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是我?”她拼命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缓缓收回手,退了好几步,然后,痛苦似的吐出一句话:“一切都是圈套。”
她望着他,莫名的,眼泪就这样沿着脸颊滚落。
他又退了几步,然后,他转身似要离去。
“喂!你是谁?你要去哪?”她急迫的想喊住他。“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回来!”
棒了好几秒,男人才缓缓回过头……不,那不是他!不是刚才的他!
回过头的是披着黑色大斗篷的男人,他的脸隐在斗篷里,左手持着大镰刀,刀面闪着森冷寒光,他一步步朝黛儿逼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邪气。
“你在召唤我?”沙哑的声音自斗篷里传出。
“不!不是!我没有召唤你!”黛儿尖叫,“你不是……你不是死神!不要!离我远一点,走开!走开——”
“是你召唤我回来!”男人的语气里满是怒气。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闯入——
“黛儿……黛儿!霍黛儿……”
“贝儿?”她在哪?黛儿慌然的寻找着贝儿。
“嘿!黛儿,醒醒!”
到底是怎么了?贝儿的声音如此靠近,却不见人影。
疼痛在黛儿太阳穴漫开,就像脑袋快要裂开似的,她受不住的紧合上双眼,而贝儿的声音仍不断传人耳里,一种无形的压迫让她难过的想呕吐……
“黛儿,要来不及了!”
持续的压迫让黛儿感到胸口的空气愈来愈少,她双手开始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着,突然抓到一双温热的手,是贝儿的?!她狂喜的睁眼,贝儿正奇怪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作恶梦吗?”贝儿伸手拭去她额上的冷汗。“我叫了你很久。”
噩梦?!黛儿吁了一口气,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她坐起身,“我睡着了,我原本只是想躺着休息一下。”
“你再不换衣服,我们就来不及在歌剧开始前吃晚餐了。”贝儿提醒着,她可不想饿着肚子欣赏歌剧。
黛儿看向墙上挂钟,“天啊!六点了!”
“是啊,都已经六点了。哲雷应该快到了,我到楼下等你,你快换衣服。”说完,贝儿拾起置在一侧的J。P。TOD'S手提包,随即转身离开。
黛儿迅速换上浅麦色细肩带小礼服,站在镜子前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眼睛下方淡淡的黑影,那是这些天来无法安睡的证据,她只要一人睡就会梦到森林里的那个男人,就连刚才,他也是堂而皇之的闯入她梦里。
然而,这是第一次,他在她梦里开口说话了,就像他们初遇时,那样的喊着她名字,问着她也不明白的为什么。
他还说了什么?一切都是圈套——就跟吉普赛算命老婆婆说的一模一样。
最后,死神取代了他……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黛儿!”贝儿的声音自楼梯口传上二楼,“你没有喝咖啡的时间了。”
“马上来!”黛儿把床上的行动电话和钥匙扫进手提包,匆匆忙忙下楼。
第三章
相对于贝儿和哲雷亲昵谈笑,一旁的黛儿显得过于郁郁寡欢,安静极了。
“黛儿。”贝儿离开哲雷的怀抱,勾着妹妹的手。
“怎么了?”黛儿讶然的问。
“没有,想跟你一起走而已。”贝儿撒娇着。
笑了笑,黛儿也紧勾她的手,“我们在第几包厢?”
“老位子。”贝儿眨了下眼。
“呵,哲雷不赖嘛!”黛儿朝他挑了挑眉。
贝儿转脸对心上人甜笑着。“你怎么能订到这个包厢?平常人是订不到这位子的。”
“没什么,只是借用你跟黛儿的名字订位而已。”哲言耸耸肩,笑容依旧。“我猜,也许是凑巧沾了两位的光。”
“真是凑巧。”黛儿笑着,看了看腕表,“呃,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幕,我现在还不想进包厢,你们先进去,我想在外头晃晃。”
“我陪你去。”贝儿有点不放心黛儿单独行动,今晚她似乎有些闪神。
黛儿咬了咬唇瓣,“我想一个人。”
抗拒不了她眼底的请求,贝儿只好点头答应。
目送贝儿和哲雷进了歌剧院,黛儿才转身往街角走去。
站在某家商店的玻璃橱窗前,她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沉沉吐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在看“歌剧魅影”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兴奋之情,她甚至不想踏进歌剧院一步。
那么,她想做什么呢?
商家门前的钤铛声响起,接着一个年约六十的老人走出来。
“小姐,你在看那个胸针吗?”老人和蔼的询问着。
“胸针?”黛儿侧脸看着老人,脸上露出不解。她只是站在橱窗前,压根没注意里头陈设了什么商品;严格来说,她连这是间什么店都没注意。
“噢,我以为你在看那枚胸针。”老人手指向橱窗角落。“原来是我误会了。”
顺着老人的手看去,黛儿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来,刚才她视线正是落在老人所指的位置上,那里摆着一枚星形白金胸针,星形边沿以碎钻缀饰,而胸针左上角镶嵌了一颗大约三克拉的枕坚形蓝宝石。
“好美。”黛儿忍不住赞叹。
“要我拿给你看吗?”老人问道。
黛儿真的被吸引住了。“冒昧的请问一下,我想知道那上面的蓝宝石是真的吗?”
“你想知道这个胸针的故事吗?”老人不答反问。
对于老人的问题,黛儿用力皱了眉,这让她想起了吉普赛算命老婆婆。老婆婆总是避开她问题的转移话题,教她求解不得。
“什么故事?”她还是禁不住好奇心。
老人缓缓开口述说那古老的故事。“十九世纪初,在印度出现了一颗俗称矢车菊蓝宝石的原石,当时有个宝石工匠倾尽家产的买下那颗蓝宝石,他把宝石一分为二,做成两个胸针,一个是月牙形、一个是星形,然后给了他生命中珍爱的两个女人,月牙形胸针给了他的妻子,星形胸针则是给了他的初恋情人。”
“那月牙形胸针呢?”黛儿追问道。
“月牙形胸针在一八三O年之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看过那个胸针。”老人叹着气说。“据说是工匠的妻子知道了星形胸针的存在,怒而把月牙形胸针卖掉。”
“妒意是会毁了理智的。”望着星形胸针,黛儿哺喃自语。“小姐,你要买下它吗?”老人眼底闪着光芒。
“它要多少钱?”她直觉的探向手提包里的钱包。“我身上只有三千英镑跟信用卡而已。”
“十二万五千英镑。”老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十二万五千英镑?!”她为这笔数字而瞠目结舌。
老人一脸镇静的点头,“是啊!它绝对有这个价值。”
“但是绝对也很昂贵。”她拥有不少珠宝,但没有一个昂贵过这枚星形胸针。
“你很喜欢它。”老人平静的陈述。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拥有星形胸针?难道后来工匠的初恋情人也卖了胸针?”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柳眉轻蹙的发出疑问。
“我是工匠的后代。”老人双手置在身后交握着。“工匠的初恋情人曾替他生下孩子,只是当时他们被迫分离,虽然深爱着对方,但后来也各自嫁娶。”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舍得把星形胸针给卖了?”黛儿不明白。
“在工匠的初恋情人有生之年中,一直都珍视若这个星形胸针,更甚于自己性命,那就是对工匠的情爱最大的回报了。”老人顿了下,接着说:“我是个随缘的人,相信替它找到懂得珍惜它的主人,是比我保留着它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