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算了吧!”他现在非常确定,要是真娶了是家伙,他一定会英年早逝!
“风大小姐本王高攀不起可以了吧?”去!就算她再怎么大的名声,也不过是个臣女,他可是王爷,还用得着她来挑?
糟!弄巧成拙!风凌楚赶紧扯出笑容,“啊,其实呢,王爷功勋显著,战绩彪炳,要说高攀,是我这小女子高攀了才是,呵呵……”
“那咱们这高攀来高攀去也没意思,不如就此断了的好。”
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是可以商量商量……”
“不必了!”朱煦景挑着眉,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活得很高兴,还不想早死。”
“这……”
他敷衍地一拱手,打算随便打发她,“好了风大小姐,请回吧,再不回去,小心首辅大人又心绞痛发作。”挥挥衣袖,他预备走人。
“朱煦景!”她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看他的反应,决定干脆来硬的。她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仰高着眼不善地看他,“你真不答应?”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也学她挑眉。“抱歉,风大小姐,妳可知道直称本王名讳有什么下场?”
她现在懒得跟他扯了,不驯地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说了,没得商量!”她的态度让他更是坚决。
“连救命之恩也不报了?”屡试不爽的招数今天也不成了。
“我给过妳多少珍稀之物妳自己算算,替妳解决了多少麻烦妳自己想想,别的事可以,这件事我不干!”
切!这家伙真狠下心来!风凌楚念头一转,突然笑得甜美,说出的话却冷得能结冰,“好!你也知道我风凌楚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乱来的本事一等一,为了达到目的,卑劣的手段也会用。你信不信明天太后就会下旨让你娶我?”
他怔了怔,脸色微微变了,“什么意思?”
她眸光一转,露出狐狸一般的笑,抬高手,一只系着红线的玉片在她手上甩来甩去,“听说这块玉是皇室不外传的护身玉呢,每个皇子皇孙出生都有一个,而且永不离身。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说是当作定情信物……不知道有没有人信?”嘿
嘿,不需要别人相信,只要太后相信就可以了。
他脸色骤变,“妳威胁我?”他当初真是一念之差,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当救命之恩的战利品,这下可好了,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听她的语气,想必是要到太后面前去演一场戏,现在正是太后急着给他选妃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她将玉一抛一抛地玩,满脸得色,“要自己去请旨,还是背个始乱终弃的黑锅由太后下旨,自己选吧!”说完,她也不再待下去,转身往前厅走,一边走一边笑得张狂,“哈哈哈……”
“对了……”刚要踏进前厅,她又回眸一笑,“不要忘了,动作快点,最好明天我就能接到圣旨,否则……哈……”她挥挥手潇洒地离开,留下一个满脸怒火却无处可发的男子。
辉煌光亮的殿堂上,朱煦景束冠华服立于下位,接受上首三个人时时暧昧不明的目光的洗礼,表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呕得直想杀人。
他这是何苦来哉,招谁惹谁了?一大清早跑过来让人当珍稀动物一般研究,不时地忍受别人的偷笑。他敢发誓,他刚才有看到皇兄身边的大内总管在偷笑!都是那个姓风的小恶魔,用他的护身玉威胁他;为了避免太后的啰唆,他只有自己来请旨。
不过话说回来,仔细想想,娶她也不是很亏啦!那丫头狡猾得很,昭王妃的角色相信她可以扮演得很好,他确实可以省下很多麻烦。当然,那也意味着昭王府就此落入她的手中,任她胡作非为了。
每次一想到这点,他就心有不甘,可是,事到如今,他想要有第三种选择也没有。反正他留在京中的日子有限,要闹由着她去闹,他在漠北耳根清净就是。
“呃,景儿?”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后一脸慈爱的笑着,开口唤他。
朱煦景垂首应声:“儿臣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年逾六十的太后两鬓微霜,保养得极好的容颜仍可看出年轻时的美丽,一脸藏也藏不住的欣喜笑容,“你说的可是风首辅家那个丫头凌楚?”真是想不到,那个
端庄秀气又会哄得人心花怒放的小丫头居然跟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儿子有牵连,真是吓了她一跳。
“是的,就是她。”表面上恭恭敬敬,他心里已经开始造反,想着回府之后把那个家伙揪出来好好地痛扁一顿。竟然让他做这么丢脸的事!
而坐在太后身旁的仁举帝也笑瞇瞇的问:“九弟,你常年镇守边关,是如何识得这风家小姐的?”
“这……”怎么认识?他说是在边关认识的信不信?一个本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在那兵荒马乱的胡地出现,说出去谁信?尤其还救了他一命……
皇后一见他为难的样子,当下轻笑,“皇上,这年轻人总是有些风花雪月的事,九弟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总之,他这虚悬多年的昭王妃之位算是找着主了。”
“皇嫂说得是。”一听此言,朱煦景立刻附和。他本来就不想对此事多说,有皇后给他台阶下,自然顺着爬就是了。
“哈哈哈哈……”仁举帝大笑,“这还是我们那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九弟吗?你自小从军,朕都忘了,你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真是朕这个做哥哥的疏忽。”说到最后,他的言语之中颇有愧疚之意。
虽说一母同胞,但仁举帝与朱煦景相差却足有十七岁,都道长兄如父,且先皇逝世时朱煦景又只有十岁,多年来,两人之间的情感说是兄弟,倒不如说是父子比较正确一些。
太后笑吟吟地接过话:“既然知道你这做哥哥的疏忽了,以后就少让景儿去那漠北。那里天寒地冻的,景儿要受多少苦啊!这么多年来,我们这母子、兄弟都不得相聚……”说到最后,多年的心酸浮了上来,太后眼眶渐渐泛红。
她这一辈子虽然尊荣非常,但是深宫寂寞,能安慰她的也就是这两个儿子;偏偏小的那个一生下来就说是什么天命将才,硬生生地让母子俩常年分离,一年到头,也只有短短数日的相众,想起来真是心酸。
“母后……”太后这一落泪,让两个权握天下的男人都慌了,急忙安慰。
“母后,我们身为皇族子孙,得到无上尊荣,总是要为天下苍生做一些事,九弟为国为民,百年之后总会名垂青史。”
“母后,不能承欢膝下是儿臣不孝,但家国天下,总要以天下为先,请母后不
要伤心。”
没想到他们话一出口,太后反而更是难过。“是啊,你们男人就知道家国天下,哪里管我们这些女人是不是寂寞伤心?先皇是这样,你们兄弟俩也是这样!”作为后宫的女人,有些事尽避悲伤,却总是无可奈何。
“母后!”朱煦景叹气,“儿臣又不是不回来了,现在边疆初定,儿臣还不能放手,等再过个几年,儿臣就能常住京城。”
“再过几年?”太后泪眼汪汪,“你以为母后还能有几年?母后老了,都六十多的人了,过一天就少一天,不就是盼着有生之年咱们能阖家团聚、后继有人吗?”
皇后笑着安慰,“母后,九弟虽然现在还不能常伴您左右,但是,等他成了亲,您就多一个儿媳陪着。再过个一年半载,您又会多个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