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到带予月过来?”
“这里是予月发现的,当然要带她来看看,怎样,挖得如何,里面真的有藏东西?”
“应该是吧,到目前为止,情况都和藏宝图上标的一样。”
“不知道数量如何,希望够多,能让国库充盈。”
“父皇说了,这几年风调百顺,再加上肃贪有成,从那些贪官家里搜刮出不少财富,若今天挖出来的东西能让人满意,下令免税三年,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真的?”予月惊讶问。
“当然是真的,依你们后家的生意,免税三年,多出来的银子一定然可以把铺子开到邻近各国去。”
“挣那么多银子做啥,人一生吃多少、用多少都有一定的数量,何必辛苦自己为钱汲汲营营。倒是我听阿爹说过,他小时候家里无钱无粮,很羡慕都居哥哥们可以上学堂,这些年,虽然在我阿娘的教导下读了不少书,可他心底多少存着遗憾,便想在全国各处寻地盖学堂、聘师父,不收学费,再提供一点银子,让有心念书的穷人家孩子有机会读书。”
“后家果然是积善之家。”
“若不是做善事,阿爹也不会有如今的日子,我阿爹曾经替一个死在路边的乞丐收尸理骨,不多久便碰到人贩子,他从人贩子手中买下我阿娘,后家才从此发达起来。我阿爹深信,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擎曦闻言,浓烈了眉眼,问:“予月,这话你什么时候听来的?”
“不就是贺爷爷第一次到我家里作客,问阿爹是不是做了啥好事,否则怎能娶到……”
话说到这里,予月自己也惊讶了,捂住嘴巴。她竟然记得?
见她这副表情,擎曦连忙把她软软的小手收进胸口,低声安慰,“别害怕,这样很好,一天一点、慢慢记、慢慢想,早晚你会想起来,你曾经很喜欢、很喜欢贺擎曦。”
“挖到了!”工匠蓦地一声热烈惊呼。
尹泰和擎曦、予月猛然回头看,石块底下,的确有铁板,见状,众多工匠急急松松去寻来绳子、将铁板吊起,在铁板底下,果然出现一个密室。
“放梯子下去!”尹泰出声,工匠们纷纷动起来。
“殿下,梯子不够长。”
“去后头林子,砍些竹子来用。”
擎曦问她,“想不想下去看看?”
“好。”
予月点头,擎曦揽住她的纤腰,一个纵身、施展轻功,飞下密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过去几年,他能夜夜偷渡到自己床边却不教阿爹发现,他的轻功,还真的是一绝。
“你还好吗?有没有吓着?”双足落在箱子上头,擎曦问。
“没有。”有他在,哪里有事情能吓得着她。
不多久,尹泰也飞身下来,他们并肩站着,擎曦没松开予月的腰,他们四下探看。
孙睿图真的很聪明,池塘面积不大,谁都不会想到,下面能理多少东西,所以宝亲王把整个府邸都给挖透、挖烂了,独独没想过池塘。
密室不大、却很深,箱子一个一个堆叠,叠上好几层,尹泰拍去箱子上头的灰尘,打开锁扣,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子。
予月心有感叹,当初若不是陈序东、陈尚礼父子贪财,怎会弄到满门抄斩,害死他们的,是钱还是贪婪?
他们并没有在下面待很久,擎曦便纵身抱着予月往上飞窜,下面的空气不好,而且阴冷潮。
“要不要四处走走?”他问。
予月点头同意,对这里,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两人离开挖掘之地,手牵手、悠哉悠哉、慢慢走,没有目的、只是随意,可予月还是下意识地挑了条自己感觉熟悉的小径。
半晌,他们走到一问低矮的屋子前头。
不明所以地、有几分迟疑,可她还是决定伸手推开门。
擎曦站在她身旁,静静观察她每一分表情,门扇的后头是间厨房,有灶有锅,还有几根柴火堆在角落。
她进门后,直接走向柴火旁的水缸,企图把压在水缸上头的木头盖子给掀开,那个盖子很重,擎曦虽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这样做,但他还是接手,把木盖给搬到一旁。
然后……
“没有!不见了?”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她又是惊讶、又是沮丧,说不出口的复杂感觉在心头冲撞。
“别急。”擎曦拥她入怀,在她耳畔轻道。
“你想找什么,我来帮你找。”
她想找什么?不确定啊,只是她的视线无法离开空落落的水缸。
擎曦不打扰她,任由她在水缸前头停顿,只是抱住予月、抱得很紧,他要把她所有的恐惧无助,全部驱逐出境。
他是个男孩、很小,约莫五、六岁左右,他蹲着,整个头理入膝问,两手抱着腿,全身蜷给成团。她有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回答了。
“小良,你怎么在这里?你阿爹、阿娘呢?”
小男孩口击清晰道:“有坏人来啊,他们拿刀子冲进来,一下子就把老爷、少爷、夫人……通通抓起来……小玲姊姊想救小姐,坏人用刀子刺进她的肚子……姊姊,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阿娘?”
她屈子对他说:“小良,明儿个我找人来帮忙,带你离开好不?”
“好……可小良得等老爷回来,告诉他,东西理在灶灰里。”
她弯子,找了根薪柴拨开灶灰,她挖很久,从里面找到一个小匣子,里面有一张皮革制的藏宝图和信纸。
她快步往前院走去,却听见脚步声,她闪身避在树后,没想到来人武功高强,一只爪子似的手掌箱住她的脖颈。
是擎曦!
他松开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文婉姊姊领我来的。”她拉住他的手。
“那个鬼女子?”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喜欢被她碰触。
擎曦的动作令她错愕,她蹙起柳眉,满眼疑惑地看向他。
她不明白他的冷淡,又握上他的手,他凝重了双眉,冷模的眼中闪过一分朋明白白、真真确确的厌恶。
“自重!”他看住她的眼光带着几分冷列。
一片迷雾在眼底浮起,她强忍哀伤,问:“那么,及笄礼过后,你还要上门向我阿爹提亲吗?”
“家里认定我与你的八字契合,若能成亲必成佳偶……我与你之间只是兄妹情谊,并无男女之爱,成亲后或许可以富贵繁荣,却无法相爱一生……”
泪水瞬间迷雾了予月的双眼,她想起来了,丢掉的那一年重新回来了,那些哀愁、那些沉重,那些压在胸口的阴郁像被一把钥匙打开,解套……泪水滑过脸颇,一滴滴跌入衣襟……
擎曦明白这个表情,她想起来了,想起在这个孙家大宅里,他对她的残忍。
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扳过身子,两人面对面,他勾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说三次对不起?”
予月知道自己哭得没道理,知道不是他的错,知道他受情蛊所控、身不由己,怎么还是哭呢,不理智、无理取闹,分明是她不好,他何必对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伤心,对不起说那些无情的话语,对不起在夜深人静,没有把你拥在怀里,所以我发誓、发誓、发誓。”
“又是三次?”她吸吸鼻子,忍不住展笑。
“对!我发誓一心一意待你,发誓看重你甚于自己,发誓再不让你流下泪滴,所以我要保证、保证、保证,保证你未来的每一天,只有快乐没有哀愁,保证让你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保证我是你唯一的丈夫,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予月用力点头,回答,“那么我承诺、承诺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