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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万福妻 第21页

作者:千寻

“她年纪轻轻,手中已是握了不少性命,被她打死、打残的丫头下人,算一算也有几十条,那些死去的人或许已经重新投胎转世,但怨念早已深深烙在她身上无法消除,于是她成天背着血债到处跑。”

“她竟这般轻残人命?”

“可不是吗?”

“她这样的人是会……”予月止住话,“不得善终”四个字,终究没有出口。

“怕是……贺擎曦逃不过这场情劫。”文婉轻吐气,望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悲悯。

“我今日过来,是想提醒你离李媚君远一点,免得惹祸上身。”

予月点头,咬紧下唇。自己可以离她远一点,那擎曦呢?是不是逃不过去?是不是真会有一道圣旨,阻断他们的感情?

见她满目阴霾,文婉拍拍她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别太担心,他们不是告诉过你,贺擎曦是颗太阳,太阳照耀万物,会把所有阴邪的、晦暗的、龌龊的事儿全给消灭,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李媚君想吞了他,可不容易。”

予月依然愁眉不展,她但愿自己能够多信任擎曦几分。

母亲在屋外轻唤,她匆匆走近、打开门。

“阿娘,有事找我?”

“宝亲王府差人送来帖子,说是郡主要贺十六岁生辰,邀你过府赴宴。”

脑子里轰一声,予月双肩倾颓,只听得文婉在她耳边的叹息说:“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啊,怕什么来什么,偏偏她又没有兵来将档、水来土掩的本事。

“予月,怎不说话,你是怎么认识这位郡主?”孙沅沅追问。

予月双手蒙住脸,无奈道:“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予月不能不赴宴。

因为时间紧迫,她连找藉口回绝的机会都没有,也因为宝亲王府的人发话,说是隔日会让马车过来接后姑娘。

这次的帖子也邀请了贺家,予月提起认识李媚君的经过后,孙沅沅立刻带着她进贺府同二夫人和四夫人参详,她们谈老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会无好会、宴无好宴,李媚君定是要籍此生事。

明知事情不简单,可又推托不得,宝亲王府的邀宴,谁敢不去?那对父女的霸气无理,她们是见识过的,再三思量,最后她们决定让四夫人和擎曦的堂妹贺思芹一起进王府。

棒天,王府的马车果然出现在后记棺材铺前。

临行,孙沅沅一再嘱咐女儿,千万不可以离开四夫人身边。

后羿心急得很,偏偏又不能跟着去。什么鬼帖子嘛,竟指明女儿单独赴约,舍不得请客就别下帖,下了帖还规定人数,这王府规矩导一般人家还真是大异其趣。

“不行、不行,怎么想都不放心,我还是跟着去。”他开口就要跳上马车。

“你别捣乱了,郡主生辰,邀的全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到王府门口,还不被档下?”

幸好贺府的帖子没指定几人赴约,四夫人性情圆滑,思芹姑娘也是个机智果敢的女子,有她们在,应该不至于出大事儿。

“阿爹,您别担心,女儿会事事谨慎、快去快回。”

孙沅沅又是一番嘱咐,予月才和贴身稗女芯鹃上车。

两人方坐稳,王府车夫即刻驾起车子往前行,贺府马车跟随在后。

一路还算平顺,芯鹃不时掀开车帘,确定贺府的马车有跟上。

予月略略放松,开始在心底盘算起待会儿见着李媚君该摆出怎样的态度,没想到不久后,车夫竞疯狂挥鞭、抽得马匹嘶叫不已,马儿狂奔、速度飞驰。

车厢里的予月和芯鹃被颠得东例西歪,不时冲撞车厢,全身骨头几要散架,予月惊疑不定,紧紧拽住窗口,不让自己给甩飞出去,她将一手交给芯鹃,两人用办拉住彼此,谁也不敢松手。

予月终于理解,李媚君是怎样的“轻践生命”法。她无法想像,世间竟有人这般恶毒、大胆!

