和皓东的居所。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街上游荡?还发着高烧呢!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床上休息才对,难道皓东没把她送到家?
“侑安?”前来开门的皓东看到毅云怀中昏迷的女人时,眼中所显露出来的讶异不亚于毅云。
毅云直接将侑安抱进他的房间。
“喂,别告诉我,你到她家把她打昏,然后带到这里来。”皓东虽然也急着知道侑安被带到这里的原因,但他不想再增加毅云的压力而以轻松的语气试探他。
“闭嘴。”他回过头低声咆哮,生怕惊动了侑安。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正想问你她怎么会在晚上十点多了一个人在大街小巷里游荡?万一遇上企图不良的人,谁保证她绝对安全?”他将满月复担忧转为愤怒,全倒在皓东头上。
“这可不能怪我,我送她回到家上了楼我才走的。看来,详细情形只有问她才知道了。”
“她发着高烧而且惊吓过度,你想她会很快醒来吗?”
“惊吓过度?”
“她差点成了车下亡魂,而且是我的车轮下。”毅云狠狠的扒了扒他一丝不紊的黑发。“她突然冲出来,还好我反应过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皓东拿来一只冰枕,枕在侑安头下,再递给毅云一条冷毛巾。
他拍拍毅云僵硬的肩膀安慰他,“祈祷吧!对你和她也许都有帮助。”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更衣准备外出。
“你去哪?”毅云问。
“家里留给你和侑安,我呢,你就甭担心了,收留我的地方多的是,好好照顾她就是了。”他抛给毅云一个几乎可以媲美耶稣的慈祥笑容,开门离去。
好热!全身如浴火般难受。
额头上的冰凉是她向往之处。她努力的将头偏向冰凉物体。
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轻轻的唤着她。
她可以感觉到光线,但沉重的眼皮使她无法张开双眼。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是谁喊出这么沉重的担忧?她的生命中谁会这么关心她?
有如千万斤重的忧虑,似暖风吹拂过她的心头,深深撼动她沉睡的心灵,将她一次次的拉出黑暗的漩涡,让她的心有着靠岸般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