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不好,算术也差,绝不算帐。”
“那我还赢你,我虽然算术差,但记性很不错。”她得意地哈哈大笑。
笑完,环顾四周,搬家的事进行到一半,现在没必要搬了,前面通通做白工,笨蛋一枚。
“突然觉得好饿……”她这个人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所以松懈下来时,身体的第一个知觉就是“饿”。
他看看手表,早已过了晚餐时间。“我冰箱里有义大利肉酱,吃面好不好?”
“好、好、好!”他下厨,当然好,她想死他的厨艺了。“我要吃这么一大盘。”
她的两个手掌比了一个夸张的距离。
“好。”他笑着答应。
“可是……我饿到走不动了。”
“我背你。”他蹲下来,背朝向她。
她开心地跳上他的背。
他背她下楼。
“还有啊……我的东西都打包了……晚上没地方睡……”她撒娇说。
“睡我的床。”
“那明天早上?”
“当然,我会做早餐给你吃。”
“我好爱你喔!”她感动不已,忍不住越过他的肩膀,狂吻他的脸颊。
他微微一笑,能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他感觉这阵子所受的磨难,已经得到补偿,值得了。
***
邬曼绿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舒适香甜了。
她耳边听着远处传来的轻柔音乐,皮肤接触到的是又柔软又光滑的布料,鼻尖嗅到的是淡淡的香气,她猜想自己住在桃花源里。
唔,还有一个有着温暖宽大的胸膛、精壮结实的手臂肌肉的男人……是在仙境没错。
段培风忍着痒,任由还在睡梦中的邬曼绿对他上下其手,瞧她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不晓得正在作什么美梦。
和以往一样,他早起,轻轻地移走邬曼绿枕着的手臂,下床准备早餐,等早餐做好了再回到房间,恢复到他离开时的姿势,凝视她可爱的睡脸。
只是这么平常的事他却感觉好幸福,没有经历过可能失去的恐惧,很容易就忽略了最应该珍惜的事。
昨晚,邬曼绿提到宋郁婷,他立刻联想到妹妹来找过她了,只是不晓得妹妹编了什么谎言欺骗她,有没有伤害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自上大学后搬离家一个人住在外面,郁婷几次来找他要求借住几天,有时说父亲打她,有时说父亲认识了新阿姨,经常不回家,她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害怕,有时说遭到同学欺负,不想上学。
一开始,他基于疼爱,让她住上几天,渐渐的,感觉不对劲,发现她有意无意间会在他面前展露性感。那时她才读国中,但身体已经发育得十分成熟了,他也开始意识到两人独处一室,并不恰当。
当时他已有往来亲密的女友,几次为了郁婷争吵,他从女友的言谈间察觉所有争吵的源头都是来自郁婷凭空捏造的谎言。
她有习惯性说谎的毛病,而且极会演戏,所有人都被她“天真无邪”有如天使的外表给蒙骗,对她没有戒心,并且轻易相信她所说的话。
然而,她仍是他的家人,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妹妹,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弃她,也不会自私地为保全爱情而去伤害她。
他只能付出更多的耐心与关怀,期待她能明白家人对她的爱永不会停止,因而感到安心,期待有一天她能遇到一个爱她,她也爱他的伴侣。
然而想到这些日子邬曼绿不知听信了什么,不得不与他分手,内心所受的煎熬肯定不亚于他,他便好心疼。
不过,他答应她不问就不问,知道她不想他夹在她与妹妹之间两难。
她看起来强悍,防备心很重,其实心软得要命,每每在路上看见拾荒的老人家,就一股脑儿地把手上的食物全塞给人家,然后溜得像后头有人追债似的那么快,同情心泛滥,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可是,他仍希望她永远保有这般真性情,其他琐碎恼人的事,他来操心就好。
“嗯……”邬曼绿忽然动了动,踢被子,但没醒,一会儿像感觉到冷,整个人又更往他怀里缩。
被子被她踢落腰际,露出洁白细致的美背。
他将被子拉上来覆盖她的肩,非礼勿视。
她说这是她认识他之后才染上的坏习惯——果睡。
因为,她发现他的皮肤很紧实、很光滑,蹭来蹭去很舒服,而且,她有个非常变态的嗜好,喜欢计算“小培风”长大的速度……
遇到这个想法天马行空、行为难以预料的女人,好脾气的段培风也经常好无奈,可有什么办法,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还是好喜欢她。
第10章(2)
本噜咕噜……
段培风听见邬曼绿肚子传出的声音,知道她快醒了。
很快,她睁开眼睛,眨了眨,再转两圈,确定自己在哪里,接着冲他灿然一笑,醒了。
“早安!”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她一双手却倏地攀住他的肩,两脚缠住他,弓起身给他一连串的热吻。
“唔……”他欣然接受她的热情。
“我刚作了一个梦。”她微眯着眼,像是回味无穷。
“怎么样的梦?”
“梦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漂流到一座无人小岛,当时天色已经暗了,肚子好饿,可是我不懂抓鱼,也不会分辨岛上那些植物哪个能吃哪个有毒,就在一筹莫展时忽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我就寻着香味找去,赫然发现有一个大帅哥在山洞外头烤山猪。”
“大帅哥?”难怪刚才作梦时笑得那么灿烂。
“那个大帅哥很原始狂野耶,只在腰间围一件皮革做的‘遮羞布’,其他全果,身材超猛的!”她形容得眉飞色舞,心花怒放。
“你的梦很细节……”他不禁有点吃味了。
“我就问那个猛男看他能不能分一点食物给我,他很大方的一口答应,然后我们就吃了一顿原始狂野的晚餐。吃完后,你也知道我是个有恩必报的古意人,于是我就问那个大帅哥要怎么回报他。”
“是,古意人……”他被迫附和。
“他一直说不用,可是我非得报答不可,不然内心不安,最后我擅自决定‘以身相许’。不过,就在我朝那帅哥扑过去时,梦醒了……”
“真可惜。”
“一开始是有点可惜啦,可是等我张开眼,发现那个大帅哥竟然从梦中走出来,就在我眼前耶!”
“大帅哥是……我吗?”所以说她梦到的是他,而他刚刚跟自己吃醋?
“没错,就是你。”她色迷迷地盯着他瞧,一手在他胸前画圈圈。“我在想……答应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刚刚梦里没有以身相许成功,是不是该继续呢?”
他立刻乖乖躺平。“如果你硬要对我怎样,我虽然嘴上说不要,其实还是会任由摆布的。”
“哈哈——”她大笑,翻身压上他。
今天天气好,没工作又睡饱饱,是履行她的“以身相许”再适合下过的日子了!
是说,为什么打从认识段培风,她一直有种强欺民女的感觉?
敝怪……
邬曼绿早在一个月前接工作时就错开原本预计要搬家的那些日子,这下不必搬了,只要将装箱的东西全归回原位即可,凭空多出了两个星期的假,乐得赖在段培风家里当米虫。
不,怎么可以当米虫,应该说换她来“制造浪漫”,增加情侣间的情趣。
若说进厨房她是举双手投降,自己乖乖站到“厨艺白痴”行列,不过,提到美食她可就不认输喽!
好歹,她做了几年摄影师,拍摄过的食物不下千百样,哪间餐厅的生意好、东西好吃她可是了若指掌,重点是她“邬曼绿”三个字就像通行无阻的“VIP卡”,想吃什么,一通电话,大厨立刻帮她“传便便”,内用外带皆可,自用送人两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