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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皇子妃 第22页

作者:千寻

丙然,凌致清瞪她一眼,问:“要打几下?”

“十下。”她飞快回答。

“嗯?”他横眼望她。

“这次犯的错大了些,二十下好不?”

她不停陪笑脸,凌致清面无表情地接过板子,定定看诗敏一眼。她错了,这回他会对她下重手,因为……那个承诺……

斑举板子,啪!重重落下。

诗敏猛地抽回手,甩个不停。

好痛!师傅真打?她往红肿热痛的手心猛吹气,泪水盈眶。“师傅……”她软声低喊,带着硬咽的鼻音,巴巴地望向凌致清。

“不想挨打?行,以后别再提习医之事。”

听师傅这样说,她能明白,习不习医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想切断两人的关系。压紧双眉,咬紧牙关,她再度将手送出去。

啪!又是重重一下。

这回她硬挺,把眼睛张得大大的,连眨都不眨,可泪水翻下,在她脸颊上挂起一串水帘子,抿紧的嘴角微微抖着,她就是不发出半点申吟。

这丫头,他打得心都痛了,她固执什么?

凌致清硬起心肠,重重地连打三下,小小的手臂再支撑不住,掉了下去。她看向师傅,凌致清也回看她,眼底虽一片模糊,心里却清明无比,她懂师傅决心要离开了……

母亲早说过,师傅这等人才不是咱们能长留的,可她不想,就算用哭、用闹,她都要把师傅控在身边。

咬紧下唇,明明害怕,她还是把双手抬回原地,拉开笑容。

“师傅,剩十五下,打完以后,诗敏会记住,不可以草菅人命,要把医术看成神圣的事情。”

这样的话,让他怎还狠得下心?可……如今情势,他非走不可,他留下只会拖累这一家大小,闭了闭眼,他再度扬起手臂。

诗敏也紧闭双眼,等待下一个疼痛来临,但,她并没有等到那个痛彻心扉,她被一个拥抱揽进胸口,而那声重重的板子,打在傅竞的手臂上。

惊讶的不只是诗敏,凌致清也骇然地望向傅竞。

她仰头看看护在自己身前的男子,闹不清心底是怎番滋味?

暗竞苦笑,别说她闹不清,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是,他不懂,为什么明知道凌致清是个重承诺的男子,而那二十板子是为了换回自己的诺言好来到他身边,却还是阻止了。

他不懂,那板子打的是丫头的掌心,为什么他的心却像被人砸上六百板?

他只知道自己舍不得她挨打,只知道如果非要被打,那板子落在自己身上,比打在丫头身上更不觉疼痛。

他低头,看着满脸泪湿的丫头,大掌一压,把她的脸压进自己胸口。唉……病好像更严重了,现在,不需要看她挨板子,光是看见她掉眼泪,一颗心就抽痛得紧。

喜欢上她了吗?好像有一点。

不只是欣赏她的勇敢聪慧、欣赏她的机灵反应?好像不只。

会不会是因为两人遭遇相似,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应该不是吧。

那么他到底喜欢她什么?说美丽?还可以;说动人?笑话,身子都还没长成,那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暗竞想老半天,结论是一声长叹,没办法,谁让她救下自己一命。算了,喜欢就喜欢,自己的心又狡赖不掉,辩驳也没有太大意义,最简单的法子是——认定。

他略略涩红了脸,当起说合人。“凌师傅就别打了,反正我身上的线头已经拆掉,伤口也·慢慢愈合,羊肠线也好、绣花线也罢,已经不重要。

凌致清看着主子那副神色,心底好似感应到什么,笑了笑,不答。

暗竞低头,对着怀里的丫头说:“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知不?”

傻傻的诗敏,并没发现半点不对劲,只是对跳出来当中人的傅竞满怀感激,冲着他一笑,抬头,怯生生地说:“师傅,丫头以后不敢了。”

凌致清背过身,走进屋里,傅竞比谁都明白,那不是生气而是心疼,因为相同的感觉,他才刚经历过一回。

“丫头,让你师傅静一静,陪我四处走走如何?”

她迟疑地望了眼师傅关上的门扇,脸上尽是孺慕之情,跑到门边,她对着里面大喊,“师传,我陪傅公子走走,我会跟傅公子道歉的,你不要再生气喽。”

凌致清没应,诗敏叹气,转身走到傅竞身边。

在诗敏的搀扶下,傅竞缓缓起身,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的动作拉扯到伤口,他起身后,半靠在她身上才能走,诗敏叹气,想起他替自己挨的那一下,认命,扶着他往后园走去。

圈里花少树多,每果树都有年龄了,有的甚至要两人合抱。愉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若干个石椅,桌面上还有未收抬的围棋,那里是庄柏轩和凌致清经常待的地方。

两人走往石桌边,诗敏扶着傅竞坐下后,低头将棋子一颗颗捡回盒子里,一时间,两人都不言语。

“不痛吗?”他突如其来问。

“痛,手痛,心更痛。”

她嘟起嘴,翻开掌心,看着上面的红印子。师傅从来都下不了狠手,这回他定是铁了心要走。

好慌,她的心口有说不出的仓皇。

“你明明就更适合营商,为什么非要习医?”他拉出话引,等着她来把话补完。

“师傅允诺过我,我一天学医,他便一日不走,我不要他走,我想他留下。”

可是眼前她又不笨,非亲非故,她凭什么留下师傅一辈子?师博愿意陪自己这么多年,她早该懂得感激。

“为什么非要他留下?”

她不语,可心里明白,因为她自私,她想牢牢抓住师傅,也抓住自己的安全感。

前世,师傅在她十五岁那年离开,自此再无人可依仗,她在莫府所受的苦无人可诉,她经常夜半时分惊醒,方才想起,再没有一个温日爱怀抱,没有人会顺着她的背,低声告诉她:丫头,不要害怕,没关系。

“有没有想过,你的师傅并非池中鱼,他有自己想追求的志业、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人生愿景,也许他也想娶一名贤妻、也许他想成为圣手国医……”

诗敏急道:“我会帮他的,我会赚很多的银子给师傅开第二间、第三间……第一百间济慈堂,我会物色最好的女子给师傅为妻,我会……

“就像对你哥哥做的那样?让他念书、追求功名,赚足够的银子给他买屋、应酬上官,最好能够再替他买一个贤妻,生下许多孩子?

“丫头,你是个女人不是老夭爷,你才十四岁不是四十岁,你怎么会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可以掌控许多人的人生?”

一棒子敲过,头昏。

掌1空?那是因为这样才安全啊,只要照着她的计划顺顺利利往下走,就不会有人死掉,他们才可以躲灾避劫,才不会受冤枉委屈,直到魂魄离散,才恍然大悟,是谁在背后暗算自己。

可是,掌控?

她在掌控别人、压迫别人吗?她从头到尾都做错了吗?

她每天都想看摆月兑前世,她不当大家闺秀、不当慈眉观音,她放纵自己的性子,不与人妥协委屈,她处处算计,只想开拓一条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是日夜都受前世所困,每一步、每个谋划,都带看前世阴影。

见她似乎想通某个脉络,傅竞续道:“也许你要你哥哥做的,是他心甘情愿的事,但凌师博呢?『留下』也是他心甘情愿?难道他这辈子能做的,只

有等着你赚很多银子为他开医馆?难道他没有足够能力为自己创下名号?难道他甘心被一个承诺绑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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