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命仅是借用,完毕自会归还,若雪小姐大可放心。”
“那需要多久的时间呢?”至少她能先有个底。
邢无命敛目沉思了一会儿,心中盘算妥当才开口:“明早即可归还。”
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任何武功秘笈到手,都能一字不漏的记下,只需一夜时间记下这本心法,事后再练成即可。
这么快!?云若雪略感惊讶,总算宽心许多。
“好。”她点点头,语重心长的交代:“这本心经,是天哥极为宝贝看重的,今日借给你,是希望早日治愈好碧瑶姐的伤势,希望邢护卫能答应我,万不可将此书内容外泄。”
“小姐请放心,无命不屑做那些事,倘若他朝将经书外流,自当不得好死。”
“嗯,好。”得到邢无命的保证,云若雪才放心的将书册交到他手上。
确定心经到手,邢无命将书册放入襟内,再次躬身,感激的说道:“无命代大小姐谢过若雪小姐的救命之恩。”
“别这么说,我只是不愿云家断后而已,只希望碧瑶姐好了后,可以从此放宽心,别再汲汲营营那些权力和斗争了,这样她才能真正的快乐。”
云若雪一席话令邢无命眸光诡异的一闪,可为何偏偏是眼前这个她向来最痛恨的女人发现了这点?
第8章(2)
“难道若雪小姐不怪大小姐之前那么对你?”
云若雪笑柔了脸,摇摇头,淡淡说道:“那些都过去了不是吗?以德报怨才能少去更多的仇恨,如果一天到晚记着那些不必要的仇恨,那多累啊!”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情愿以宽恕和包容去看待,这样对自己何偿不也是种解月兑,况且她的性子从来就不爱与人争什么。
“今日听闻若雪小姐一番话,邢某实在获益良多,更加佩服若雪小姐的豁达,当然,也要替大小姐感谢若雪小姐的不计前嫌。”
再多的成见,也会因这番话而撤去,邢无命扬起唇角,心里的疑惑都已释然。
以往,他从未认真审视过云若雪这位没什么地位的偏房小姐,如今,他不禁要激赏起她的个性和为人。
“邢护卫别这么说,若雪受不起。”男人大方的褒扬令云若雪赧红了脸,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忽地,想起放在珠钗盒里的虎玉,忙起身去拿了过来,“对了,这东西可是邢护卫的?那日见从你身上掉出来,便先替你收下了。”
邢无命瞪着放在眼着的虎玉,俊眉掩不住讶异的微挑。
这两天他忙着奔波云碧瑶的事,倒没发现这块贴身的虎玉丢了。
“是,确实是在下的,多谢若雪小姐。”他拿起虎玉小心检视后才妥当收起。
见他一脸慎重其事的谨慎模样,云若雪更加好奇,语气犹豫的起了头,一边觑看他的脸色,深怕自己太过唐突,“呃,怒若雪冒昧,有一事想请教邢护卫。”
“若雪小姐请说。”
“这玉……是不是不只一块?”她问得小心翼翼,还是察觉到他听闻后的紧绷。
邢无命悄悄握起拳头,浑身绷紧似弦,一双眼眸更危险的眯起,他语调骤寒,冷声问道:“若雪小姐何以这么说?难道小姐知道了什么?”
这虎玉本是一对,是先帝赐给他们邢家的,后来爹娘把这对玉分别给了他和欢儿,而邢家遭恶徒袭击那年,恶徒杀了爹娘不说,还放火烧了邢家,若不是总管大叔机警,带着他和欢儿先逃,只怕他们都要一同葬身火窟。
可惜逃难之中,他和欢儿走散了,从此没了欢儿的下落。那一年,他不过十四岁,欢儿也才七岁。
云若雪会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知道欢儿的下落?
“因、因为我也曾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过。”云若雪缩了缩脖子,偷咽了一下口水。
“什么?”邢无命猛地起身,激动的抓起云若雪的手腕,欣喜若狂的急声问道:“那人是谁?她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欢儿没死!她见过欢儿了!
砰——刹那间,破门而入的声音,终止了房内动静。
门外闯入的男人,手里握着长弯刀,肃穆的脸庞极为冷酷漠然,而低沉的语调如十二月的风雪,严寒刺骨。
“放开她!”
刀戒天冷眼睨着眼前拉扯的二人,脸色铁青,满含愤怒,一手已握住刀柄,仿佛随时就可抽刀奋战。
他本想趁着用膳前,绕到房里看看妻子的睡颜,顺便唤醒她,岂料才走上回廊就惊觉有人闯入他们房里,深怕她出了什么事,便急着持刀破门。
“邢无命,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认得这男人,他是云碧瑶的手下。
传闻这人是本活的秘笈宝典,天下各家大宗武学都能略知二一,可自从云家来了,云碧瑶失踪后,他也没了消息。何以他跟若雪会有牵扯?
邢无命松开云若雪的手腕,与刀戒天两相对峙,不动声色的暗自打量。
“刀门主识人功夫果真了得,不过邢某尚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多聊。”该死!
方才急着想知道欢儿下落,却没注意到刀戒天已跟来。
“哼,你以为刀门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刀戒天举刀就要挥去。
“天哥不要!”云若雪挺身而出,挡在二人之间,她侧头对着身后的人悄声说道:“这边有我先挡着,邢护卫你还是赶快离开吧,救人要紧。”
“若雪!?”她这是在做什么?
“天哥,别为难邢护卫好吗?他没有恶意的。”软声相求之际,她亦急声催促着邢无命,“你还不快走!”
“多谢小姐,那无命就此别过。”微点了一下头,他便翻身往窗外一跃。
“想走?没那么容易?”刀戒天跨出一步,却被身后跟上的云若雪制止。
“天哥!”她心里一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我回来再听你怎么跟我解释!”气愤的扯开牵制的力道,刀戒天追出门外。
“不!”云若雪跟着来到门边,已看到缠斗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糟了,以天哥的个性,势必非拦下邢无命不可,她得快点跟上去阻止。
打定主意,她连保暖的披风都没穿上便快步走出门房,跟着恶斗的两人来到中苑的树林里。
双方交手数回,刀剑铿锵迸出火光,随着二人剑起刀落,林内被斩除削落的断枝残叶落了地,一片狼籍。不下百招后,剑终不敌刀劲,邢无命右肩被划出一道血口,霎时鲜血自伤口愤溅而出。而一本书册便自他的襟内掉出。
他踉跄跪地,却仍以剑身拄地,勉强撑住失血的身子抬眼瞪着刀戒天,嘴边却挂着讽刺的笑容。
“邢无命,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刀戒天暂且收刀,睇着眼前负伤的男人。能和他交手过百招,倒是个可敬的对手。
“哼!谁胜谁负可不一定,少在那大放厥词。”
邢无命不屑的冷哼一声,抚着自己的肩口,发现书册已经掉出,正打算捡回,却被刀戒天的质疑声给止住了动作。
“逆位易筋心经?这本经书会在你手上?”刀戒天眯起眼,瞪着地止那本再眼熟不过的泛黄书册,大掌已悄然收握手中弯刀。
脑里许多念头闪过,他赫然想起昨日独留若雪一人在书房里,除了她便没有别人再进去过,几经推测,唯一的可能都指向一个事实——是她偷了那本经书!
此本心经,唯有青虹弯刀的传人才配习得,为不违师命,说什么都得杀了邢无命不可,不过更令他气愤的是——她,背叛他!竟敢利用他对她的信任来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