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她唇瓣啄了一下,抱着她坐起,然后掀开被单。“好了!散场了,亲爱的来宾们,别忘了把垃圾带走。”
“哇——就这样?!”
“不公平,什么都没看到!”
“退钱!退钱!”
众人纷纷拾起抱枕、卫生纸套往冯子海床上扔。
冯子海护着章纯缦,无赖地耸耸肩,看向闹钟。“团练的时间剩下一小时三十五分钟,你们不练,我就要和小缦约会去了。”
大家一听,意兴阑珊地鱼贯走出,边走还边抱怨——
“没关系,总会逮到机会的。”
“死阿海,下次叫他演限制级的。”
房间里,剩下冯子海和羞到一塌糊涂的章纯缦。
罢刚,她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他们一群男人嬉闹惯了,他知道她的尴尬,搂搂她。“等我们团练完,中午载你到旗津吃海产。”
她含羞地点头。
这个时候,就算他说要载她到撒哈拉沙漠,她也会说好。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神魂颠倒”了。
章纯缦愣愣地让冯子海搂下楼,只是……这楼梯怎么愈走愈觉奇怪,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爹……”她尴尬地呼了声,随即仰头看向冯子海。
“呃,我老爸。”他说。
老爹听见呼唤,转头见他们两人一起下楼,也愣了一下,不过,脑筋一转随即明白了,他原本就喜爱章纯缦,看见他们交往,自然乐得很。
“小缦啊,有空常过来,老爹说过要教你吉他。”
“恩……”她的脸蛋再度发烫,转个身跟冯子海说:“我住很近,我自己回去,晚点再过来。”然后就捣着脸,飞快地奔出店门。
好糗啊!
“啊——”章纯缦边跑边细声尖叫。因为方媜言语的瞹昧,因为阿海说喜欢她,因为她的第一次初吻,因为阿海居然是老爹的儿子,而她就在老爹家住了一晚——惨了,会不会被老爹看做随便的女孩呢?
她既兴奋又难堪,担心东、烦恼西,脑袋里一堆东西乱窜,片刻不得安宁。
跑到宿舍门口,没注意,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道歉,抬头一看。“咦?怀沙?你怎么来了?”
她惊喜地跳起来,抱住刘怀沙,恨不得将自己就要控制不了的情绪一股脑儿地让好友知道。
“小缦,你先听我说!”刘怀沙看来十分着急。“我今天早上打电话到宿舍,接电话的人告诉我你好像没回去,你又没手机,我一时紧张,就拨电话到你家里找你,听你妈妈的口吻,好像很生气……”
章纯缦一听,前一刻兴奋的心情顿时冷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安。
刘怀沙拉住她的手,担心地问:“你要不要打一通电话回去,还是回家一趟……哎,我会不会害你被骂?”
“不会啦!没事的……”她硬挤出笑容,安慰刘怀沙。“对了,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啊?”
“也没什么事,只是就要到嘉义念书了,想再多找你聊聊,不过,你还是先打电话回去,我怕你妈……”刘怀沙满怀歉意,说没几句就匆匆道别。
章纯缦吐了一口气,垂着头走进宿舍,心里想着,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呢?
第四章
章纯缦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她拿着话筒,听母亲骂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抱怨丈夫冷漠、儿子不听话、女儿不懂事,最后她乏了,警告章纯缦——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乱来,你就别想再念书,给我出去工作!”
章纯缦漠然地挂上电话,听过几十次相同的话,她已经麻木地无法再有任何反应,难过是一定会有的,但是,她决定不让这不愉快的感觉影响自己太久。
冼个澡,换套衣服,在书桌前呆坐了十几分钟,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才记起中午和冯子海有约。
她锁上房门,与外出买饭回来的隔壁学生打个招呼,便往楼下冲。
这栋宿舍一共三层楼,专门出租给学生,每层楼隔出五间约四坪大的雅房,一套卫浴设备,同层楼间已经有几个和她念同一所学校的新生搬进来。
算算,再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章纯缦走出大门,意外看见停在门外的冯子海。
她一扫前一刻的阴霾,扬起笑容,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当然是心有灵犀。”
“骗人,一定是老爹告诉你的。”她皱起鼻子,完全不信。
“算你聪明。”冯子海环住她的腰,往她皱起的鼻子亲了一下,再递给她一顶全新的安全帽。“抱紧喽!”
冯子海载着章纯缦一路飙到旗津,她坐在后座,两手紧圈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束起的长发、贴着他的背,风鼓鼓地钻进她的衣里,就像她的心,被冯子海占得满满地,她想,就这样,随着他,骑到天涯海角。
在海鲜店里,她看着冯子海从玻璃水箱里捞起新鲜的海产,听着他与厨师讨论烹调方式,她只一心一意地跟在他身旁,无时无刻,眼中都只有他。
“看我就饱了?”他剥好虾壳,沾些混合姜汁、糖、醋的沾酱。放到她碗中。
“你秀色可餐嘛!”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承认。
“让你咬一口好了。”他将手臂横至她面前。
章纯缦也没客气,当真张开嘴巴就往他结实的手臂咬上一口。
“还真咬?!”不痛,小小的贝齿在皮肤上轻轻磨着,痒痒地,害得冯子海浑身一燥。
他笑着圈住她的脖子,作势要咬回来,她缩着、躲着,V形衣领一不小心被扯开,露出细细的白色内衣肩带,及纤瘦的肩胛骨,冯子海下月复一紧,连忙将她衣服整好,清了清喉咙,继续吃饭。
章纯缦见他一脸严肃,纳闷地问:“怎么了?”
“你太瘦了,多吃点。”他又挟了一堆食物给她。
她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似乎感到抱歉。
冯子海察觉她的视线所在,被她打败。“吃饭吧!”他再不阻止她这么毫无自觉地挑战他的耐“性”,他真的觉得自己快变身成为拐骗少女的怪叔叔了。
用完餐,冯子海带她绕过旗后山、坐渡轮,两人窝在西子湾边小小仅容两人的情侣座,一直到接近章纯缦上班时间,才送她到餐厅。
进到餐厅,涂传唯和白桐坐在沙发上,见他和章纯缦一起出现,一个带着诡异、一个带着好奇的眼神直盯着他。
他沉住气,点了根烟。
丙然,好奇心杀死猫,两个人就急忙发问了。
“我就知道有鬼……之前你还嘴硬,警告我不能摧残国家幼苗,结果自己连根拔起。”涂传唯揶揄。“怎么样,进展如何?”
“你话真多。”冯子海睨涂传唯一眼。
“小缦答应了?什么时候的事?”白桐欣然问道。
冯子海没好气地回答:“你们倒是很懂得夫唱妇随。”
“不说?那从明天起,每天都排你的场,一个星期七天。”白桐虽然微笑着说,语气里却十足恫吓意味。
涂传唯在一旁插话。“侗,好歹阿海也是这间店的半老板,别这么狠,排六天就好。”
冯子海额头垂下三条黑线。“谢谢你的美言喔!”
“应该的,咱们好兄弟咩!”涂传唯厚脸皮地把感谢收了下来。
“谁叫你当初要我‘全权负责”,当然,我拥有绝对的决定权,你还是乖乖听话吧!”白桐不以为意地笑笑。“到底说不说?表弟。”说完,她甜甜地唤他一声,令他毛骨悚然。
别以为他这个表姊看来美如天仙,一定是善良柔弱,天知道,要不是有足够的“奸巧”,哪里治得了她身旁那只放荡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