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顿时愣住了。
琴艺精湛的小提琴在旁边奏着悠扬的乐曲,可以听得出当那巨型钻戒亮出来时,琴声陡地停顿一下;而那琴师的表情则是嘴巴微张、双目凸了出来。
江凯元以这枚钻戒,正式向如茵求婚。
当时她并未收下戒指,但他也未加以强迫。
“或许是太突然了,”他道:“你不必现在答应,可我希望你考虑考虑,我愿意等,直到你点头为止。”
这天下午,如茵因工作之故外出,近黄昏时分,回到住处,竟不见小威踪影,而且连波比也不在。
她吓坏了,急忙冲下楼,焦灼地在附近各个路口及巷道寻找,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怎么办……”她急得迸出眼泪,遇到路过的人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问他们是否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只狗,答案却总是令人失望。
茫然而虚月兑地回到家,此时已是夜幕低垂。她打开大灯,对着一屋子空寂怔忡地发呆。
再三告诫他不可以自己溜出去玩的,这点他一向听从,为何还是跑了出去?
笨蛋小威,就是要人家替他担心!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或许该到警察局报案,才从沙发上一跃起身,电铃便响了起来。
乍然响起的电铃声令如茵欣喜若狂!
一定是小威回来了?
她立刻冲过去,火速打开门。
“小……”她猛地住了口,浑身大大一震。
挺立在门外的,并不是小威,而是……
住在斜对面那个男人!
他脸上明显充满着激动之意。在如茵尚未来得及恢复镇定前,他已大步跨了进来,利落地把门在身后关上,目光紧紧锁住她;在拥住她双肩的同时,迅速攫住那芳唇!
原本已震撼不已的如茵此时更是惊愕到了极点。她惶然失措而浑身乏力地往后退,他却紧吻不放,直把她逼到置物柜前,旋即她已无路可退。
一股羞恼交加的感觉猛地一涌而上,她抬起颤抖的手,使尽全力一推,愤然喝斥:
“放开我啦,你这大胆狂徒!”
“如茵,是我呀!”他仍握住那纤细的肩。
“我知道是你,”她拼命推开那双手,却怎么也推不开。“多少我也还认得出你是对面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让你骂,直到你气消了为止。”他挪出一只手抚弄她顿边的发丝。
她不悦地拨去那只手。“我才懒得骂你!谁让你进来了?出去!”
“你不是在找我吗?刚才还听见你在巷王异大呼小叫的。”他柔声低语,再度抚弄那乌溜溜的秀发。
“你说什么?”她完全是鸭子听雷、满头雾水。
“我的名字——”他凑到她耳边,呵着气,轻声说道:“叫做何明威。”
她顿时僵住,呆了许久,失神地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巧?小威也叫何明威……”
“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你们……”一堆问号在如茵头上盘旋飞舞,他的话完全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
“这一个月以来,一直跟你同住的小男孩,就是我!”
她再一呆,突然有所顿悟而霍地挣月兑他,跑开几步远,警戒而疑惑地质问:“你从实招来,小威是不是被你抓住了?还有波比,你把他们怎么了?”
“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明威不禁失笑。“我像是那种人吗?何况,哪有人自己据走自己的?”
“别再把我当傻瓜似的唬弄了!”如茵杏眼圆睁地怒骂:“忽然跑到人家家里,又满口胡说八道,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
明威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起身上的衣服,眼看着就要月兑去——
“快住手!”她失声大叫:“你干什么?”
“月兑衣服。”
“不……快别这么做!”如茵像只惊弓之鸟,连忙仓惶往后闪避,一会儿躲到柜子旁,一会儿闪到沙发边,吓得花容失色、双腿发软。“我不想看你的,你别乱来!”
已经看过啦,他暗笑。虽然只是缩小版。
“我不是暴露狂。因为你不相信我讲的话,所以我必须让你看证据。”
“证据?”
明威月兑掉上衣,走向她。
“你仔细瞧瞧,我月复部靠右上方是不是有块胎记?”
她瞪眼一瞧,那地方果真有块清楚而罕见的半月型胎记。
“小威也是,对不?”明威道:“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形状,只是大小不太相同,因为我恢复原状了,所以,我的胎记面积比较大。”
“你……你真的是……”她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
“我还有人证喔,就是我爷爷。”
“你爷爷?那个……神秘的科学家?”
他苦笑着摊摊手。
“我爷爷发明了一种返老还童秘方,能使人的身体变得更年轻,而仍旧保有原来的心智。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那秘方,身体就变小了。那天,刚巧爷爷不在家,我又没带钥匙,进不了大门,幸好——”他温柔一笑。“你收留了我。”
“真有这种事……”如茵听得一愣一拐。“返老还童秘方……”
“是啊,我也觉得很玄。”明威趁她出神时自自然然握住她的手,自自然然来身衫发前落坐。“当爷爷告诉我那秘方的神奇功效时,我还嗤之以鼻哩,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还好药效是一个月,不过这一个月也够磨人的,你可知道,我日夜在期待着快快变回大人的样子,好尽情拥抱你。”
他一边倾诉着,一边不断触触她的发尾、模模她的脸蛋,一副爱意无限的模样。
“等一等!”如茵猛回神,刷地弹开数丈远,狐疑中带点困窘:“你还记得你拒绝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我不但记得,而且很内疚。”他嗟叹道:“其实我从未讨厌过你,当时拒绝你,是因为我还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而故意不把名字告诉你,也是一时拿乔,想吊吊你的胃口,等下次你再问时才说……如茵,我句句由衷,如果我的潜意识里对你没有好感,也就不会在身体变小时,跟你回来同住;栖身之处,我总还是找得到的。”
“原来如此……”
“你都明白了?”明威挨近去,准备大诉情衷:“茵,这段时间里,我们一齐度过每个清晨和黄昏,夜里,一齐趴在窗台上数天上的星星,那形影相随的欢乐时光,真令人回味无穷啊!”
“唔……是呵……咦?不对!”她陡地一愣。
“哪里不对?”
明威就是小威,换言之,这一个月以来,和她朝夕相处的,都是——
一幕幕共处的画面排山倒海涌了上来,如茵不由得心跳加速——
迷你欢乐派对上,她把他嘴边沾满的女乃油渍揩到自己口中!
习以为常地在他面前换衣服!
夜里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以及那次两人共洗的泡沫浴……
她愈想脸愈红,直到红到耳根。
明威兴味地“欣赏”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暧昧地促狭道:“咱们俩多么相亲相爱,连鸳鸯也羡慕了。”
“哎呀!”她简直窘到了极点,慌慌张张跳起来,硬拉着他,局促地嚷嚷:“你出去啦!我不要看见你,出去、出去啦!”
她拉着他,硬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
他笑嘻嘻地左闪右躲,任由她的粉拳在身上乱捶乱打。
“你很讨厌呐!哪有人这样使坏的?我的脸还往哪儿摆?都是你……”
他笑着抓住那只忙碌的手,往自己腰后一环,旋即她便倒在他怀里。
“别害羞嘛,亲爱的。”他揽着她的头,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反正迟早总要果里相对,只不过以前你面对的是‘小威’,从今以后,将是明威和你缠绵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