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主动”两个字,梁夙霏倏地赤红了耳。
不再自卑,不再自我怀疑是一回事,但主动去做那样令人羞赧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并非担心被拒绝,而是……她根本不懂如何“勾引”他啊!
“呼……好热……”心想着不懂,脑中却不自觉地蹦出一些教人心荡神驰的画面。
他们新婚的时候也曾亲密,只是她才初尝情事,也因为太爱慕他、太在乎他而导致极端缺乏自信,每每共赴云雨都紧张到无法放松,不是没有感觉,而是羞于表露自己的感觉。
此时细细回想,才懂了脸红心跳,才懂了自己的身体是如何的渴望他。
梁夙霏记得曾对自己说过,待她找到自己的可爱之处,相信自己已有足够能吸引他的魅力;待到她不怕被拒绝、不怕受伤,即使失败也能笑笑地握手做朋友的时候——
她会主动回头追求他。
此刻不正是她展现勇气的时候吗?
她忽地坐直起来,两眼发直,脑子里却飞快转着。
接着,进到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
当她吹干头发,再踏出来时身上只着一件粉红色的衬衫,扣子开到第三颗,移动时雪白柔软的胸脯若隐若现。
“不管了,就算表错情,就算被笑,也一定要跨出最困难的这一步。”
梁夙霏为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衬衫罢下赤果果的双腿凉飕飕的,害她直发抖打颤,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直直走到雷拓的房间门前。
叩、叩——
抬起手,敲门。
老天……待会儿他来应门的时候,千万别睡眼惺忪,然后问我有什么事……
她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忽而心跳加速忽而又像忘了跳动,简直是精神分裂。
房门开了……
雷拓也才洗完澡,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半干的头发,着精壮的胸膛,下半身只以浴巾围着,性感破表。
他一见梁夙霏的装扮,一双深邃的眼眸忽地黑亮了起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哇……他老婆这双腿,真直、真匀称、真美。
“晚餐喝了点酒……我醉了……”她眯起迷蒙的星眸,醉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中。
原本要来勾引他的,现在反而被迷倒了。
“我忘了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贴近她,捧起她尖削的小脸。“我喜欢你喝醉后的模样……”
接着,湿热的吻翩然落下,落在他已不知想象过多少次的软唇。
这几个月的等候,真是太值得了……
第8章(1)
“夙霏,说,你是不是中了大乐透?”
“不对,我猜是有喜了。”
“三八喔,都离婚了,哪来的有喜?”
“那就是喜事近了,梅开二度。”
“没错,像是谈恋爱了,笑起来的眼睛,桃花很重。”
最近,几乎视力正常的人都察觉到了,梁夙霏白净的小脸上多了一股娇羞的神态,眼眸流转间增添了几分女人味,美丽极了,让人不自觉地想多看一眼,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夕之间,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
她哪里说得清,愈是想解释自己没什么不同愈是惹人遐想,实在拗不过众人逼问,也只能任由臆测,人人有奖,怎么说都好、都是、都对。
近几个月雷拓管理的几个展馆接连着举办国际级大型活动,因事关国际形象,连一向闲散的他也上紧发条盯着每个环节,忙碌不已,两人见面时间锐减。
梁夙霏经由雷托的引荐,正式拜师习画,所以,练画、看书占去她大部分时间,她乐在其中,经常画到夜上三更,浑然不觉疲惫,所以,这才是她生命的‘第二春’,是她快乐的秘密,是除了雷拓之外的生活重心。
现在变成她一有空就往‘芊园艺术中心’跑,那一票雷拓的艺术家朋友,如今也成了她的朋友,她仍谦恭有礼,但不再羞于表达意见,自己的拙作也愿意拿出来请人指点,在没有人认为她是个呆板无趣的女人,在没有人认为她和雷拓站在一起相形平凡。
可她难得便难得在从不觉得自己有何出众之处,白天她仍辛勤工作,友爱同事,笑脸迎人,即使成长的过程如此苦涩,她却依然热爱生命,热爱每一个人。
晚上九点多,她带着最近才从朋友那学来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到‘芊园艺术中心’,才刚出炉不久,还热乎乎的,浓郁的巧克力香气自纸盒打开的刹那,已经虏获所有人的胃。
“你这个恶魔般的女人,老是在这种时间带着抹邪恶的食物来,害得我腰围愈来愈粗,整个形象离颓废的艺术家愈来愈遥远。”
“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里头是75%的纯黑巧克力,顶多小奸小恶而已。”她哈哈大笑。
这时虽过了用餐时间,但中庭餐厅里还有不少喜欢到这里喝咖啡享受艺术气息熏陶的客人,梁夙霏请服务生招待每人一颗迷你蛋糕。
一个随性的心意没想到却引来热烈的回应,几位较大方的客人品尝后立即给予大大赞赏,还纷纷提供好吃的西点蛋糕店,约定下来带来一起享用,无心插柳地开启一个人人都热衷的话题,顿时,中庭餐厅热闹非凡。
原来素不相识的人也能因一个善意的动作而开启友谊之门。
“这么热闹?趁我不在的时候办party?”
梁夙霏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扬起笑容仰头看去。
雷拓俯身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吃蛋糕吗?”她将置于掌心中小巧的巧克力蛋糕送至他唇边。
他直接咬一小口。
“唔……爆浆……”他惊讶说道:“哪间五星级饭店的西点主厨做的,这么好吃?”
梁夙霏听了咭咭只笑。
他明知道这是她做的,而且她刚学成时马上在家试做,他早已吃过。
但是,他喜欢哄她开心,这是他们的生活情趣。
“小霏亲手做的。你不觉得她简直无所不能?左手拿锅铲、右手拿画笔,白天在超市算钱,晚上泡艺廊风花雪月,能文能武,毫不冲突。”他们的一个朋友说道:“我一直很纳闷,究竟是什么样的分裂人格,才能做到如此完美的极端。”
“喂——”梁夙霏笑着要捶打他。“一开始我还听得有几分沾沾自喜,为什么到最后变人格分裂了?”
“这家伙是先天性格缺陷,说一句好话可以,要他连说三句恐怕要他的命。”雷拓立刻帮她讨回公道。
“他哪里懂得说好话,前面那一句只是为了铺陈后面的毒舌做的糖衣罢了。”另一人加入讨伐。
“喝喝——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为了吃小霏的一块蛋糕,竟然把灵魂给卖了。”
这群人聚在一起,不需鼓励,不需挑拨,三言两语就能能把气氛炒到沸腾。
“忙完了?”梁夙霏的后头靠向雷拓的月复间。
“还没,”他轻揉她的发丝。“想你了,所以过来喝杯咖啡。”
“那坐下来。”她从隔壁桌拉来一张椅子。“休息一下,我去吧台帮你端杯咖啡来。”
“别忙,我让服务生去端就好了。”
“我喜欢为你服务。”她将他按下。
“这是双关语吗?”他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你好A喔……”她意会到他指的是什么双关语时,脸一燥,往他腰间偷捏一把。
在一旁打情骂俏的两人,慢半拍地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怎么了?”雷拓看向朋友,对他们竟能同时不说话超过一分钟感到不可思议。
当他注意到其中几个人均看向中庭餐厅入口方向,旋即转身看去。
一看,整个人呆住。
“应儿?”
看见雷拓表情骤变,梁夙霏纳闷地跟着转头寻找事发原因,接着,发现一名女子站在他们身后约五步的距离,视线与雷拓紧紧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