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你比较喜欢和我躺在床上聊,好啊,我们进去滚几下。”他作势端走她手上的茶。
他故意把一件很正常的事讲得很暧昧,如果是古代女子,大概已经羞怯到爆血管,但对阅历过无数黄色笑话的温柔而言,小case啦。
甩开手,她递颗抱枕给他,问:“要聊什么?你开头。”
“聊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不就是斗争、结党和挑衅。”她冷哼,嘲笑几声。
“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不然呢?我还以为所有皇子穷尽一辈子,就在做这等‘要事’。”她的口气怎么听怎么憋心,好像有满肚子怨念似的。
他叹气回答,“也没错,这是皇子们都在做的要事,但除了这些外,我还做一些其他的,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很难猜吗?不就是斗鸡、斗狗、逛青楼、听曲、溜鸟、打群架?”
“喂,你对皇子到底存有多大的偏见,是哪部穿越剧严重影响你?我也可以做点正事好不。”
“好,我错,我闭嘴,您请接着说。”她摆摆手,讽刺够了,可以进入主题。
“我做生意,有十几间铺子,每年有几十万两的收益。”
“哇,了不起,卖什么?”
“古董字画、金王头面、衣帛布匹,还有几间饭馆客栈和钱庄。”
“再开间航空公司,食衣住行你全包了。”温柔给他拍拍手,矫揉造作得很欠扁。
“如果那时候有飞行技术,我肯定开。”他不理会她的做作。
“赚那么多钱,康熙还不对你另眼相看?真是头壳坏去。”好歹封他个经济部长,大清朝还怕百姓不丰衣足食?
“这话儿在这里说说行,到我们那里,就是杀头大罪。”
迸代重士轻商,有点身分的人都不愿意和商人牵扯在一起,哪像现代,会赚钱的就是王道、就是上流社会。
“所以喽,民主可贵啊,我们还可以公开骂总统脑残呢。”她说得得意扬扬,言论自由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胤禟轻笑,不同她争辩。“在我们那里生活也不全然没有好处,尤其是有我置着。”
“比方?”
“出入有许多的奴仆跟在身旁,吃饭睡觉都有人伺候,和你说的童话公主差不多。”他合起手掌,随意摆两下,学鱼游,意指人鱼公主,那个用珍珠珊瑚装饰整座枕园的多金小鲍主。
“然后呢?”她斜眼瞄他,这是……勾引?勾引她想要好吃懒做的腐败心理?
“不愁吃、不愁穿,生活无忧自在,闲时逛逛街、买买东西,心情不好骂骂下人、打打奴婢,乐了,找个戏班子来府里吹弹奏呜;忧了,找艘舟子湖边戏水;闷了,摆宴请人热闹热闹;烦了,关起门生事闹房,爱做啥便做啥。”
“听起来很变态。”嘴上这么说,可她大大的圆眼睛盈满笑意,以打人为乐,清朝的人权问题应该拿出来好好提伐一番。
“可变态得让人挺愉快的,是不?”他笑着凑近温柔,头往她肩膀一靠,很伟大、很圣贤的九皇子向她撒起娇来。
“还有呢?再说来听听。”
“我们那里的蔬果没有农药问题,什么肉类都可以安心吃,不必担心这个病、那个病,我们的鸡蛋不必强调生鲜有机,因为找不到没机的蛋,我们喝的是最纯净的山泉水,我们的茶叶没有农药残留问题。”
“嗯嗯,听起来生活环境挺好的,可是……”她叹一口夸张的气,眉头皱起,睛滴溜溜转几圈。
她的“可是”把他的心吊起,他才不让她有机会嫌弃,连忙再接再厉的说个不停。“事实上,我有想过,我们的房屋设计很不错,独独厨房浴室比不上现代化设备,我打算回去后,把这里的厨房浴室给搬过去,图纸都打印下来了。”
“哦。”
她点头,没搭话,于是他决定加码。
“我有一个很大的库房。”这一下,还怕打不中她的死穴?
