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月无所谓,那本来就是她刻意做出的效果,只求李媚君不再时时盯住自己,她才能平安度日。
“真想拿把针,把那女人的嘴巴缝起来,怎地那样一副蛇蝎心肠的女人,却长得貌美如花,把人迷得团团转,她说什么,那群笨蛋居然全数相信。”
那又怎样?只要贺后两家人知道真相,其他人要怎么传、怎么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笑道:“阿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毒的蛇花纹越鲜艳美丽,能吃的菇其貌不扬。天地间,本就是这番道理。”
“谁说的,后家夫人和小姐不也美得让人别不开眼,可她们就是一副菩萨心肠,只想帮人、助人,才不想祸害人。”
那些人的眼晴有问题,他怎么看,自家娘子和女儿都比李媚君美得多了。
“阿爹别生气,那样的人家咱们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被瞎说个几句,又不肉痛。”
“可我就是气不过,若是人人都听信她的话,以为你是个病秧子,往后成不了亲事,可怎么办才好?”
那更好,她又不想与旁人结亲。
“阿爹气不过能怎样呢,人家是郡主啊,随便开口就能拿王爷、皇帝压得人低头。”皇亲国戚啊,如果所有的皇室人都是这副德性,在朝堂为官,也不是与豺狼虎豹为伍?
“她这样对我女儿,我就不信报复不到她。”
“阿爹想怎么报复她?”予月想想觉得好笑。
“我等她死了,不给她做棺材。”
予月捧月复。阿爹好大的志向,不给做棺材就当报复了?
不过……阿娘爱的不就是阿爹这样的憨厚性子,真的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像她啊,偏生不爱敦厚良善的,就爱心机重、城府深的狐狸爷。
见女儿这样,后羿叹气,拍拍她的手背。
“女儿啊,不是说擎曦这孩子不好,可、可你也知道的,阿爹同贺家人有心结。”
他说不出自己嫉妒女儿喜欢贺家小子比喜欢自己还多这种话,只好翻出几百年前的旧帐来说嘴。
第5章(2)
“阿爹,您怎还惦记着那些,阿娘若听见这话定要伤心的,这些年阿娘是怎地真心真意待您,您竟信不过她?”
“也不是信不过,就是、就是……好吧,擎曦那孩子太厉害了,看到他,我就想到他那个了不起的爹,就想到你娘嫁给了我,心底不知道有多委屈,光想着你娘的委屈,我心底就有根刺,刺得我难受……好女儿,咱们不要贺擎曦,阿爹另外帮你物色个好男人好不?”说到最后,那个口气简直是苦苦哀求了。
“阿爹心疼娘的委屈,就不心疼女儿的委屈吗?”她幽幽问了句。
后羿闻言,心揪成一团。已经喜欢成这样了啊,喜欢到不和贺小子一起,就会难受委屈?他舍不得女儿伤心,可是……他浓浓的眉目纠成一团。
“如果皇帝赐婚,逼他把李媚君一起娶进门,阿爹会担心呐,那女人三番两次害你不成,不晓得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在后面等。”
“擎曦哥哥不会肯的。”她告诉自己,必须对他有信心。
“如果,他不能不肯呢?如果皇帝以贺家人的命做为要胁、挟制他前程呢?女儿啊,你不懂男人,男人为自己的未来,是可以做出许多牺牲的。阿爹那么宠你,怎舍得你去拼一个危险的婚姻?”
“如果真的走到那天……”
予月抿紧双唇。如果走到那天……她便能毅然决然转过身吗?她不知道。
“不会有那天的!”
一句斩打截铁的声音出现,予月和后羿齐齐看向门口。是擎曦!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他跟前,看住他的眉、看住他的眼,看得满心欢喜,忘记她是谁。
予月的喜悦兴奋全落入擎曦的眼里,他拍拍她的肩膀、握上她的手,把自己的掌温传递到她冰冷的小手上。
转过头,他对后羿道:“岳父,我照约定拿到一甲状元,予月及笄礼那日,贺家定会央人上门提亲”
这么快就叫岳父?他没认呢!
后羿怒眼瞪他,咬牙切齿道:“还没完,你最好先把李媚君的事给我处理得干干净净,一天没处理好,予月就一天不进贺家门。”
苞在擎曦身后进门的予祥、予恩见状,连忙进屋拉开父亲。
“阿爹,大哥考上二甲十七名,我也上了三甲二十一名,我们要入朝当官了。祖母说,这等大事要赶快敬告祖先,阿娘要你到前头,主持祭拜事宜……”
予恩一面说一面把父亲给拉出予月房间,予祥对擎曦使个眼色后,贴心地为他们关上门。
门甫关起,擎曦一把将予月抱进怀里,他满足地深吸口气,亲吻她的发际。
终于啊……终于拥她入怀、心落定。
三个月时间,旁的没学会,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相思真的很折磨人。
捧起她的脸,擎曦有说不出的开心,教他开心的事很多,见到她、抱住她、亲吻她……而最最令他开心的是,她说了:阿爹心疼娘的委屈,就不心疼女儿的委屈吗?
不和他在一起,她便委屈了呢。
还以为她是被几个哥哥合力强迫,强迫和自己在一起,还以为她只不排斥他的宠爱疼惜,还以为她年纪小到无法理解“爱”是怎样的东西。
原来,他弄错了,她只是不擅长表达心事,只是不晓得甜言蜜语、把爱挂在嘴碎,只是不晓得用手段来匀住男人心。
满足呵,他紧紧搂住她,片刻不肯松手。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赚钱的满足、高中状元的满足、受皇帝重视的满足,都远远比不过知道她爱他的满足感。
再次亲亲她的额头、闻着她身上谈淡的冷香,在满足过后,他匀起予月的下巴叹道:“怎么又变成小冰球了?果然,没有我还是不行啊。”
擎曦以为她要害羞地顶他两句:谁说没有你不行,我不是挺好……没想到,予月竟是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胸口里,闷闷地说了句,“是啊,没有你,果然不行。”
满足再加上满足,那个感觉是笔墨都无法形容的快乐呀。
他再也忍控不住了,捧起予月的脸,俯把唇压上,他重重地封住她柔女敕的唇瓣,吸吮着她的香甜、在她的柔软间辗转流连。
这个吻带着迫不及待的疼惜、带着思念,也带着浓浓的眷恋,他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地。
缠绵、恋栈……他不知道自己吻了她多久,只知道再久都不够用,他想她,想得心疼、头疼、全身上下处处发疼。
终于,擎曦松开她,把她重新压回自己胸口,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落,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宣布了一件事——他爱她、她也爱他。不是单纯的爱,不是单方面的喜欢。
“说!想我不?”擎曦话问得霸道,可她不介意他的霸道。
“想,很想。”她顺着他的心、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实话实说。
“什么时候想?”
“收到小泵娘送来的鲜花时,很想,想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到送女人花儿?吃着阿江送来的鱼时也想,若是脑子越补越好,会不会想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抱着暖玉枕的时候也想,想着它再暖,也不会同我说说话,不会轻拍的我背、哄我入睡。看着院子里那道墙时,更想、更想,想着什么时候,你才会从那道墙后头飞身过来见我。”
她的想,让他乐到不行,短短三个月,她变得多话了,而且出口的每一句,都带着浓浓的甜蜜,谁敢说短暂分离不是幸福的前奏曲?谁说塞翁失马非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