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回到房里,打开衣柜。
看了眼惯常穿的窄裙套装,又瞥向一旁在香港大肆采购,回来却一件也没穿过的美丽衣裳……
最后,她选了一件粉绿色V领削肩洋装,外面加上一件白色编织短衫。
站在穿衣镜前犹豫了好久,怕突兀,怕姜少成见了又在一旁叽叽喳喳拆她的台。
不是特地为谁穿,不是特地为谁打扮,只是今天的心情刚好适合穿这件衣眼,只是这件衣服需要刷点淡淡眼影,要上点唇蜜才搭。
她仔细在脸上扑上淡淡一层蜜粉定妆,一边催眠自己,有人说过……多看绿色,能让心情平静。
明明没什么,就是一套衣服,她却穿得很心虚,就担心被人误解成想吸引某人目光的嫌疑。
来来回回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这套衣服让她的肤色显得更白皙,整个人亮眼极了,她才终于下了决定,出门去。
到达饭店时,她拨电话给邬南光,告诉他,她在大厅等候。
“你吃过早餐了吗?”邬南光亲切地问。
“吃过了。”
“我在餐厅,要不要过来喝杯咖啡?”
她思忖片刻,一个人吃早餐好像有点可怜。“好吧,我现在过去。”
下意识地,她拢拢头发,拉拉外套衣摆,走向供应早餐的餐厅。
她明白自己该镇定一点,但心思是无法控制的,光是想到要与他碰面,心跳频率便不由自主地加快。
走到餐厅门口,远远地就看见窗边有个人朝她挥手。
“早安。”邬南光笑容满面,由下至上仔细地将她打量一番,微皱起眉头。“你怎么办到的?”
“怎么了吗?”她也低头看看自己,开始后悔没穿平时上班的套装。
“你怎么能够一天此一天还要美?”他正经地说,仿彿真的很困惑。
“厚……”她娇嗔地瞟他一眼。“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她坐下来,沉着地向服务生点杯咖啡,心里头却如百花绽放。
女人真没用,一句话,就先消了她所有防备。
他打从昨天出现后,就一直让她晕陶陶的,她好迷惘,她不知道,当他说这些话时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是客套的称赞还是迷汤,或者,他真心想表达些什么……
“晚上陪我去逛街。”他靠向她,低声说。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让街上的所有男人羡慕我。”
“台北,美女多的是。”她刻意不看他那双带电的眼,因为就要喘不过气。
“在哪里?”他故意张望,逗她开心。
“南光——”
就在邬南光望向座位四周时,一位短发女子朝他挥手走来。
“Hi,Judy,来用餐?”邬南光起身为短发女子拉开座椅。
“是啊,待会儿要到厂商那儿开会。”短发女子一坐下,眼睛里似乎只容得下邬南光,丝毫未察一旁的施昀昀。
“昀昀,这位是Judy,昨晚在饭店Club遇见的,新加坡人,也住这间饭店。”
“你好。”施昀昀客套地微微一笑。暗自咬牙,这家伙……害她还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看来,她真是太低估他的能耐了。
瞧,那个一副精明模样的女强人,邬南光不过随便说几句话,露出个笑容,她就被迷得仪态尽失,笑得花枝乱颤。
施昀昀不断在心中咒骂自己,她真是个笨蛋,怎么会以为这个“猎艳高手”会有“寂寞”的时候?
她刚刚该不会也笑得这么三八吧?
当这么揶揄自己的时候,她其实知道,她很吃味,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取代的“某个女人”。
昨晚,她拒绝陪他看电影,他立刻就能找到陪他共饮的女伴。
他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关注,都是这么体贴,他对女人说的每一句话全是虚情假意,这根本是他的本能!
咖啡端上,她很快喝完,频频看表,无礼地暗示邬南光“早餐调情”该结束了。
那个短发女子也频频看表,不断说“开会要迟到了”却始终黏在椅子上,眼睛像要扒光邬南光似地紧紧瞅着他。
那饥渴的模样令施昀昀十分气愤,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我还是到大厅等你,邬先生。”
“我跟你一起走。”邬南光连忙跟着起身,抱歉地看了短发美女一眼。
“今晚我还住这里,睡前都习惯到酒吧喝点酒。”短发美女已经讲得很明了。
“很高兴认识你。”邬南光风度翩翩地微微一笑。
走出餐厅,上了车,一直到公司,施昀昀再也没看邬南光一眼,不管他问什么,她都闷不吭声,将他当成隐形人。
这个时候,去他的风度!
“你心情不好?”邬南光问。
走入公司大厅,施昀昀按下电梯按钮。
“昨晚没睡好?”他又问。
进入电梯,她按下六楼。
“嘿……你在吃醋?因为Judy?”他笑问。
这下,她终于有反应了,狠狠地瞪他一眼。
“真的在吃醋?”他很夸张地表示惊讶。
她美眸一眯,冷哼一声。“你以为全台湾的男人都死光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他故意用身体挤向她。
“如果你一早就踩到狗大便,心情会好吗?”她立刻往右跨一步。
“你踩到狗大便?”他又靠向她。
“我是说你——看到你心情就不好——”她吼回去,已经没有空间可退。
“喔……”他还是笑,挑战她的理智。“不过,我却很开心一早就能看见你。”
“……”若不是怕显得太鸵鸟,她真想捣起耳朵,拒听他所有迷惑人心的轻佻言语。
“在酒吧里认识一些朋友,我认为那只是正常的社交活动,不至于罪大恶极吧?”
“你高兴认识一打女人,高兴跟谁一夜都不关我的事。”她回嘴,却渐渐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无法心平气和跟他交谈。
因为他的外在条件太好,他们认识的第一晚他就有“一夜”的不良纪录,或许,她真正在意的是他会不会也把她当成可以一夜的对象。
这对她而言是种羞辱,不够尊重。
女人,都讨厌男人将她视为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女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她和他杠上,不也是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上钩的女人?
“我以为我们曾经约定,不再斗气了。”
轰——一句话,点中了她的死穴,提醒她那夜的醉态,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你想谈谈那个吻吗?如果让你感到困惑的话。”他感觉她一直很在意“一夜”这件事,或许,她以为他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吻她。再不认真洗刷罪名,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
轰——另一道闪电再次劈下,提醒她其实很“享受”那个错。
“只是一个吻,很惊世骇俗吗?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谈这件事?”她生硬地挡住内心的真正感觉。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希望知道那个吻对你我的意义。”
“没兴趣知道,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就技术很烂,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很心虚,心虚地想溜,因为她穿高跟鞋的高度,眼睛平视刚好正对着他那张性感的唇。
她又来了,明明不是这么想,却总是用这种挑衅的口吻激他,他不介意偶尔斗斗嘴,增加点情趣,但首先,他得先知道她有没有相同的感觉。
“也许你需要恢复一些记忆,我不介意协助你。”他手臂往墙上一挡,将她困住。
此时,电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名准备下楼的同事,被电梯里的画面惊吓得忘了反应。
施昀昀脸一臊,想挣月兑他的束缚,但是,邬南光按下关门钮,电梯门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