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昀!我跟安妮先回……饭……店……”前来通知他们打算先离开的姜少成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尾音消逝在音乐中。
他从没见过如此……呃……热情奔放的施昀昀。
施昀昀回过神,她的唇瓣还贴着邬南光的,手臂还攀着他的脖子,脚尖踮得直挺挺的……
眼珠子一转,才发现世界原来不是只有她和邬南光两个人,除了姜少成,还有不断从身旁经过,小心不去惊扰他们的客人,以及带着鼓励眼神,微笑的安妮……
倏地,她推开邬南光,一张脸烫得惊人。“呃……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然后,不敢再多停留一刻,不敢再多看邬南光一眼,直接冲出Pub。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做了什么……天啊!她差点和他……在化妆室前……她简直就是个荡妇!
邬南光陪着姜少成走出店门口,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向呆立在一旁的施昀昀。
不过,她一次也没抬起头,直盯着地面,像想将它瞪出一个洞来。
“抱歉喽!我得护送她回饭店。”姜少成语气中带着笑,调侃邬南光。
邬南光看了姜少成一眼,埋怨他的幸灾乐祸。
姜少成跟他握了握手,低声交谈几句,然后转身领着呆若木鸡的施昀昀和安妮走向停车的地方。
施昀昀可以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但是,她不敢回头,不能回头,只是这一走,他们将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一股悲伤取代了先前的难堪,她甚至没有跟他道别,她甚至没有告诉他,其实她不讨厌他……
在他们身后的邬南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身影没入人群中,落寞拂上他的眼。
他却只能站在原地朝同一个方向凝望,最后,他转身向后,走往另一个方向,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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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昀昀与姜少成搭机回台湾,回程中,只要他看向她,一副准备开口的样子就会遭她白眼,连他看到辣妹,故意发出“呜……”的惊叹声也会讨来一阵打。
两个人共事相处的时间很长,需要对话的机会很多,也就是说,无时无刻她都得绷紧脸部神经,不给他任何一个可以对她开玩笑的机会。
因为如此,她也不能问他,那一晚,他和邬南光在店外谈了那么久的时间,究竟谈了什么,她知道,只要开口一问,她将被取笑得无地自容。
只不过,愈是不能做的事,姜少成就愈想做,时不时地在施昀昀身边说些——“这“光”好强啊!”、“我们现在要往“南”走吗?”之类的敏感字眼。
在忍受这个三十岁还像个白目小孩整整两个星期的捉弄后,施昀昀终于“抓狂”。
“你到底要怎样啦!都已经两个礼拜过去,你玩不腻啊!”她大声咆哮,要姜少成闭嘴。
她拚命想忘记那个疯狂失控的夜晚,想忘记一个不会在生命中再出现的男人,偏偏姜少成不放过她,不让她好过。
“因为有人还念念不忘,我只是提供一个抒发和商量的管道,想哭的话哥哥我肩膀借你靠。”他一副好心模样。
“没事我哭什么哭,产品开发案快点批啦,副总急着要。”她最近经常咬着牙说话。
“女人……”姜少成“啧”了一声。
“女人怎么样了,碍着你啦!你不是吃母女乃长大的?不然你请男秘书啊!”
“呜……夏天果然来了,有人需要消消火喽!”姜少成还是不怕死。
啪!
施昀昀将手中的资料往姜少成办公桌一放,单手撑在桌面。“我警告你,不准再提到“邬”、“南”、“光”中的任何一个字,同音也不行,不然——”
“原来……我还是这么讨人厌。”突然一道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
见鬼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邬南光的?施昀昀全身寒毛顿时全竖了起来。
“你终于到了……”姜少成站起来敞开双手迎向门口。“你都不知道女人一旦少了阴阳调和,内分泌失调有多可怕,简直就像母夜叉一样,我半夜都梦到她然后吓醒。”
施昀昀迅速转身。真的是见鬼了!
“你再晚点到,我真的要以为你想对我们家昀妹妹始乱终弃,这我可不饶你。”姜少成说完转看施昀昀。“是不是有种梦想成真的不真实感?”
“喂——你、你……”她想叫姜少成闭上他胡言乱语的嘴,又想问邬南光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她就快精神错乱外加心脏病发了。
“我跟南光一见如故,特地邀请他来台湾玩。”姜少成微笑说。
“如果再附赠一个导游的话,我会玩得更尽兴。”邬南光瞅着一脸慌乱的施昀昀,再见到她,觉得她比记忆中还要美,美上一百倍。
美丽的鬈发曲线垂落胸前,微颤的浓黑睫毛将她清澈的眼衬得如夜幕中的星光,粉女敕小巧的鼻翼因生气而鼓起,还有丰润的唇……噢……他还记得那味道……
“这整个星期,她都是你的了。”姜少成很慷慨。
“你对我实在太好了。”郎南光很感谢。
两个男人自说自话,一副打从上辈子就认识到现在的麻吉样,一句话也没问过她,就擅自把她让来让去的,令她怒火中烧。
“姜少成!如果你不需要秘书的话,那我现在就辞职不干,还有你——”她指向邬南光。“想要导游,麻烦花点小钱买本旅游指南!”
说完,她气冲冲地跨大步离开办公室。
“她平常火气都这么大吗?”邬南光好心情地问姜少成。
“可能是气我那晚坏了她的好事,回来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姜少成完全略过让施昀昀变成低EQ的始作俑者是谁。
“其实,我对你也十分不满。”
“我这不是在弥补你了吗?”姜少成挑挑眉,按内线请助理将施昀昀落在办公室桌上的资料,送回给开发部陈副总。
施昀昀不知道的是,在香港兰桂坊时,两个男人在店门外的交谈,谈出相见恨晚,气味相投的珍惜感,当下便互留联络方式,姜少成回台湾的这段时间两人通过几次电话,而且聊天的话题愈来愈深入。
姜少成邀请邬南光来台湾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俩将可能合作一个大案子,完成姜少成一个多年的梦想。
施昀昀离开姜少成的办公室后,直奔化妆室。
必上厕所的门,盖上马桶盖,她整个人跌坐在马桶上。
胸口急遽的起伏,显示了她的震惊。
她的脑袋整个呈现一片空白,吓得细胞死去一半。
离开香港的前一个夜晚,在饭店房间里,她抱着棉被痛哭,莫名其妙地痛哭。
为一个不应该开始、却也没有足够时间好好厘清的感觉,如昙花一现,在最美丽、最教人屏息的一刻结束了。
尝过了令她惊心动魄的一个吻,令她揪心难忘的一个夜晚,从此刻起要硬生生地将它忘却,眷恋不舍与理智的拔河扯痛了她的心。
人海茫茫,两个不认识的人要再度擦身而过的机率实在太小了,她下定决心忘记,她真的很努力,但是,他却再度出现……
是谁在开她的玩笑,是谁如此恶劣地捉弄她?
她心乱如麻,因为没想过会再见到他,她没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那个吻,对他而言也许口《是一时脑中的什么激素作祟,或是他习以为常,猎艳的其中一个步骤,也可能是他喝醉了,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他都可能这么做……
她到底在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