“里面装什么?”果然,她的眼睛闪两下,推开他的头与他面对面,脸上写看“我非常听兴趣”。
“金元宝、银元宝,古玩珍品,珠钗环佩,上好的绸布……应有尽有。”
“可以把所有的元宝通通搬出来,堆成一座山让人爬爬吗?”她真想知道爬金山银山是什么样的滋昧。
“如果你想要的话,没问题。”他的“钱山”要是认真堆起来,说不定她还没有足够的体力爬。
“可以把金钗玉簪插满头,像卖糖葫芦的拿杆子那样吗?”
“你不怕脑袋重的话,有何不可?”她也可以把玉镯金训串成串,挂在身上当衣服穿。
“能把那堆布裁成几百件衣服,一天换三套吗?”
温柔越问越认真,让他以为她就要说:选我、选我、选我,选我和你一起踏上归乡路。
“那有什么问题,只消一句话。”
胤禟眼底闪过得意,如果不小心喜欢上一个贪婪女人,只需要做一件事──赚钱、赚钱、赚一大堆让她数到手软的钱。
那样的话,你不但可以留住她的身,她也会把你的身放在她的心脏中心点。
“爱新觉罗·胤禟。”温柔坐直身子侧过身,与他面对面。
“怎样?”
“你讲一堆挑逗人心的话,是想拐我穿越到清朝吗?”她眉弯眼眯,笑得花枝乱颤。
他没有回避她的问题,勾人灵魂的凤眼对上她的灵活大眼,笑得她的心一跳一跳。
“如果我说是呢?你去不去?”
她歪着头认真看他,脑袋里转过千遍万遍小说里面的情节和对话,缓缓地,嘴角绽放出一朵魅惑人心的笑靥。
第7章(1)
那天,温柔没有点头,即使她被胤禟的笑迷得神魂颠倒、意识虚浮。
在爱情的开端,通常是一方先对一方做试探,如果对方表现兴趣缺缺的模样,自然会堰旗息鼓,退回朋友界线,以保住两人的面子。
但胤禟有着霸道的皇子性格,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在试探失败后,他改弦易辙,直接拉起她的手说:“温柔,我爱你,我要迎娶你为妻。”
她的心狠撞三下,凝视他,一瞬不瞬。
她本是棵千年不开花的老铁树,对于爱情不仅是被动,还经常存看看笑话的心态,她常说:如果爱情不是一种笑话,我怎么会这么可笑地长大。
爱情……哈哈!
她母亲瞎眼,爱上了一个虚伪男人,那男人也瞎眼,不晓得自己招惹的是良家女,一条无辜又无奈的生命于焉诞生,她无力阻止父母亲的爱情,至少可以阻止自己发傻。
因此在偶像剧环绕的时代里,她把爱情当成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而医生说:天天一大笑,可延年益寿,所以她看笑话,但不相信笑话。
可明明是那么好笑的事,从胤禟的嘴里说出来,硬是带出诚恳认真,她想嗤笑一声,撇撇嘴说:“别演,要看韩剧请转四十三台。”
他没耐心等待铁树开花,他会拿农药、用化学肥料、用基因工程,直接催出她的怒放。
所以在求婚不成一后,他把告白拿出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你,比身旁的女人多喜欢一点,直到那次上夜店,知道自己已爱上你,爱到不想放弃。”
上夜店?
她记得那次胤禟在网路上看到“捡尸大道”这个字眼,对PUB产生浓厚兴趣,恰巧顾铠焄许久不见的大学同学邀他在那里见面,于是她开车送他去,因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她便在附近的咖啡厅抱着几本穿越小说,等他玩够。
谁知道才一次,他就爱上了那种空气中弥漫着疯狂因子的地方,他说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着他的心跳声,一阵强过一阵,加上酒精的催化,那样的刺激让他血脉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