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是农历七月……”
“农历七月怎么样?再怎么说也是一年十二个月份里的其中一个月啊?它很无辜耶,怎么可以有月份歧视?”
“你哟……”她拿他没辙。“不过……你确定范妈妈不会抓狂?”
“喔,这个就恐怖了。”他是有点怕。
“我保证不会再反悔了,所以,不急。”她笑出声。
“嗯……”范柏青抚着下巴,思索着怎么做才是婚前不会被老妈烦死、婚后也不会被念死的皆大欢喜婚礼,又能早点将美娇娘娶进门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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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今年的员工旅游,开始上班,‘宙斯’所有员工的魂全都还留在那梦幻到不行的美丽古城里,并且已经开始幻想何时再去一趟,在那里泡上一年半载的,钻遍所有大街小巷,将自己化为美景的一部分。
杜骏奇架好布幕及投影机,连接上他的手提电脑,开始播放这次他辛苦地扛着摄影器材,全程拍摄的成果。
丙然,影片一放出来,本来坐得上斜下歪,失魂落魄到不行的同事不约而同地坐直身体,被催眠似地将椅子滑到布幕前,再一次赞叹沿途所见,无一处不令人惊喜哗然的建筑物。
当所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布幕,范柏青悄悄地将马雅、隋爱玲、杜骏奇以及古应薇叫到一旁去。
柳云云见他们聚在一起,以为要讨论什么事也自动地走过去,却被范柏青赶回座位。
“没你的事,你去看影片。”
“喔……”他好神秘,不想让她靠近。
幸好,她也不是好奇心太重的人,很容易打发,连蒙混的借口都不必编。
没多久,那几个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主管突然发出好大的一声。“哇——”
“什么?!”
“你这个家伙——”
所有原本盯着布幕的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了。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看。”范柏青像只八爪鱼手忙脚乱,连忙捣住这一个个即将暴动的主管,比划着要他们几个小声点。
可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太干扰人,惹得不好奇的柳云云也好奇了,悄悄地靠过去。
但是她移近一步,他们就往外移一步,到最后几个主管索性整队移到二楼摆放档案的地方,像违法聚赌般,蹲在地上交头接耳。
每当柳云云按捺不住满月复疑问,找范柏青问答案时,通常只会得到一句打发的话——“反正最后你一定会知道,别急,耐心点。”
接着,一向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范柏青开始经常性的行踪成谜,就连平时感情很好,不时会找她聊天的马雅和隋爱玲也纷纷避着她。
而且,范柏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恤员工’跟‘爱好和平’了?不时见他在公司里帮马雅捏捏肩膀、槌槌小腿;帮杜骏奇泡咖啡、扛音箱,就连隋爱玲很不给面子的将企划案丢回他桌上,他都一声不吭,还连忙弯腰屈膝说:“马上改、马上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云云神奇的第六感在这一刻完全失灵。
这个谜底,一直到一个月后才正式揭晓。
那天,星期六一大早,范柏青请马雅送柳云云回她母亲家。
柳云云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也知道其中一定有鬼,但是无法抗拒,几乎是被‘架’着上车。
回到母亲家,不只柳母,连继父和两个弟弟妹妹也都行径诡异,柳云云被马雅推进房间,接着马雅从门内将门锁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柳云云问马雅。
“大事……很快你就知道了。”
不久,有人敲门,马雅将门打开,只见隋爱玲拉着两个超大行李箱,直喊着:“妈呀,真重。”
行李箱拖进房间后,马雅再度将门上锁,隋爱玲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赫见里头躺着的竟是大红色的凤冠霞帔。
“这?”柳云云傻眼。
“没错,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大事。”这个秘密憋得马雅好痛苦,现在终于能揭开谜底了。
“穿这个?”柳云云蹲身抚过凤冠上闪亮摇曳的珠饰。
“不只你,还有我们,锵锵!”隋爱玲打开另一个行李箱,里头是两件仿明代侍女物饰。“今天,我们俩陪你嫁过去,好不好玩?”
“那家伙就是不肯安安分分的办个传统婚礼。”马雅笑说:“我们这一个月,忙到快翻过去了。”
“这都是柏青想的?”柳云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没错,他说他母亲想搞传统,他就来个传统到让大家吐血的传统,待会儿会有一队迎亲队伍敲锣打鼓从他家出发过来,是真的用锁呐吹奏古乐喔,北管什么的,当然还有抬着大红花轿,柏青会穿驸马服骑马过来,我的妈呀……实在太好玩了。”
马雅嘴上说忙翻了,结果在研究这些古代娶亲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发现这真是整新人的最佳玩法,保证把他们累到今晚也不必洞房花烛了。
“你不晓得柏青他真的是来整套的。”隋爱玲接着告诉柳云云:“之前我们找了一天来提亲、拿生辰、合八字、送聘、挑日子,五礼合一,他真的一直穿着长袍马褂,用大木箱装聘礼抬过来的,把你家人笑死了,你叔公还专程从花莲过来帮你们挑日子!”
这些事都是瞒着柳云云做的,因为不想最精彩的迎亲这一天提前曝光。
“我叔公也在?”柳云云快晕了,范柏青真的把他老人家请来了。
“你叔公当场批一个大合,很快就把结婚的日期敲定了。”
“快换衣服吧!化妆师很快就要到了。”马雅没忘记今天的任务,赶紧将柳云云扒光。
“啊……”柳云云很害羞,却只能任由摆布。
“这个啊,肚兜,我跟马雅两人特地到情趣商品店挑的。”隋爱玲帮柳云云穿上。“柏青说,今晚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个了。”
柳云云被折腾得头昏脑胀,接下来的事,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
因为头上戴着沉得不得了的凤冠,上面又覆着一条红巾,她所能看见的范围就只有脚底下踩的那双绣花鞋;所有礼仪都是一旁的隋爱玲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迎娶的过程锣鼓喧天,鞭炮声不绝于耳,她坐在狭小的花轿里,被轿夫摇得七荤八素,差点没吐出来。
等到她感觉轿子不那么晃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轿门敲三下,然后范柏青伸手进来扶她出轿时,她整个人是瘫在他怀里,被搀进门的。
这是整人游戏,这一定是整人游戏!
平时没什么脾气的柳云云,这时也忍不住想大叫——“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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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云好可怜……
一个人坐在铺着大红丝被的‘红眠床’上,手里捏着一块海绵蛋糕,陪她嫁过来的两个‘侍女’早就不顾江湖道义的冲到前面喝喜酒,跟宾客划起酒拳了。
其实房间里备有一桌酒菜,她直闻到菜香,不过……
马雅离开时告诉她,得等到新郎被宾客灌得醉醺醺,踹开房门,掀起她的红盖头,喝过交杯酒后,她才能动筷。
这的确是个令人难忘的婚礼,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她狠心的老公,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就想饿死她。
在房里她都听得见外面吵杂热闹的笑声,是说这样也好,范柏青的朋友个个爱玩爱闹,要是他们一同出去敬酒,还不知道会被逼着玩什么令人尴尬的游戏。
她静静地坐着,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以为要坐到九点、十点宾客散去,没想到才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