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吵吵闹闹其实更快拉近彼此距离?”他笑她翻白眼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故意找骂挨?”
“是啊,老实说我犯贱,从小到大,家里每个长辈都疼我,所以我特别喜欢恰北北、有个性的女人。”但,敢在他面前耍脾气的女人,太少了。
“那你还真的是犯贱。”这个男人是怪胎。
“你看那种刚认识、不熟的都很客套,我们是因为感情够好才会斗嘴。”
“谁跟你感情好?”他们今天也才见第二次面。
“我觉得跟你一见如故,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不晓得为什么。”
“我也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很白目,不晓得为什么!”她夸张地说,故意要气死他。
他哈哈大笑,“所以我说我们一见如故,直接省去那些客套、礼貌,才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你,而你就知道你讨厌我,多神奇!”
听完他的硬拗,她也忍不住笑了。
好吧!她承认,她是不欣赏他,可也不到“讨厌”的程度,对他,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其实他们两个人是会合得来的。
因为他很直接、很容易懂,只是先前从报章媒体中得到的讯息,让她有了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所以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造成矛盾,她才会老是很纠结。
“你在厨房里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但你怎么可能自己下厨?”她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惑。
“我跟所有人一样一天吃三餐,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下厨很奇怪,可你不也自己下厨?”
“不一样,我是——”她本来要说她是女人,可觉得这么回答未免也太贬低女人的价值,马上改口:“我是懒得出门,而且外面的食物要不就太油,要不就太咸或太甜,很多不合我胃口,这方面我比较龟毛。”
“我倒是喜欢享受各方美食,不过做菜、做家事都是纡压的一种方式,我也乐在其中。”
“你还做家事?”她惊吓得下巴差点掉了。
“除了衣服送洗外,家里都是我自己打扫,”他一副要她别小看他的表情。
“我喜欢做家事。”
“哇……”的确,因为接触他、聊过之后,她对他整个大改观。
“怎么样……”他端起酒杯,贴近她,用性感的低沉嗓音诱惑她。“吃过我煮的义大利面,是不是开始对我有点动心了呢?”
“哈!”她皱了皱鼻子,轻蔑地说:“我只能说你为了把马子,用心良苦啊!”
“嘿,你是不是在爱情路上受过很大伤害,”他抗议说道。“怎么思想这么负面黑暗?”
“我在爱情里受伤?”她脸上明摆着“怎么可能”。
“怎么你就不能想成我喜欢宠爱自己的女人,心甘情愿为她下厨、洗碗、拖地?”他挑起眉好笑地问道。
“最好爱情有这么伟大。”她扬起下巴,冷哼一声。“让你煮个一、两次晚餐,做一、两个月家事你以为浪漫,看看五年、十年过去,天天煮、天天做,剩下多少爱情,还说不说自己心甘情愿?”
他看着她,语塞;因为截至目前,他难以数计的恋爱次数,时间没有超过一年的,所以拿不出实例来反驳。
他从没立志做处处留情的风流男子,只是每一段恋情的热度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使得他看起来的确像喜新厌旧的花心大萝卜。
“我还没遇到这辈子的最爱,所以这个答案我保留,不反对但也不同意。”这是他的结论。
“最爱……噗……”她掩嘴一笑。“你都是拿这种借口告诉那些觉得你很花心的女人?”
“也许你就是我这辈子的最爱也说不定。”
“哈哈哈——”她笑到不可抑止。“我的妈啊!这真是我这几年来听过最老套的台词。”
“你再笑……我可要恼羞成怒了。”他佯怒说道,其实看她笑到东倒西歪的,只觉好可爱。
毫不做作。
“你恼羞成怒会怎样?”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笑,频频擦拭眼角渗出的泪水。
“想办法封住你的嘴。”
“用你自己的嘴封吗?”说完她又大笑,怎么觉得好像在演琼瑶大戏似的,他的每句话都经典到让人拍案叫绝。
卢森原本只是开开玩笑,不过,她笑得实在太夸张,他担心她岔了气,消化不良,于是,大手一挥,如她所愿,以他的口,封住她的口。
他轻轻一啄,浅尝她的柔软芳甜,唔……他发现这个提议真是不错。
柴子夜没想到他居然来真的,整个人呆愣住,直到他松开手,她都没来得及反应。
这家伙不要命了!待她回过神,直想一掌手刀把他劈成两半。
“君子动口不动手喔!”他像看穿她的意图,按住她的手。
“你活得不耐烦……”她再次意外于他的敏锐与出手的速度。
“你还没喝汤呢,都快凉了。”他笑笑地顾左右而言他,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压着我的手我怎么拿汤匙?”她瞪他一眼,算了,不跟他计较。
为了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就废了他的手,太小题大作了点,这样显得她很没经验、很大惊小敝。
她当然经验丰富,而且处变不惊。
他放开她。
“下次再这样,小心你的命。”她拿起汤匙喝汤。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
“就算说过我也当没听到。”她实在懒得理他,可他就是有办法招惹她,不管是让她笑,还是让她发火。
“只要我们多点时间相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的,而且可以接受任何考验,”他迳自接下去说。“就怕你因为害怕爱上我,故意抗拒对我的感觉,不肯给我机会。”
“男朋友我是不缺,倒是缺个煮饭扫地的佣人,主人跟佣人之间也有很多时间相处,对不对?”想激我?柴子夜暗笑。
我就看你能接受什么考验,最好你真的喜欢做家事!
“没问题,我做你的佣人。”他想都不想,直接答应。
“呃……”她呆了。
这样也行?
清晨,阳光才露脸,柴子夜住处阳台停了几只鸟儿,啾啾瞅瞅、叽叽叽叽、咕咕咕咕地合声唱歌,一早便热闹不已。
三年前她买下这间房子,装潢时特地请设计师腾出客厅一半空间延伸出去做阳台,种些花花草草,阳台的另一侧相连卧室,无论从客厅或是卧室,望出去的风景都像幅画,映得满室绿意。
后来,发现经常有些鸽子、麻雀、斑鸠和不知名的鸟类停在这里休息,她便开始摆些饲料在阳台,去年夏天有对嬿子在她的冷气窗台上筑巢孵蛋,她拍下整个筑巢的过程,拍下嬿子父母喂养宝宝的可爱画面。
柴子夜喜欢都市的繁华便利,但也贪心地想拥有一个可以安静休憩的私人天地,这个家就是她一点一滴按着心中的蓝图打造出来的。
她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气,阳台上的香草植物散发出沁人香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叩叩……
奇怪?
柴子夜伸了个大懒腰,侧耳一听,怎么好像还有别的声音。
叩叩、叩叩……
没错,是敲门声。
她起身披上披肩走向客厅,从门眼上看见一个这个时间不应该出现在门外的人。
“这么早你来做什么?”她打开门,一脸不悦。
为什么管理员没有通知她就让他上来了?
卢森就站在门外,手上提着粉红色餐盒,身后还拖着一只行李箱,脸上挂着他一迳的迷人笑容。
“忘了吗?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因为到这里再做早餐的话会来不及,所以在家里先做好带过来。”
“上班?早餐?”她茫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