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如果有一个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笑脸而快乐,那么,他一定很爱那个人。”而他热爱她的笑颜。
他不逼迫、不强求,把“没关系”挂在嘴边,还说只要她开心,他乐意说一辈子的没关系……但她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他果然冤枉……
缓缓叹气,她对着窗户反射出来的自己,轻轻说了一句——“刘若依,你真的很过分。”
收起便当盒,泡了一杯乌龙茶,刘若依月兑掉高跟鞋,勾着脚,整个人缩进办公椅里,想着过去、想着未来、想着高中时期、想着过去六个月里,她不能否认他对自己的用心,不能否认自己的胆小。
她自问,如果为了害怕冒险放弃他,若干年后她会不会憎恨自己?
她想了很久,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茶,想得东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血丝……
这天清晨,卢歙收到一封简讯——
不舍:等你不那么生气,可不可以试着帮我,我不想再当胆小表,我想试着享受爱情。依依。
于是这天,他没进公司,在家里的电脑桌前,做出一份完整的爱情企划书。
尾声
版别式结束,送走卢可卿后,刘若依没有离开,她坐在父亲的书房里,静静地看著书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妈咪的合照,照片里的她们笑得开朗。
“你小时候很喜欢吃玉米,常常坐在台阶上,像松鼠一样,把整根玉米啃得干干净净。”
“我记得,我会把玉米杆收起来,等你下班回来,向你炫耀。”
现在想想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是一根玉米。
刘若依望向父亲。他老了,微霜的鬓发让他少了几分当年的风流潇洒,他充满落寞的双眼,有着深刻的风霜。
“记得我才停好车子,你就会冲出来,拿着一根被啃光的玉米杆大叫,‘Dad、Dad!’看着你圆圆的脸上满满的骄傲,我心里总想,瞧,我女儿多厉害,才三岁就会把玉米啃得这么干净,将来她一定会变成农委会主委。”刘奇邦说完,忍不住笑眯眼。
“后来我跟你要钱买零食时,你说我会变成经济部长的。”
“对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数钞票时,神情有多专注。”
“Dad,在你眼中,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对吧。”
“对,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
“既然这样,你怎么舍得丢掉我?”
“对不起,我一直被灌输自己是独生子,必须担起传宗接代责任的观念,所以才会年纪轻轻就娶了你妈咪,因我想生很多小孩,没想到天不从人愿。
“可卿肚子里的孩子带给我很大希望,我贪心,以为自己可以用钱留下你,没想到幼庭宁愿辛苦也不愿意放弃你,而你更是用一种让人震撼的态度,而且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我对不起幼庭更对不起你,我想,老天用一种公平的方式补偿了你和幼庭,也惩罚了我和可卿。”
“你爱过妈咪吗?”
“不爱怎么会结婚?”
“爱了怎么舍得放弃?”
“大错已经铸成,就算不放弃,我还是对不起幼庭。若依,不要因为Dad对爱情的不坚定而怀疑天底下所有男人,世界上有许多男人愿意倾尽所有,守护妻子、守护家庭,就像你现在的父亲那样。”
“是啊。”刘若依点头同意。“我很爱他。”
“周宇节的确值得你爱。虽然我心里很嫉妒,但我必须感激他,感激他代替我照顾你、疼惜你,感激他陪着你和幼庭走过那段艰辛。若依,可不可以告诉Dad,你妈咪出车祸那天,为什么你没想到打电话,向我求助?”
“那个时候我很恨你,如果你不是那样宠我,或许我不会恨得那样深。Dad,你真正该感激爸爸的是,因为他的教导,让我不对人性失望,让我相信仇恨于人生无意义,也让我学会宽容。”
“周宇节是个值得佩服的男人,我比不上他,他是个成功的父亲。”
直到这刻,她才明白,自己是真正放下了。
刘若依笑着说:“是啊,能够当他的女儿很幸运,不过我也很高兴,曾经是您的女儿。”那些年,Dad对她的爱,她没忘记过。
“曾经?意思是……以后不再是我的女儿?”他的眉头皱苦了。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奇邦苦苦一笑,坐到女儿身边,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我明白,是Dad做得不够好。”
她以为很难跨过的鸿沟竟然轻轻地,让她一跃而过。
转开话题,她不再想过去。“Dad,有空我帮你染头发好不好?等你又变成大帅哥,我陪你去寻找人生第二春!”
奇邦一笑,眼底闪过晶莹,心底满是骄傲。他的女儿,这是他的女儿啊……
门口传来两声敲打,卢歙拿着厚厚的牛皮纸袋走进来。
奇邦松开女儿,问他说:“你爸妈还好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是人生至恸。
“还好,大姊生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爸妈早就料想到了。”
“是啊,离开对可卿而言才是解月兑。”
卢歙把牛皮纸袋交到他手中,他则转手递给女儿。
“Dad,这是?”
“我知道,你已经透过阿歙告诉我,你不要我的东西,我很自私,弥补你和幼庭后我才能得到快乐,所以请你不要拒绝让我快乐,除非你仍然对我感到愤怒。”
里面有曜林百货四成的股票基金和保险、三栋房子和上亿存款,不是他全部财产,但也过半。
看着父亲的恳切表情,她拒绝不了,松开眉头,故作轻松道:“我知道了,你是在买一个机会,Dad,你真是奸商,我爸爸怎么赢得了你?”
奇邦和卢歙互视一眼,都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刘若依笑弯眉头说:“我爸爸已经约好,由他在婚礼上牵着我走过红毯,可是现在……Dad,你给了这么多的嫁妆,不让你陪我走红毯好像有点过分,算了,反正我爸还有翔关可以牵,这机会就留给Dad了。”
婚礼?卢歙惊喜地望向她。
看着他的傻样,谁会相信他是今年刚荣登“最具影响力领导人年度排行榜”的新秀?刘若依不禁笑了,横他一眼,问:“你那个表情是不想娶吗?好啊,Dad,把嫁妆收回去。”
“不准!”卢歙说。
“不可以!”奇邦也出了声。
看着两人,她调皮大笑。今年的夏天,真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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