人人都晓得李媚君对擎曦的心思,大街上那一幕,与她结下梁子的事,早已传遍临州城,如今她又在王府马车上出事,难道她李媚君就不怕悠悠之口,不怕舆论挞伐?

看来李媚君从不把人情事理看在眼里,她永远随心所欲,只求达到目的,哪在乎是否草菅人命。她的性情已不是娇纵蛮横可以形容,对付那种人,一味服软,只会把自己逼进绝境。

予月后悔了,她方才若是坚持搭贺家马车,就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车子疾奔将近半灶香时辰,车夫倏地勒马急停,因为冲力太大,她和芯鹃受不得冲力,两人先是往前撞到车厢,再同时往后翻滚,这一滚,双双跌出马车外。

芯鹃块头大,她从头到脚,紧紧将主子给护在怀里,落地的刹那,予月听见芯鸽闷哼一声。

两人止不住巨大冲力,又朝后头连连滚了几圈才停下,而芯鹃再也支持不住、陷入昏迷。

予月被撞得七荤八素、全身酸痛,勉强睁开眼晴,费了好半晌功夫,才弄清楚她们被带到杳无人迹的密林里面,车道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由此可知,这里不知道已经多久没人经过。

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毫无疑问的死路。

她勉力支撑起身子,摇晃已然昏厥的芯鹃,“芯鹃,你还好吗?快点醒醒。”

芯鹃一动不动,她死了吗?

念头闪过,恐惧从皮肤往骨子里头渗透,她止不住全身颤栗,牙关频频震颤。

不会的,芯鹃不会死,她只是昏迷……没错,就是昏迷。

予月颤巍巍地将掌心伸往芯鸽鼻前,在探得她还有气息那瞬间,予月大口大口吸气,泪水不自禁淌下。

咽下恐慌,她知道自己应该快点逃跑,眼光四下梭巡,是不是只要跑进林子深处,就不会被找到?但是……她没办法,没办法将芯鹃留在此地一人独逃。

此刻,车夫跳下车,逐步向她们逼近。

奸恶的面孔、睁狞的笑容,狠狠地揪紧她的心口,教她无法喘息。

盯住予月无助的眼神,车夫咯咯轻笑,带着一丝轻佻,玩味似地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在她面前站定、挥动。

“你敢!”恨恨一咬牙,予月大骂,即使全身早已抖得无力支撑,她不充许自己怯懦,再提醒自己一回,对付李媚君那样的人,怯儒无疑是自找死路。

“我为啥不敢?”车夫狂笑,想起小姐允下自己的两千两,有那笔银子,他哪还需要一辈子当个苦哈哈的车夫?

“我是你们郡主的贵客。”

明知此话毫无吓阻力,予月还是得说,她必须拖延时间,就算自己没了活路,也得让芯鹃逃跑,她不断摇晃芯鹃,企盼着,芯鹃能在自己同人周旋时清醒。

“是吗?可就是郡主让我送姑娘上路的。后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做?”

望着两个逃不掉的小泵娘,车夫放松心情,蹲到予月身旁,看着她滑女敕细腻的漂亮脸蛋,忍不住动手抚上。

丙然啊,有钱人家的姑娘不必下田、不必操劳,皮肤柔软细致,模起来就像昂责的丝绸,他家里的婆娘要怎么同人家比?控不住婬邪笑意,他想像她在自己身下申吟承欢的模样,呼吸瞬地急促起来。

予月躲开,他再次进逼,她怒瞪他,满眼的恨意取代恐俱。

“可惜啊,这么美的姑娘就这样死掉,若不沾上一沾,岂不太浪费,不如……咱们谈个条件,姑娘从了爷,爷便不杀你,带你离开临州去过逍遥日子,好不?”

她死命咬住下唇,强自压抑胸口惊俱,提醒再提醒,除了冷静沉着自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她用眼角余光四下梭巡,试图找到逃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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